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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梦里是谁(中)
一班课室之内鬼影幢幢,夏蛉自己是绝对没办法对付的,即使是孤身闯过恶鬼阵、一拳打散恶鬼魂的木子月,恐怕也对付不了为数众多的恶鬼——最明智的办法,其实还是她们俩啥都别管、明哲保身;但现在的问题是,一来她们走不了,二来是她自己体质貌似特别招鬼……
玩笔仙的关键在于“请神”,虽然这神不是夏蛉请过来的,但是眼看着将“神”请过来的同学接连倒下,不免有些脊背发凉唇亡齿寒的感受。
夏蛉不敢上前去,但又想要摆脱眼前的局面,只得颤巍巍地站在原地,小声地说道:
“方玦,请神是你诱使大家做的……”
方玦笑道:“什么叫诱使,你给我解释一下,难道你进来的时候没看到她们都是自愿过来的吗,她们都迫不及待吗。”顿了顿,她还趁机补了刀:“你现在是可怜她们了是不是,但是你刚进来的时候,明明是不愿意玩游戏的,莫宛容、凃少晴、魏楠这三个人有谁帮你说过话,最后还不是眼睁睁看着你被君旭明押着滴了血。”
语毕,那边木子月还认真地点了点头:“因果循环,自然之理,夏蛉我们别管了。”
夏蛉心里:我屮艸芔茻,你到底是帮谁的……
还被女鬼压着的凃少晴连忙辩解道:“夏、夏蛉!我们是同学啊,我真的没想过要害你,强迫你滴血的人是君旭明,真的不关我事……”
君旭明赶紧把皮球踢回去:“夏蛉,都是方玦让我做的,都是方……”
方玦转过头来,朝着她微微地弯了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甜美的笑,然而方玦的半张脸都躲藏在阴影底下,烛光映照出来的半张脸明媚动人,反而愈发显得那藏起来的半张笑脸阴恻恻的,有一种无声的杀意徘徊在一明一暗之间掩藏锋芒——君旭明嘴边的那个名字却是怎样也说不下去了。
夏蛉用手指戳了戳木子月的手臂,对方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夏蛉压低声音,几乎是用嘴型拟声:“你是不是不想管这事?”
木子月的眼神宛如咸鱼,她询问道:“你相信150分的物理卷子我能考满分吗?”
夏蛉猛摇头:“不相信。”
木子月一语双关:“是的,我也不相信。”
“不,你等等、这两件事没有可比性啊!”
“……”木子月已经不想说话了,默默地用一种死鱼的眼神回望对方,让她自我感受。
眼看着趴在凃少晴身上的鬼又试图去吸她双肩的阳火,夏蛉实在不甘心,不由得再次出声喝道:
“方玦,笔仙是你们请过来的,你把她请走啊!”
方玦说道:“说请就请,说送就送,你怎么不亲自问问她愿不愿意走呢。”
凃少晴说道:“是啊是啊,夏蛉你过来、过来帮帮我,我觉得有些东西压在我肩膀上,好累……”
夏蛉胸口就像突然塌了一块的难受,反思起来只能觉得自己活该,世界上永远没有感同身受、设身处地这种事——比如对于她的恐惧,凃少晴莫宛容她们的视若无睹;对于某些人来说也没有知恩图报,有的只是趋吉避凶、落井下石。
她想对凃少晴、莫宛容、君旭明、魏楠这四个人说,你们自生自灭吧,别连累我——然而这句话还没到嘴边,她的右手指尖蓦地一疼,像是被什么很细很细的东西套牢扯紧了。
那是一根很细很细的白线——夏蛉低头观察了许久,终于看清楚了。这根线的终端是盘在方玦右手边的那个小瓷碟里面,白线浸饱了鲜血,一点一点顺着线的长度蔓延开来;而线的另一端,则是困住她的尾指,待鲜血将整根白线都染成暗红色时,她的尾指开始剧痛起来。
“方玦,这是什么!”夏蛉想举起右手亮出被线捆死的尾指,但是好痛,那根细线不仅是勒紧指腹,而且还通过细线的纤维蚕食皮肉。
反观另一边的君旭明如自己情况近似。方玦用手轻轻拈住君旭明滴血瓷碟的白线,仿佛是傀儡师灵活地操控着手中的人偶,君旭明尽管满脸痛苦,依然悄然无声地在空缺的座位上落座。
她坐的是西面,正填补了晕倒的莫宛容的位置。
方玦得意洋洋地看向夏蛉,她并没有像对待君旭明那样操纵夏蛉,而是轻轻地用手去拉扯夏蛉滴血的瓷碟里面的细线,那力度与情态如同在拢和着一根琴弦般温柔,然而反馈给夏蛉的却是巨大的痛楚与侮辱——夏蛉真的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刚刚哭天抢地求爷爷告奶奶都绝对不滴血啊!
此时木子月也发现了她的异样,正一脸疑惑地看向她:“你怎么了?”
“好痛……”
“什么?”
“我的手指……好痛……”
方玦一脸愉悦地看着夏蛉强忍剧痛的表情:“你过来啊,少晴可盼着你赶紧过来然后让你当替死鬼呢。”
夏蛉死死地按着右手,说什么也不肯过去,嘴上也不认输地向对方示威道:
“你怎么这样恶毒,我认识的方玦、品学兼优的方玦,才不是你这副德行。”
方玦呵呵地笑起来:“我什么德行,你倒说说。”
木子月伸手扶了夏蛉一把,尽管脸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夏蛉还是能感受到她仿佛是下了巨大的决心:
“方玦,你放了她,我替她坐下来。”
“木子月……”
方玦没想到她会掺和进来,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
“你说顶替就顶替啊……”
木子月反问道:“你别逃避我的问题,为什么不行。”
夏蛉抓紧时机附和:“木子月你阳气重,它们不敢动你,只敢挑软柿子捏!”
方玦哼了一声,说道:“这个是‘血引牵丝’,滴的是谁的血,这根丝线只能由谁去化解,这种事说了你也不懂。”
“想要我过去也不是不行!”夏蛉喊道。
木子月在旁边吐槽:“过去个屁,你怎么知道她说得是真是假,如果真的是线,我给你割掉不就行了吗”
大概是她俩一唱一和太过磨蹭,方玦也怒了,扯动瓷碟中的细线:
“夏蛉要不你过来,要不你站在那里等着我将你手上的脉搏统统割断。”
夏蛉大喊道:“我要木子月跟我一块过去!”
方玦也出言警告:“你们别得寸进尺啊。”
木子月大概是这个课室里面从头到尾都处在状况之外的人了。
她眼看着夏蛉不情不愿地走到四张桌子的北面,补上魏楠的空缺,而后露出一种小老鼠似的可怜巴巴的胆小模样、拼命地向她招手——木子月有点恶劣地想,要是自己不过去,这人会不会哭了?太好了,夏蛉之前还让她练习超级难的数理化习题,这回大仇终于得报了。
然而,木子月的三观毕竟是经过社会主义科学发展观的熏陶、无比端正,最终还是走向夏蛉,站在她旁边。
夏蛉的眼睛一直恐惧地看着凃少晴身后,表情就是那种既胆小不敢细看、又忍不住作死地将目光投向对面。夏蛉不停向木子月招手示意:
“不够不够,再近一点!”
“……我已经得很近了。”
夏蛉灵机一动,忽然说道:“要不你干脆趴在我背上吧,这样子的话那些鬼全都不敢靠近我了!”
木子月幽幽地张口说道:“如果这是三俗恐怖小说,发展到这里的话,我才是鬼啊……”
夏蛉倏地转头往后看,蜡烛的幽光映在木子月毫无特色的五官之上,算不上漂亮,但此时此刻的她脸色红润,因为那光影氤氲、她的肌肤上甚至还透着光泽。夏蛉总算松了一口气,木子月不仅是人,而且她比这个课室的所有活人都来得更加可爱可亲。
夏蛉嘟囔道:“如果你是鬼,你一定是我今晚看到的最好看的鬼了。”
方玦:“……”
这句话对木子月仿佛还挺受用,毫无异议地就俯下///身体,像条真正的咸鱼一样趴在夏蛉背上。
夏蛉转过头来——那是很不经意的一瞬间,也是一个比较凑巧的角度,如果是正常去观察可能还不一定能看清楚的程度,她留意到了方玦右手的尾指指腹捆着有一圈很细很细的线,线圈已经被血彻底染红,甚至有好些部分已经与尾指的血肉融为一体——
这个是‘血引牵丝’,滴的是谁的血,这根丝线只能由谁去化解。
这句话是方玦刚刚说过的,既然这根血线这般神奇,会不会也有人在背后操纵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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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亲们看了如果觉得喜欢这篇文,希望多多给姬友们安利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