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素的现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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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院子中铺满了树叶，李奶奶正在打扫。她里面穿着盘扣式的斜襟薄棉粗布暗花夹袄，外罩一件略显陈旧的毛呢短大衣外套，下身一条厚绒布的女士裤子盖住半个脚面，漏出有些掉皮的鞋尖。

　　远处一大片金色的云朵，太阳已经跳出了一半，红彤彤的，映得李奶奶的脸也红彤彤的。她一下一下挥动着扫帚，认真把树叶扫成一堆。

　　李奶奶看到太素从屋里走出来，说道：“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今儿又不用上课。”

　　“奶奶，我睡饱了，再睡也睡不着”，太素应道。

　　太素去厨房里调好洗漱用的水，在井边刷完牙，用毛巾擦完脸。然后对李奶奶说：“奶奶，手套我都织好了，刚好二十双，一会儿拿给你看”。

　　李奶奶惊讶的说：“这么快，我才织了六双”，说完又迟疑地问道：“你是不是上课还有晚上回来的时候织了？”

　　“没有啊，我就是下课还有中午休息的时候织的。符小婷有时候会帮我下。”说完，太素放洗脸盆放好，进屋去梳头。

　　李奶奶听她这么说，就放心多了。她也知道太素给符小婷织了一双手套，符小婷要帮忙也在清理之中。只是日子一眨眼就过去了，明年就要考大学了，她总担心太素会耽误了学习。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近来孙女活泼了不少，万事都有自己的主意，不再是以前一样很少说话，看她这样高高兴兴的，李奶奶也不想拘着她。她这一辈子算是看明白了，人不管什么时候活得高兴才最重要的。

　　落叶和垃圾先堆在院子的一角，等吃完饭，葛大爷会弄个框子把所有的垃圾都清理出去，扔到街道路边的垃圾桶里。

　　她放下扫把，去鸡圈里拾了鸡蛋，然后转身进了厨房，拿起一把青菜择起来。准备早上炒个青椒炒蛋，再炒个小青菜配饭吃。

　　透过窗子看到李奶奶进了厨房，太素坐在桌子前回视线，仔细梳理着头发。镜子里的少女眉梢眼角都透着笑意，娴静而温雅，就如此刻初升的太阳，温暖而想让人靠近。

　　仔细梳理好头发，太素走出屋子跑到厨房门口对李奶奶说：“奶奶，我先去爷爷那边喊他来吃饭”。

　　李奶奶停下手边的动作，转过身应道：“去吧！快点儿啊。”一边把切好的菜都装进砧板旁边的盘子里。

　　走到院子里没见到葛大爷，太素喊道：“爷爷，你在吗？”。没有人回应。便四处观察了一下，见院子里清扫成一堆的的落叶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簸箕和扫把正靠在旁边，装垃圾的那个框子不见了。想来葛大爷出去扔垃圾了。

　　她走进杂物间里，顺手把散乱的工具拾捡到一边，靠近栅栏边，发现兔笼子里又多了一只白黄色交杂毛的兔子和一只彩色的山鸡。只是个头都不是很大，显然葛大爷是打算先养几天。山鸡应该是昨天抓的，还没来得及扔进李奶奶的鸡圈里。

　　太素扔了些菜叶子进去，两只大白兔和两只长大了些小兔子争相蹦跳出来吃食物，而野兔子则警惕地缩在笼子里，一动不动的。野鸡扑腾着剪短了翅膀总想着跳上栅栏，但是脚上绑着的绳子上坠着铁圈，飞不起来。

　　盯着看了一会儿，院子里传来葛大爷放框子的声响，太素便走出门去，说道：“爷爷，吃饭了，一会儿再收拾吧”。

　　“好，我洗洗手”。说着，葛大爷去井边洗了手，然后和太素一起去李奶奶那吃饭。

　　餐桌上葛大爷呼噜噜的喝了一大口粥，李奶奶看了他一眼，道：“慢点吃，你看看蔓蔓，吃饭斯斯文文的，多好看”。

　　太素抬头看了看李奶奶和葛大爷，抿嘴笑道：“我是跟奶奶学的。”李奶奶听了很高兴，很有些自得的样子。

　　而听到李奶奶的话，葛大爷差点呛住，赶忙咽下嘴里的粥道：“今天有点晚了，我急着去菜市场，去晚了就没地方了”。话虽这么说，到底放慢了速度，没再发出声音。

　　太素本来想着等吃完饭，给李奶奶看过手套再跟葛大爷说摆摊的事，这会儿听葛大爷说急着走，就放下碗筷，说道：“爷爷，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要在家门口摆个摊卖手套吗？现在手套已经织好了，我想今天就摆个摊开张，你看行吗？”

　　葛大爷放下碗筷，想了想道：“行呀，我那儿有一个小桌子，挺轻的。等会儿人多了，你们就摆在街边儿上，再找块红布给铺上，摆上手套再拿俩小板凳。”

　　“嗯，这个好，那我去找找有没有红布”。李奶奶听得连连点头，顾不得收拾碗筷，急忙去柜子里翻红布了。

　　等葛大爷吃完后，太素收拾好碗筷，正要拿去厨房清洗。这时，李奶奶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块有褶皱的牡丹花大红布道：“找着了，本来是做被面儿用的，后来剪了一块送人，颜色鲜亮，就是压得有点久了。

　　“挺好的，这个就行。”说完，葛大爷看了看已经完全跳出来的太阳，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太素刚把碗筷端起来进过院子，刚进厨房门，就见葛大爷推着自行车又探出头来，道：“等中午了就早点收，太阳太耀眼，也没什么人，等下午凉快了再出来。”

　　李奶奶摆摆手，似乎是嫌他啰嗦，道：“知道了，快走吧，晚了就没位置了”。

　　“哦，哦，那我走了。”葛大爷赶忙正了正把，脚一踩，骑着自行车走了。

　　门口没了葛大爷的身影，李奶奶又跑到门边，喊道：“要看着点儿车“。

　　等太素把厨房整理好出来，又帮李奶奶一起把晾在绳子上的大花红布的褶子拉扯平整，外面已经开始有人经过的声音，似乎是邻里遇见在相互寒暄打招呼。

　　太素回屋拿了做好的手套给李奶奶看。手套的尺寸大小、针眼儿密度都相同，就跟刻意量过似的，李奶奶嘴里说着好，心里感叹道：“就凭这手艺，以后到哪儿都不怕了。”

　　因为葛大爷急着走，李奶奶院子里的树叶就还堆着，太素拿了簸箕一点点清理出去。李奶奶说要找个框装着，太素说：“框太大不好拿，我多跑几趟就当锻炼了”。

　　上次葛大爷说过要让她多锻炼身体，于是，李奶奶就随她了。

　　秋天的早晨比较清冷，这会儿阳光出来了就暖和了许多。雾气还有薄薄的一层，阳光透过雾气折射出彩色的光线，骑着自行车人群隐隐约约地在其中穿梭。

　　太素来回走了几趟，才把树叶清理完，还碰见了正在装垃圾的街道环卫车，上面喷漆的白底字写着：“爱护环境......”。

　　早上过了八九点钟，街道上人就多起来了，各色各样的人来来往往。

　　太素把做好的手套和李奶奶的放在了一起。篮子里面已经放着做好的六双手套，几双鞋垫和两条围巾。

　　太素的手套都是和之前做的一样的，大体是一种颜色，手背上有各种颜色的动物图案，再用不同颜色的线收口。都是半指的，其中有八双是手背上加了盖子可以翻下来，其他的都是没有盖子的。而李奶奶做的是全指的，三种颜色混合在一起织成条纹状，尺寸比太素织的略大些。

　　从葛大爷那里搬来小桌子，把准备好的东西都放在上面，两个人抬到巷子口与街道的转角处，铺上桌布，摆好东西，摊子就开张了。

　　等了一会儿，就有路过的人询问价格。根据毛线的数量不同，半指的卖六元，全指的八元，半指带盖子的十元，围巾二十元。多数的人问的都是带盖子的，觉得这个样子新颖又方便，就是价格稍微贵了点儿。

　　每当这时候，李奶奶就说：“你看看，这个图案织得多好，活灵活现的，商场里贵还不说，我还没见过这种样子和图案的！你可以先去商场店里转一转，看一看比较一下”。

　　有的人还是觉得十元有些贵，说要先去商场里看一看。也有些人考虑过后，买了半指的，觉得这个写字方便，动物图案的，孩子也肯定喜欢。手经常露在外面或者戴着干活的比较喜欢全指的。问的人很多，也有些只是看看不买的。

　　快到中午时，已经卖了五双了，太素和李奶奶说好了先回去，等下午过了三点再出来。

　　外出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地赶家吃午饭了，一个骑车路过的姑娘无意间瞄了一眼，立刻停下了车子，站在摊子前翻看起来。她在猪图案的和兔子图案的之间犹豫不定，她说她是属猪的，但是不喜欢这个颜色，喜欢粉色的。

　　太素道：“这个大红的真的很好看，我同学们都是粉色的，而且红色的会显得手很白”。

　　她这么一说，姑娘立刻戴上试了试，阳光下红色的毛线红得发亮，确实显得手很白。这姑娘又看了又看，越看越喜欢，又戴上粉兔子的看了看也很喜欢，于是干脆都买了。

　　邻居王大婶买菜回来经过，刚好看到，招呼道：“李大娘，你和蔓蔓出来卖手套了？”

　　“摁，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儿干干。”李奶奶道。

　　王大婶走近了，细看两眼道：“呦，看起来挺不错的，这哪儿进的货啊？小商品批发市场？”

　　李奶奶正要搭话，太素抢先说道：“是啊，王大婶。你中午去买菜啊？”

　　“嗯，我家里来客人了，中午去买几斤肉”。王大婶说着，扬了扬拎着的袋子。

　　太素微笑道;“我爷爷去卖菜了，等会儿有剩的，我给你送两把”。

　　王大婶高兴的推辞道：“你这孩子，真是懂事，不过不用了，我已经买齐了。”说着对李奶奶道：“李大娘，我就不聊了，家里客人还等着呢”。

　　“嗯，好，好，你先回吧！”。李奶奶一听别人夸自己孙女，心里就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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