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漆子期

作者:沈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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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户家小女有怪病


      那是民国时期流传的故事,一个来不及,什么都还没做,就已经结束了的故事。
      明国初年,城南永乐巷走到底的一户户姓人家诞下一女,不哭也不笑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睡觉,取名梓漆。
      九年匆匆过去,当年的破落户转身成了当地富户。好歹前头吃足了苦头,到底没有因大笔财富而迷失心性。夫妻和睦,膝下小女梓漆也十分乖俏可人。一时间被传为佳话,不知惹了多少人眼红。
      一日,梓漆与好友凌辛相约去‘碧水潭’边郊游。这凌辛比起梓漆,可算是真真正正的小才女,五岁便博览群书,才华不可限量。过几年,凌小辛就义无反顾的投入了宋词的怀抱,时常看得入迷,连爹娘叫吃饭也不理。两人是因着一首诗结下的缘。
      一次,年级上大课,课上先生正在讲一首词,正讲到词人的思想感情,心中激情澎湃。突然这两人同时拍桌而起,梓漆道出那词人的情感经历一波三折,甚至有一段仅在野史上有少许记载的情史,凌辛补上了那人的政坦历闻背景。两者合在一处,那先生一瞪眼睛,(这位先生也是一绝)竟也一拍桌子,笑道:妙,真妙。多谢赐教,想不到我竟然误会了这么多年。险些误人子弟啊~~~然后收起书本,摇头晃脑的走了出去。
      两人相视一笑,自此便走到了一起。
      这时候,刚过五点,整座宅子里静得只有早起的工人穿衣服的窸窣声。张嫂正待在自己的屋里洗漱,门外仿佛飘过一个白色物体,她揉揉眼睛,擦了嘴才跟了出门,顺手把之前提了水回来之后就不曾关严的木门也带上了。
      花园里的秋千上,梓漆正在发呆,乌黑的发丝湿漉漉的,不知是露水还是汗水。张嫂见是她,反倒暗暗叹了口气,道:小姐,又起这么早。梓漆依旧一个人发着呆,过了一会儿才转过头来,说:张嫂。张嫂一边应道:哎,一边拖着一瘸一拐的脚走到她的身边,也坐下来。梓漆歪了歪头,虚靠在张嫂的身上,眼睛望着地下的草,说:“我又做梦了。”张嫂转过头,说:“会好起来的,小姐,你要坚持吃药不可以偷懒,知道吗?”梓漆闭上了眼,声音低了很多:恩,我知道的。可是。。。那些药。。。好苦啊~~~张嫂笑着说:再苦也要吃,吃了药才会好。梓漆从秋千上跳了下来,背过身子,问:真的会好吗?我的病。张嫂也站起来,双手叉腰:当然会好啦,只不过是失眠,稍微调理下就会好的。梓漆点头,笑笑说:张嫂我饿了,快去做早餐吧。放心,吃完饭我会好好吃药的。她会这么说只不过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真的好难受,胸口闷闷的,好像有什么想要出来。‘连我都不相信,我会好起来。这个病跟了我八年了,每一天每一夜,我都无法入睡,我都只有躲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我究竟有多害怕。’
      张嫂接替原来的薛嫂不过只有七个月,每过八个月,家里的佣人都会经历一次大换血。她以为那不过是普通的失眠,小孩子平日太闹罢了。心下也毫无察觉的专心打理早餐。
      梓漆在花园的地上坐了很久,只有这样屈起膝盖,好像自己抱着自己一样的姿势,才能让梓漆稍稍有安心的感觉。除此之外,梓漆最爱做得大概就是读书了,这些充满了墨香味的纸页能让她得到最大程度的安心与满足。同样嗜书如命的凌辛,就理所当然成了梓漆最珍视的朋友。
      想到等一下就可以见到凌辛,梓漆在喝牛奶的时候嘴角都是微微翘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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