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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看着对面小他山随意的撸着串儿，一个仗着胆子蹲过去闻闻那啤酒，江月和那老司机就这样又安静的待了很久，一只躲在阴影里，刚才不敢冒然出来的家伙，这时才缓缓的挪动步子。
“你也算是精怪了，困了他的魂魄不走，对你对他都不好，难道你不明白么？”
手里的肉串吃完了，江月拿着签子回头看看那才敢现身的小家伙。
其实仔细说来，这老司机也不算是恶人。毕竟实际困住他的是那辆车，还有就是吃人的也是那辆车，只是车把被吃之人的魂魄喂给了他，才维持他在车中肉身不死，魂魄不散的状态。
而现在挪挪擦擦出来的，就是那辆困住老司机的汽车。毕竟他那么喜欢这位老司机，怎么可能离开呢！所以几乎老司机到哪儿，他就到哪儿。
“我靠，怎么是人形？”
不过让江月没想到的是，他回头看到的竟然不是辆汽车，而……是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人瘦瘦的，大眼睛，看起来有些腼腆，而且还穿着一身蓝色的夏装校服，带着一顶怀念版的小黄帽。
“你不是车成精么？”
一跃身站起来，江月本以为身后会出现个老款的出租车什么的，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出租车的精魂会是个孩童样子。
“他……他是我儿子……”
再看那老司机，他见江月起身，便赶紧也站起来，然后用身体护住刚出来的小男孩，道：“城主大人别吓他，他就是个孩子……”
原来这位老司机名叫裘大力，十六岁便在工厂里跟着师父学开车、修车，是个货真价实的老司机。而可能是与车有缘的原因，他真正拥有的第一辆车，便是一辆成了精的鬼车，也就是现在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儿。
不过这辆鬼车从来没有害过他，在他死前也从来没有伤过人，反到是救过他几次。
裘大力虽然是个踏实、本分的人，不过是人就有缺点，他是司机，但是他也爱喝酒，所以好几次，在他要酿成大祸之时，都是这辆车救了他。
而他对这车也很好，不光是把他看做赚钱的工具，也当做家人。原来他住平房的时候，还专门给这车盖了一间房子做车库，宝贝的可好了。
可是命运就是那么爱和人开玩笑，就在裘大力有工作，有老婆，有孩子，还有一辆总是帮他的鬼车，那种最幸福的时候，忽然一场无情的大祸降临到他的头上。
之后，一夜之间，他的房子烧没了、老婆烧死了、孩子烧死了，连鬼车也烧毁了，只有他，像奇迹一般的活了下来，孤零零的留在世上，成了没有家的人。
不过鬼车的车身毁了，精魂却没有散，他化作裘大力儿子的样子，陪着裘大力走过了人生最难的时候。
“……那之后你就变成了他儿子的样子一直跟着他？”
听裘大力断断续续的讲，江月是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不过作为一辆车，这小黄……也就是那鬼车，未免成精的太过蹊跷了。
毕竟作为一件死物，想要成精那是很难的，首先他要具有灵性，其次是周围也要有相应的便利条件。
但是听裘大力讲，他买回小黄的时候，小黄就已经成精了，可是……
“可是新车为什么会成为鬼车？这不太可能啊！”端详着小黄的脸，江月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
“小黄……我带小黄回家的时候，他不是新车。”
而之前裘大力忘了说一点，就是他买小黄的时候已经不是新车了，而是教他开车的师父帮忙，又几经介绍买的二手车。
“不过当时小黄只走了两千多里，里外一新，还只要新车两成的价，所以我便没犹豫，觉着又省了钱，又买了好车。”
裘大力开始滔滔不绝的补充，可能是闻酒闻多了，现在怂胆儿也大了。
但是江月却微微一皱眉，低首询问半躲在裘大力身后的小黄，道：“你还记得遇到他之前的事情么？”
抬手指指裘大力，江月觉得小黄的来历很有问题，因为那个年代把一辆几乎崭新的车卖两成价格，这简直就是在扔钱。
“一点点……”
而按照小黄说，他有意识之后，就发现自己停在一条山路上，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来了两个男人把他开到城里，再后是不停的有人来看他，最后他便被裘大力领回家了。
“我靠，你这不就是被人遗弃了，然后又被人给卖了么？”再听到此时，江月算是彻底明白了，敢情这个小黄其实是个小白，原来是傻么楞登的被人给遗弃又拐卖了。
“不过那天你为什么要拉我？难道你分辨不出我比你厉害？”
但是再傻应该也知道厉害的人不能惹吧？所以对于裘大力和小黄撞枪口的行为，江月是真心的不解。
“你……你是坏人。”
可不想他这么一问，小黄便又缩回头去，怯怯的道：“大坏人！”
“我是坏人？”
一时间到是把江月给搞愣了，不明白自己这么一个爱好世界和平的人，怎么就成大坏人了！
而再看那裘大力，虽然有些微醺，但是还知道护着小黄，所以见江月一反问，便赶紧开口解释道：“嗝，城主别误会，小黄的意思是，嗝，您那天身边有坏人的气味。”
“什么叫坏人的气味？”
但江月这个就不懂了，难道坏人身上比较酸，或者比较臭么？
“是这样的，小黄说他记忆中一直有一股阴冷腐朽的气味，我想可能是第一个拥有他的人残留的。不过……那年我家大火，小黄也说闻到了那股气味，并且……放火的就是那气味的主人。”
而想解释清楚了，一切还要从头说起，“所以那一天，我们就……不过城主放心，我们明白了，那是不可能是您的，因为我家大火的时候，您还不在斟鄩城。”
原来是因为气味的原因，当时裘大力和小黄把江月当当年纵火的仇人了。
“气味？放火烧你们家的人，阴冷腐朽的气味”
不过江月到是没有计较裘大力他们怀疑自己，而是想起了那一天他也闻到的气味，“你们说的应该是尸气，我也闻到了。”
“不是尸气，是坏人。”可是江月圆过这话，小黄又从裘大力身后探出头来，然后继续肯定道：“是坏人！”
“好吧，是坏人，那你们在城里转悠，就是为了找这个仇人？”
那天他是看到宁家小姨才过去的，不过宁家小姨不该是裘大力一家的仇人啊，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关系。但是当时又真的是宁家小姨留下的尸臭味儿，所以看来事情有了联系，但是反而复杂了。
“恩，是的。”
再后江月琢磨来龙去脉的时候，裘大力便开始近一步的解释，“其实我已经死了好多年了，这些年也不怎么进城，多数的时候和小黄一起在深山里。不过一个月前，我身体又出现了死相，小黄便带我进城找……”
裘大力没有详细的去形容，不过江月懂，他说的进城找猎物就是吃人抽魂呗。
“然后呢！”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裘大力这些的时候，所以他继续问。
“然后我们便闻到了很浓烈的那种气味，之后刻不容缓的找过去。不过找过去却没见到人，所以我们只能一直不断的在城里转，寻找散发那气味的人。”
看得出来，裘大力这么多年都生活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如果不是必要，他是不会冒然在斟鄩城待这么久的。
“还记得是在什么的地方第一次闻到那气味么？”
不过江月更关心那气味的来源，与其真正的主人。
“一家咖啡厅。”
“地址记得么？”
“恩，我记路！”
囧！~
怎么忘了这是一个老司机。
“咳咳，好，你带我过去看看。”所以江月也不管现在的时间了，因为可能宁家小姨也已经被害了。
…… ……
说走就走算是江月现在的行事风格了，但是不知道怎么这么巧，他刚想让裘大力带路，素素和章云玑便出现在他面前，并且犹若门神一样的看着他。
“哎呦？怎么？一起遛弯儿啊？”
现在章云玑和素素都搬到了对面的小他山，不过这两位可能都拥有管家婆的基因，所以在梵旸不在的时候，他们几乎全方位的‘关照’江月的生活。
“别废话，在这儿半天了，现在胆子开始肥了啊！”
而素素才不管江月的打趣，只打量了一番裘大力和小黄，便棱着眼道：“你们两个在这儿转，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斟鄩城上下都是小他山的耳目，尤其是小他山周边几条街上，那更是什么都逃不过素素的眼睛。
至于素素为什么要和章云玑同时出来拦江月，则是因为他们并不信任裘大力两个，毕竟斟鄩城里所有不投靠小他山的修士，那可是都被当做异类，需要清除的。
“嘿嘿，三妹，要么咱们一起去看看……”
不过江月不这么觉得，因为他才没想当什么世界警察，何况他也不觉得裘大力能够算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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