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

作者:张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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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虚乌有(1)


      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映的大地红胜似火。此刻正有一人迎着红火的朝阳踽踽独行在这陂陀的山路之中。此人已足遍中国的大半山河名川。如今,他闻得在山东境内有一妙胜奇境,鲜人少足,遂心中好奇,便欲探其究竟,以证实情并慰藉心中多年块垒。
      这日,他来到一旷山绝谷之地,此处山势雄峻,峰岭叠彩。在这山之巅上挂有一银川瀑布,直泻谷底,声如殷雷,状如云雾。他站在瀑底仰面观望,只觉一股清凉之感直贯肺腑,让人顿时忘却尘忧。他喟然叹道:“若非仕途不济,放浪于山水之间,又怎会看到这般胜景。世事弄人,真是捉摸不透。”
      在嗟叹之际,忽地有一阵优雅琴声从谷中悠悠传来。他凝神静听,只觉此调清越不俗,声美词逸,其词曰:‘金钱隔万难,富贵与相连,鬼魅为它也行奸。世人莫称羡,勤勉是自然,再多死后亦枉然。否极必泰来,物极是要反,身处困境亦傲然。人在一世间,只为添一暖,朋友与金钱,也不差一线。’于是循声寻去。他踏过山石,渡过小溪,穿过繁林,望眼欲穿,见那半山腰上有一座凉亭,亭内依稀坐有一人。他加快步伐,七转八弯来到亭前,见是位鬓须皤然的老者,虽已是耄耋之年,仍是精神矍铄,无丝毫衰颓之相。再看亭的两侧有幅楹联,写道:‘顺事不滞于物,冥情不攖其天。’上方匾额提名“超然亭”三个大字。他大步迈入亭内,也不作揖施礼,直接道:“长老高雅。”这老者见一位儒冠士衣的中年人倨傲地站在面前,亦不深怪,便停手辍操,笑道:“先生何来?”这中年男子亦不答老者的问话,说道:“适才听长老弹唱不俗,定然是胸存万卷书,心明世间事的一位贤能之人。”老者捋须笑道:“粗词滥调,岂可高攀‘贤人’二字。”既而又道:“先生为何到这荒山中来?”中年男子道:“我□□丘山,听人言此处有一奇妙佳境,故特来访寻,一饱眼福。”老者听后哈哈笑道:“老朽在此生活了七十余年,从未听说有什么高山绿水,怕是讹传,先生不必做真视之。”这中年男子闻言,顿然拂袖道:“空穴岂会来风!”老者默然不语。良久,乃道:“先生自言□□丘山,但却双眉紧蹙,脸堆忧愤,似乎其心并不在山水之间。”这中年男子冷笑一声道:“当今科举繁多,结党比周,我自问有为宰做相之才,治国安民之道,遂想与君上秉烛夜谈,一展我平生所学,得其青睐,达我鸿鹄之志。不想,他却轻我如同鸿毛,把治国之论置至一旁。哼!君昏不明,不识贤才!我今已四十有六,仍是布衣一介,皆是因他之过。”这老者平和一笑,伸手向香炉内添了一撮香料,篆烟徐升,香气沁肺,良久缓缓道:“恐怕是先生太过痴尔。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历届科考乃是自古之法,虽说有些迂腐死板,但仍是当今考察贤良的有效途径。而先生却视之如同无物,妄想一步登天,骤得君上赏识,列为亲近之人,岂不是有白日困觉之嫌。若要如此,非有惊世之文,骇世之章以达圣庭。但是君上终日里居住在高墙深宫之内,如同笼中燕雀,更何况当今之世又是舞弊风靡,滥权成风,恐其文辞未出家门,已是换做他人姓氏。先生若执意以仕途为念,想一夜显赫世外,何不屈身名府,委身贵戚,得其支持,我想这样不用多久,定会得到君上的重视,以达先生的鸿鹄大志···。”不待老者说完。中年男子拍案愤然道:“堂堂须眉,安能屈就于峨眉小人之下!”老者见此形状,捻须微笑不语,把琴装入琴囊内,背在身上,拿起楠木拐杖走出超然亭,顿时消失在这恶山幽谷之中。
      却说在中国东南方有座子虚山,依山建有一座乌有城,城内是户户珠玑,家家罗缎。在城南居住着一位姓郝的修道隐士,名叫正君,在此已经住了近二十年,终日里是赏花弄草,品茶修道,懒理那世俗烦事。
      这日,天晴日暖,郝正君像往常一样赏花弄景,只见林伯走过来。这林伯乃是郝正君师傅朝逸飞的书童。这朝逸飞自幼醉心道术,成年之后便舍家别母,携书童林冲儿去深山密林中寻仙访道。朝母为此独儿出家离走而忧郁成疾,终日卧榻不起,朝父亦是整日长嘘哀叹,锁眉难展。朝逸飞历经千重艰难,终拜在自然门无为真人为师。待得无为真人驾鹤西后,这朝逸飞便接管了自然门并收了两个徒弟,大徒弟就是这郝正君,二徒弟名叫令狐鹫,朝逸飞飞升后郝正君便接管了自然门。纵然这朝逸飞修成大道,获得逍遥,但置这父母推干就湿之恩于不顾,又有何意!
      林伯看似老态龙钟,却是步履轻健。他来到郝正君跟前说道:“老爷,门外来了位姓姚的先生,态度甚是倨傲。”郝正君听后大喜,知道他盼望已久的好友姚政来了,忙大步亲向门外迎去。快至门口,只见一位儒冠士衣的中年男子依然跨了进来。郝正君一把把他搂在怀里,脸上堆满了激动的喜悦之情。
      起先,道界人士以德高望重的泰山派掌门殷祯幸为首,齐攻魔教总坛天欲崖,经过一场鏖战,魔教终被歼灭。在返回途中,由于郝正君中了魔教天欲五绝之一侯伯年的‘绵骨掌’而委地难行。此掌初打在人身之上无丝毫异状,但二十小时后,四肢便开始麻木,紧接着全身酥软,就犹如全身的骨骼化掉一般,毫无支架的能力。
      郝正君中了‘绵骨掌’,后,在归途之中倏然发作,似如一滩烂泥瘫痪在地,不能自主。他在地上瘫卧了三天三夜,无人问津,眼看已是不行,就要成为野外饿殍。心中顿时愤悔不已。自忖道:“我奉师命下山廓清邪僻,匡扶正义,岂料,为此小事,就要断送自己的宝贵性命。”他愤懑难平,越想越气,一口气没透过来,眼前一黑,便昏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悠悠醒来,发觉自己竟躺在一间房间里,身上还盖着一床温暖的被褥,依稀又看到一位身穿白色长袍的书生坐在一张檀木椅上吃茶。这男子见他醒来,放下正要送往嘴里的茶水道:“哦!醒啦,醒来就好。”郝正君知道是他救了自己,气虚无力的道:“多谢兄台相救。”郝正君环顾一下四周知是一家客栈,问道:“敢问兄台这是哪里?”这男子道:“这里是京城,我见你昏倒在路上就把你带到了这里。你也无须谢我,若非碰上张神医恐也救你不得。”既而又道:“眼下张神医已经把你身上的毒素清除干净,说只要你今晚醒来就无大碍。”郝正君道:“张神医身在何处我要谢他活命之恩。”这男子道:“张神医悬壶济世,四处漂游,他早已离去。”郝正君哀叹一声,既而问道:“请问兄台···”那男子不待郝正君说完,便不耐烦道:“不要兄台前兄台后的叫来呼去的。我姓姚单名一个政字。俗话说得好‘相逢即缘,’你我以兄弟相称,岂不是好。我是丁亥年生人,属猪,今年二十五。郝正君见此人生的面白朱唇,性格爽直,又自忖出门在外多一个朋友总是好的,遂笑道:“我是戊子年属鼠···”姚政抢道:“即使如此,我为兄你为弟,这里有清茶两杯,我们就以此为酒,撮土为香,共拜天地,结成兄弟。”话毕,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郝正君强打精神,端起亦是如此。姚政哈哈哈大笑,连说两个“好”字,既而又道:“你昏睡了两天两夜,想来定是饿的厉害。”这郝正君不听吃的还好,一提还真觉腹中空空如也,姚政遂叫小二把饭端菜端上来。
      自此郝正君便在客栈静养身体,姚政对他的照顾也是无微不至。郝正君见姚政天天外出,像是有事很忙一般,有时候回来的很早,有时候到半夜才回来。一日姚政从外面回来,是满脸怒气,一言不发。良久,忽地拍案高呼:“昏君庸臣,竟然不识贤能之人,可恶!可悲!”说出“可悲”二字则黯然心伤。郝正君见状,一言不发,斟了杯茶递给他。郝正君在此将养了十来天,伤势已是大好。姚政是双眼圆睁,尽露怒火,他接过茶水,刚到嘴边,忽地就做掷杯之势,转念一想,此茶乃是好兄弟所斟,遂狠狠的把茶水放下,甩门而去。郝正君与他虽然只相处短短几日,也知悉他的几分脾气,只要发泄出来,过会就没事啦。
      当姚政再此来到客栈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他走到房内,见摆着一桌丰盛的饭菜,郝正君道:“兄长,我在此处已逗留多日,身上的伤也基本痊愈,师傅他老人家这么久没我的消息想来定是着急,所以明天我就要与兄长告别。”又道:“能与兄长相识是我平生最大快事,只恨相见之晚,欢聚不多,不能与兄长倾心畅谈。”说毕,嗟叹不已。姚政听言说道:“贤弟何须这般长吁短叹,朋友相交贵乎交心,岂可论时间短长。你我投缘,虽仅有几日欢聚,但已足矣,况且若是有缘,何愁不能再见。聚散本就是自然之理,何故做这女人形状?”郝正君道:“兄长见得是。来!我们今晚就一醉方休。”饮毕,郝正君续道:“兄长既然有如此开阔之心,何不与小弟同修大道,共享永世逍遥,何必为那蝇头虚名而劳体费神呢?”姚政道:“人各有志,岂可强求。贤弟是修道之人,高雅之士,自然视这俗物如同枯枝烂叶。为兄我就是俗人一个,唯念仕路,冀将来能名赫族荣,长留政史。”郝正君还欲再言,姚政挥手道:“人生百年,只为心过,今晚我们只为醉酒,旁愁别绪暂搁置一旁。”说毕,二人觥筹交错,杯盘连连,直至三更始酡颜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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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多多支持,力争为大家呈现一个光怪陆离的仙侠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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