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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猫
白玉堂的马可是好马,脚程快,自然比那报喜的小童要早些。刚回陷空岛就和众位哥哥嫂嫂们说了此事,另遣人往茉花村报喜去了。
茉花村丁家的老太太听了,乐的就要动身往汴京去,好在丁大丁二还没被喜悦冲昏头,拦了老太太,提前派人往汴梁去报信,好让展昭他们有个准备,老太太这边则是等到开封府报喜的小童来了,一起由着两个儿子陪着一路往京城去。
这一去,丁家兄弟在开封府一直呆到展翼过了满月才走,老太太则是陪着女儿一直到五月初,月华做完月子,才准备把月华接回茉花村好住一段时间,好在展昭忙过了一段时日,皇上又准了假,就等着府里最后的事情忙过去随后也往茉花村去。
等月华带着孩子和老太太先回茉花村,岛上又是庆祝好几日,来往朋友不少,白玉堂也去过好几次,抱着他那大侄子简直比当初自家儿子出生还乐呵。
……
……
这一日夜色刚落,陷空岛码头最后一艘船出海,五兄弟一路闹着往回,才走不多时,白玉堂就闻得烟味浓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徐三爷惊道:“茉花村!”
茉花村距陷空岛并不远,开始火势不大,只有黑烟在夜色的掩护下不容易被人发现,入夜海风大,火势卷着浓烟四散,很快茉花村一处已经陷入火海,陷空岛接到茉花村求救信号的时候,五兄弟已经到了半路。
老二老三留在陷空岛,闵秀秀跟着船往茉花村去,而白玉堂心里一直有些担忧,展昭还没回来,月华带着展翼住在新院……
上岛的时候,茉花村已然是一片混乱,着火点在丁家主宅,白玉堂拦了一人问道:“老人家,什么情况,丁宅的人呢?”
陷空岛和茉花村往来频繁,茉花村大多人是认得陷空岛的五位爷的,见是白玉堂,老汉激动的抓着白玉堂的手臂道:“五爷可来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着的火,只听说,从着火到现在,只见丫头伙计往外跑,可没见着丁宅的几位爷和小姐老夫人。”
白玉堂只觉着头脑嗡嗡的,那边大嫂已经带着人开始给伤患包扎。
“老四、老五,现在也不知宅内情况,火势太大,怎么办?”大爷卢方看着眼前火光冲天的宅子,心里有些不大乐观。
正着急,忽然见丁家两兄弟扶着老太太跑出,老太太受了惊吓,吸了很多烟状况不大好,丁兆惠更是似乎被什么利器所伤,只见腰腹间有大片血迹,唯一无大碍的丁兆兰,救出母亲,看到是陷空岛的几人安心交给他们,便扭头又要回去。
“兆兰,怎么回事?月华和展翼呢?!”
“不知道,我要回去找他们母子。”丁兆兰显然已经急红了眼。
白玉堂看着,一把拉开状况极差的丁家老大,往自己身上浇了几桶水,道:“我去。”便轻功一展跳入院内。
白玉堂自小就经常来茉花村,对丁宅极为熟悉加上一身的好轻功及时闪避烧断了的木梁,花了些功夫,总算是在后院外找到了月华和展翼,展翼已经停止了哭声,丁月华倒在地上身下是大片的血。
白玉堂只觉眼前发黑,忽然想到一些事情,皱着眉,探了探展翼的脉,好在还有极微弱的脉象,只是一旁的丁家妹子情况及其不妙,任他喊也不见回应。
火势见大,白玉堂只得一手揽着丁月华,一手抱着展翼,宅内浓烟滚滚,几乎往前走了没几步就没有退路了。
好在白玉堂熟悉院子,一路上捡靠近外墙的路走,寻了处火势较弱的地方,正估量着是否能够带人过去,忽然就听得墙那边有声音,接着是展昭惊喜的喊道:“玉堂?”
展昭那身藏蓝色的长衫在夜色与火光的映衬中,像是滴入热浪里的甘泉,白玉堂霎时间平静了许多,急声道:“猫儿”说着将丁月华给展昭。
展昭没再说话,脸色一暗,扶了妻子,与白玉堂四目相对无言,只是同事运气起身,各扶了月华一跃,从火墙内冲了出去。
“老五”“月华”
场面霎时间乱成一团,卢大嫂一个人忙两头,展翼脉象虽弱,大概是月华保护的好,情况虽不乐观却还能救回,只是月华……身上的伤却是致命伤,任她闵秀秀如何妙手回春,也只能看着展昭搂着她最终撒手人寰。
丁兆惠这时伤好,却眼见着妹妹离世,一下子崩溃,丁家老太太打击太大昏了过去,好在丁兆兰勉强保持冷静,只不过,最让人担心的却是展昭。
从月华断气后,他便一直抱着尸体,半句话没有,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白玉堂只觉得脸色比重伤的丁兆惠还差。
卢方带着陷空岛的兄弟们还在帮忙,白玉堂稳了稳心神,兆惠崩溃的样子以及现在混乱的场面让他极其难受,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只是捏了捏拳头,阴鹜着对一旁的闵秀秀道:“大嫂,翼儿怎么样?”
闵秀秀擦了擦眼泪,看着阴沉着脸却始终还算冷静的白玉堂,点了点头道:“暂时,算是稳住了。”
“大嫂,你带人扶老夫人和翼儿以及重伤的人先回去吧。”
“小五,注意安全。”闵秀秀又看了看那边抱着月华的展昭,叹了口气带着一部分人先回去了。当年五弟妹死的时候,白玉堂差点将陷空岛闹了个底朝天,此时,五兄弟也是长大了不少,心里有些安慰。
卢方和蒋平控制了岛上的局面,火势渐稳,殃及到的村民也都做了转移,再回过来看地上抱着月华的展昭,白玉堂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在场的人。
丁兆兰两手一伸,死的是他的亲妹妹他定然是难过至极的,可眼下的情况他又是茉花村的领头,不容他做出什么任性的事,所以他强忍着难过,但是展昭,他的妹夫此刻的状态却是让人忧心不已。
“劝过了,没反应。”
展昭就跟丢了魂似的,无论众人怎么苦口婆心,就是紧抱着人没有反应,平素里展昭和白玉堂亲的就跟一个人似的,这会儿大家都只看白玉堂。
白玉堂看着展昭的样子,那个谦谦君子一向不让别人为他操心的展昭,如今…白玉堂只觉得更难受了,便走过去,蹲在展昭对面,手轻轻搭在展昭肩上,轻声道:“猫儿,天冷了,别让月华妹子冻着。”
展昭听声音,看了看眼前的白玉堂,又往怀里搂了搂丁月华,他此时的意识特别混乱,甚至有些想不起面前的人是谁,只是大概听到有人说月华会冷。
白玉堂看展昭的动作,眼眶微红,转过头吸了口气又转回来,继续轻声道:“猫儿,你听话,把月华妹子给我。”说着白玉堂就要伸手从展昭怀里接过丁月华的尸体,却不想,展昭猛地一手揽紧了怀里的丁月华,另一手抓着白玉堂伸过来的手,随即一扭一推。
展昭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保护动作,本也没什么伤害力,但却不知白玉堂伸过去的手正是刚刚在火中烫伤了的手,刚刚场面混乱他几乎忘了受伤的手,只觉得疼的快要麻木,此刻让展昭这么一拽一扭一推,十指连心,当即“嘶——”地深吸了口气,半卷着身体。
卢方等人见此正要过来,白玉堂却手一挥,就见展昭似乎被这压抑的疼痛声和眼前人的动作猛地拉回现实,眼前慢慢清明起来,就见白玉堂一手抓着另一手的手腕疼的发抖,而那手的手背几乎是血肉模糊,不禁惊喊道:“玉堂!”
展昭清醒过来,伸手去拉白玉堂那只受伤的手,白玉堂却反手一抓,也不顾手上的伤崩裂,疼的他牙齿打颤,咬牙道:“展昭,丁月华已经死了!”他盯着展昭的眼睛,看着展昭眼里的表情从疑问到慌乱再到愤怒。
展昭下意识的就像去甩开白玉堂那只手,却终究因为是清醒的,看着对方的手上被烫伤流血的样子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那只手僵持了好一会儿,慢慢放松了白玉堂抓着的那只手,好一会儿才又松下了揽着丁月华的那只手。
丁兆兰见此,过去轻轻将妹妹抱出,而白玉堂一放松就跪在地上,弯着腰,手上的那只手不停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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