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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七夕将至,渝州城从七月初一就开始显出热热闹闹的氛围了。十里长街挂满了七彩的绸缎,街上卖胭脂水粉的摊贩多了起来,未出阁的姑娘们打扮的跟仙女似的,早早地就绣好了要送出去的香囊。据说今年七夕除了乞月、游灯会、放河灯等等之外,还特地安排了一场盛大的烟火晚会。
半个月前就开始听曾书书念叨了,弄得其他四个人也期待了好久,好不容易到了七夕这天,吃过了晚饭大家就赶紧上街凑热闹去了。
五个人渐渐分成了两队,张小凡和林惊羽到街的东边去了,小环跟着曾书书和陆雪琪去了西边。
“我说我们两人世界,你跟过来干嘛呀?!”曾书书一脸不爽的看着小环。
小环吃着冰糖葫芦,心里冷哼一声,要不是为了我的冰糖葫芦,谁愿意跟着你啊!但是表面上还是要不动声色的说:“卫爷爷可是吩咐过你的,要照顾好我哟。”
看着陆雪琪不住地往这边瞟过来,小环趁势挽住曾书书的手,故意地说:“书书哥哥,我们去那边看看好不好呀?”
曾书书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谁是你哥哥,噫,快离我远一点。”
小环把他拉向自己,磨了磨后槽牙低声说道:“我可是在帮你啊,书、书、哥、哥。”
“谁要你帮啊。”曾书书赶紧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转头一看陆雪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远了。看使的招差不多起作用了,小环推了曾书书一把,说:“赶紧去追呀。加油哦~不追到千万别回来哟~”曾书书终于明白了,啧啧两声:“我懂了~没想到你是自己人啊!放心,事成了一定会给你一个大大的红包。”
小环一脸欣慰的点点头:“懂事就好。”
曾书书赶紧撒开腿去追陆雪琪,陆雪琪看到他,淡淡的说:“你应该去陪小环才对,怎么过来了?”
“我是特地来陪你的,关小环什么事啊。”曾书书拉起陆雪琪的手,往河边走去。“走,带你去放河灯,那个好玩。”陆雪琪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任由曾书书牵着,没有松开。
两人来到朱雀桥下的河岸边,蜿蜒的河道里漂浮了不少的河灯,星星点点的一直延伸到天际。数年来不少情侣在朱雀桥上相遇,然后修成正果,缘定三生,因此又被人们称为“三生桥”。
曾书书买来两盏河灯,递了一盏给陆雪琪,却发现陆雪琪迟迟没有动作,便问道:“亲亲雪琪,怎么了?”
“没,没什么。”
“你不会是......没有放过河灯吧?”
陆雪琪别过头,说:“我从小在青云门长大,当然没有接触过这些事物。”
曾书书偷偷笑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的说:“没关系,我来教你,来,先写上你的心愿,然后放进河灯里。”
陆雪琪写了一行字,在曾书书想偷看之前迅速的团了起来塞进河灯里。曾书书绕到陆雪琪身后,拿起放河灯的一个工具——一根铁棍子,底部接着一个圆环,刚好可以托起河灯放入水中,避免了直接用手放会弄湿袖子的麻烦。曾书书手把手的教陆雪琪把河灯放在圆环上,两人正好形成一个环抱的姿势,曾书书的下巴正好可以搁在陆雪琪肩上,呼吸均匀的拂在她的耳朵边,陆雪琪感觉自己整张脸都像被火烧似的热了起来,心不在焉的放掉了这只河灯。她恍然想起了过去种种有曾书书参与的时光,而这些时光,以后曾书书就要陪另外一个人度过了,她竟然觉得心里像被剜了一刀似的疼。她总是对人不温不火的,好像除了练功之外对什么都不在乎,但是这次,她不想放弃。
曾书书的气息还萦绕在身边,陆雪琪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气开了口:“曾书书,你能不能......”
“什么?”
“你能不能......不要娶小环。”陆雪琪说完这句话就赶紧看向别处,只感觉整个人心都乱了。曾书书看到她从耳朵一路蔓延到脖子的绯红,便止不住的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唔......”陆雪琪生气的转过头来,却猝不及防的被吻住。柔软的触感从唇上传来,陆雪琪感觉整颗心都在砰砰直跳。
过了一会儿唇上温热的触感消失,曾书书低头笑道:“谁跟你说我要娶小环了?我这一辈子啊,就认定你一个了,你呢?”曾书书将陆雪琪整个人搂进怀里,而陆雪琪也因为红着脸,顺势整个人都埋进他怀里,不敢抬头。过了一会儿,曾书书便听到怀里那人微弱的“嗯”了一声,整个人咧着嘴笑了起来。周围的人也都时不时的围过来看个热闹,曾书书挡住陆雪琪的脸,忙不迭的对周围人说:“看什么看呀,没见过秀恩爱啊!”
“哟,这是哪家的公子追到哪家的小姐了,我们可要讨杯喜酒喝。”
曾书书笑的合不拢嘴:“见者有份!”
“好好好!”周围的人起哄似的鼓起掌来。
陆雪琪抬起头使劲瞪了他一眼,换来了曾书书更灿烂的笑容,她也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曾书书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三生桥畔定三生,此言非虚。
另一边张小凡拉着林惊羽要去看烟花,林惊羽本来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但是看张小凡这么感兴趣,也便由着他去了。望月台是渝州城最高的建筑物,再过一会儿,烟火就要开始放了,所以望月台底下挤满了人。张小凡拉着林惊羽在人群中转来转去,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观赏的好位置。两人刚站定,第一束烟花就从头顶的天空炸开了,璀璨夺目,稍纵即逝。林惊羽抬头看着天空,烟花越来越大,造型也越来越别致,看了一会儿他便低下头,身边哪里还有张小凡的身影,林惊羽有点慌了,在拥挤的人群中搜寻着,也没有找到张小凡。
“小凡——小凡——”周围的声音太嘈杂,林惊羽不得不大声喊着张小凡的名字,可是依然没有找到他。这时背后有人拍了拍他,他立刻转过头,却发现是小环,脸上失望的表情一览无遗。
“喂喂喂,要不要这么失望啊。”小环抱怨道。
林惊羽不好意思的说:“抱歉,我以为是小凡。”
“哦,小凡啊,我知道他在哪儿啊。”
“在哪?”
小环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急,小凡又不是小孩,走不丢的。我只是之前给他算了一卦,说他的命定恋人今晚会出现,他就去找了,我还给他指了方向呢,就城南外一里地的漆风渡。”
“什么命定恋人?小环姑娘你不是诓他的吧?”林惊羽心里一万个不相信,却又有点害怕。
小环瞪了他一眼:“我可是半仙哎,从来没有算错过的好吧。”
林惊羽紧锁着眉头,没有说话,向小环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小环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啧啧,再下去我都要成红娘了。咦?要不改行当红娘算了,肯定能赚不少钱,我怎么就这么机智呢。”
林惊羽到了漆风渡,那儿却是是黑黢黢的没有一个人,难道小凡走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林惊羽喊了两声“小凡”,但是没有人回应。
漆风渡那儿全是半人高的草丛,这时候没有风,但是草丛却突然动了起来。
“谁在哪儿?!”林惊羽慢慢向那边靠近,突然草丛晃动了起来,大片的萤火虫争先恐后的飞了出来,草丛里也钻出了一个人。
“惊羽,是我。”
“小凡?你躲在草丛里做什么?”林惊羽赶紧将他拉过来看了看,顺手摘掉小凡脑袋上粘上的草叶。
张小凡却拉着林惊羽让他往后面看:“惊羽,你看,好不好看?这地方是书书告诉我的,说是到了夏天,这里的萤火虫特别多特别好看,我记得以前小时候我们也常常去捉萤火虫玩的。”
萤火虫因为被张小凡惊扰,大片大片的飞舞在空中,荧光点点,犹如星辰。林惊羽转过头去看张小凡,后者还在仰着头看萤火虫,眼中倒映着光芒,那才是最好看的风景。
林惊羽突然开口:“小凡,你看着我。”
“嗯?”张小凡转过头去,林惊羽的脸离他越来越近,直到嘴唇被印上一吻。
“惊羽,你,你......”张小凡“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像在火炉里似的,烧的心都滚烫了起来。
林惊羽盯着他的眼睛,好整以暇的说道:“本来想让你说的,谁知道你迟迟没动静,我只好先下手咯。”
张小凡楞在原地一句话也没说,林惊羽只好又开口道:“给点反应啊,总不能是我一厢情愿吧。”
张小凡一个激灵找回了魂儿,闻言直接扑了上去,主动加深了彼此的吻。
漫天流萤围绕着紧紧相依的两人,上下飞舞。从互相忐忑的试探到彼此终于相通的心意,就像盛夏的风吹过茂密的树叶,沙沙作响,最终回归于宁静安稳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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