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爱三十

作者:菊子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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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严算个什么东西


      “美好的事情其实一直在发生,只是我们的视野没有辐射到那个范围,美好总是在圈外继续,而我们却总在圈内挣扎,如果跨步时把腿再伸长一点,那么就可以感受到碰触美好时的血液回流,我们互相关注,可惜又互相不知道,任由一切成为遗憾。只想问句:你好吗?回忆里是否还有我?”摘自董浣纱微博。
      在一个下雨的晚上,董浣纱躺在床上无聊到死,她在抱怨伟俊的一个月年假怎么还不结束,让她如此无聊就是他的错,她就这么固执的认为,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这个观点有多么的霸道,她翻了一个身够到了书桌角的手机,打开微博扫了一眼圈子里人的七零八碎,看着滴落在窗台上的雨滴,百无聊赖的写了一首应景应心的小诗歌:《夜.难眠》
      风止静避泪蕾;夜 怀落埃叠叠;人寂免寞追袭;惆怅徘徊 难回首;是死是尸是魂魄?
      跌撞终难逃穷途末路;心停 步乱绪朦胧;唯忆清晰如梦瞳瞳。
      尔 笑罢,逝 伏尸予泪纵;尔 不记,何苦锁心不待见,可知夜入人最醒!
      微博没发多久,羽化就打来了电话:“女人,犯什么神经,那小子不就走了十几天嘛,你至于这样难熬嘛”
      “我快无聊死了,你还在那边说风凉话”
      “无聊来找我啊,是不是因为我不是男生,没啥用处啊”
      “听你这话一点都不像一个斯文女孩说的话,肮脏!”
      “我哪肮脏了,这话太侮辱人了,你说‘发春’也比‘肮脏’好听吧”
      “不跟你乱扯了,我穿衣服了”
      “要不要我去接你啊,这深更半夜的,外面可没你想的那么安全”
      “不劳你大驾,我自己可以”挂了电话董浣纱就穿戴整齐的准备出门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感觉像是和她做对似得,在迈出第一步时她就后悔了,好好的被窝不待,出来找这个刺激。
      唐羽化在听到敲门声时起来给她开了门,看到湿漉漉的小丫头站在门外用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她,她立即把她给拉了进来,“哎呦我的心肝呀,就这几步路瞧把你给狼狈的,是不是故意淋湿想感冒,让你家那位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啊”
      董没有说话的站在原地,“快把衣服脱了,穿我这件睡衣进被窝吧”唐羽化边找衣服边数落董浣纱,董慢悠悠的换上了衣服但是却飞速的钻进了被窝,“钻被窝的速度倒是很快”唐羽化嘲笑着董浣纱。
      “妍妍什么时候下班”
      “大姐,你也没看看现在才几点,她下班还要好几个小时呢,你还想等她回来陪你唠嗑啊”
      “我怎么睡也睡不着”
      “是不是想他了”唐羽化露骨的问着她,董浣纱也不害羞的默默的点了点头。
      “你不是坚持独立主义嘛,现在怎么怂了,再说了他不是马上就回来了”
      “我现在才发现,我每天晚上被他抱着睡着已经习惯了,没有他我还真是睡不着”
      “晒爱是不是,小心你俩分的快”
      “不和你说了,净说风凉话”
      “好了,我错了还不行,来,靠近我点睡”
      “干嘛,我可不好那口子”
      “你想哪去了,我只是想感受一下朋友的温度”
      董没有再说话的躺在她的身边,她们就这样在黑夜下听着雨声,看着窗外,想象着月亮和星星。就这样听着时间的走动,感受着彼此的气息,触碰着属于友谊的温度,整个世界都睡着了,而她俩却异常的清醒。
      过了许久,唐开口问道:“纱纱,你睡着了没?”
      “没呢,在感受雨季的夜晚”
      “我给你讲讲我和他的故事好不好”唐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让董很是惊讶意外。
      董转脸看着看不清楚的她的侧脸,唐从来没有在她们面前很仔细的讲过她和那个男人的故事,她们也不愿意提,因为那是她心里的痛,在不知道这个伤疤有没有完全好之前,她们谁也不敢贸然的去触碰她最脆弱的地方。
      “我们一直不敢去问你的过去,一是因为那是你的过去,我们没有权利去问,二是因为。。。”董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转过脸看向窗外,不知道这雨还要下多久。
      “怕伤了我的心是吧,没事,其实你们想多了,和他的一切其实都没你们想的那么的伤感”
      董又转脸看了看唐的侧脸,然后又转脸看向窗外,似乎不知道该把自己的目光安向哪一个地方。
      他是在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才转到我们学校,当老师把他介绍给大家时,大家都齐刷刷的看着他,但是他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突然一个小男孩说了句:“老师,他长的怎么那么丑”一句话引起了一片议论声和嘲笑声,有的学生说他是被施了魔法,有的学生说他是猪八戒生的,小学生的想象力在那一刻得到了充分的发挥,老师用小竹竿敲了敲讲桌让大家安静。她刚要训斥,只见那个小男孩抬起了头,用很锐利勇敢的眼神看着全班说道:“我妈妈说不尊重别人的孩子都不是好孩子”然后下面只剩下一片喧哗。。。
      从第一句话开始就标志着他以后的孤独学习生活,大家开始排斥他,没有人愿意跟他玩,他总是一个人蹲在学校边的梧桐树下看书,也从不参与大家的活动,似乎他本人并不在意大家对他的排斥,依旧我行我素的上学放学。老师在班上说大家要团结友爱,不应该排斥别人,但是他的回复却是:“不是他们排斥我,是我不愿意和他们这些不懂得尊重别人的学生一起玩。”
      他成绩很好,每次都是年级第一名,老师很看重他,但是他的不合群让老师也束手无策,他的成绩虽然好,但是一直到五年级他都没有拿过一张奖状,我们那时候不是强调“德智体”三方面发展嘛,所以每次评三好学生都需要全班级投票,每次结果都是没有一个人投他的票,那时候的我也没有投他的票,那时候我也只是一个小学生,根本就不懂“人的另一面”,更不会去换个角度想问题,那时候的他给我的感觉就是孤傲,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似得,他不就是在城里出生的嘛,有什么可傲的,城里的孩子不是照样长的丑,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
      到小学六年级时我们到了另一个村去上学,从我们那一年开始我们那个区域才开始施行6年制小学。6年级我和他分到了一个班,可能是心智开始成熟的原因吧,那些年没有在意的那个人突然间在意了起来,而且我发现他没有以前那么丑了,而且换了一些新同学之后他变得活泼了起来,和大家一起玩耍,一起聊天,和那些年完全是两个人,可能从那时候我就开始默默关注他了。
      上中学时他还是成绩保持在年级第一名,我还是和他在同一个班级,那时候的我开始喜欢上了他,但是当时我认为他根本就没在意过我,直到初中毕业,他考上了县第一高级中学,我上了第二高级中学,他写了一封信给我说他从小学的时候就开始默默的喜欢我了,问我喜不喜欢他,那封信很短,但是我读了很多遍,后来我居然读哭了,默默喜欢的男孩居然也喜欢着我,这能不让人感动落泪嘛,我终于要结束单相思的苦恋了。
      那时候我们一直书信往来,每周也会到宿舍楼下那个卖报纸的电话亭打个电话,但是你知道那个电话亭很多人都在打电话,你也不能说些什么私密的话,所以我们还是喜欢书信往来,就那样我们谈了三年的书信恋爱。
      大学报志愿时,为了能和他在一个城市,我选择了大专,他上了重点大学,但是好歹我们可以避免异地恋了,那些年我们都很好很开心很简单,
      我刚开始出来工作比较的忙,有时候没有时间去看他,但这并没有影响到我们的感情,后来他选择了上研究生,一直到研究生毕业我们都还热恋着,并且说好了等他毕业了我们就结婚,然后一起奋斗买房买车,我一直努力存着钱,就是想着能快点和他结婚。
      对了,他一年级时,爸妈做了犯法的事情,爸爸执行了死刑,妈妈判了无期徒刑,他被外公外婆带到了乡下生活,在他研究生二年级时她妈妈提前释放了,在一家餐馆帮人洗碗,在他高三时外公因病去世了,他的所有学费由她外婆编竹篮和两个小姨资助以及贷款维持着,这也是我拼命存钱的原因,我想把他的贷款都还清了,等他毕业出来时就可以没有任何的债务负担重新开始奋斗。
      他很争气,工作表现的很出色,提升加薪这些都是他自己努力出来的。
      “那他为什么要和你分手”董忍不住插嘴说道。
      唐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她继续沉浸在与他的点点滴滴中。
      我们同居了近二年,家里面都催着买房结婚,我们都见过了双方的亲人,她的外婆很希望我们赶紧把婚事给办了,刚开始他都满口答应着,我也认为早结婚晚结婚迟早都是要办,早一点办圆了老人的心愿,而且他外婆那时候已经快九十岁了,能活到哪一天真的说不准。
      但是一切就在那天我看到他陪着一个女孩看包包时结束了,说实话看到那一幕时真的不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像泼妇一样的冲上去哭喊着质问他用手抓他用脚踹他,我当时就是傻傻的站在那里楞楞的看着他和那个女孩。
      我清楚的听到那个女孩说:“亲爱的,我们买这个好不好?”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许久都没有说话,直到他把那个女孩拉走,在我面前钻进了车里,然后开车离去,一切发生的那么快,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的感情就结束了。
      晚上他没有回来,他说他在同事家住了,对于我看到的一切他没有做任何的解释,不过也不用解释什么,一切也都很明了了。
      第二天我搬了出去,给他回了一条信息说钥匙放在房东那,让他回去住吧。他回了一条信息给我,很简单的几个字:“我想让我妈过上好日子,原谅我的不忠。”
      那时候我才明白,他的尊严算个什么东西!
      “那你是不是很恨他”董问道
      “刚开始非常恨,但是后来觉得没必要这么折腾自己,一切已经发生的事情都是该发生的,怨恨那些该发生的事情只能徒增苦恼,就让过去的人和过去的事都真的过去吧”
      “可是你把最美好的青春都献给了这样一个人,你心里不觉得不公平吗?”
      “他不也把他最美好的青春都献给我了吗?”
      “那不一样,女孩的青春是短暂的,男人的青春是可以拉长线的”
      “如果我天天这样去想,我早就去杀人或者自杀了”
      “那你为什么后来又来找他?你心里是不是还有他?”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相信吗?”
      “可是他已经。。。”
      “我知道他已经结婚了,所以我也劝告过他不要再来找我了。”
      董没有再说话的看着唐,外面的雨还在下,董不知道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但是她只知道羽化心里面的雨再也不会停了。
      “终于明白有一些事是摘了脑袋也解决不了的,有一些人是死了青春也等不来的,有一些臆想是打死也不承认的精神病病症,有一些道理是专门说给别人听的无耻论断。还剩0.00没后缀的岁月是必须留给自己的,所以用1.00的力气去过n次方的生活,放弃一些人和事是对自己的宽容也是对他人的饶恕。”或许这句话更适合唐羽化吧,看着唐羽化那已经放下的言语,董浣纱没办法去真正的知道唐羽化是不是真的放下了。
      “曾经刻意去忘记的,当某天想去回忆才发现真的不记得了,忘不了只是在小说里讲了个童话,化化希望你是真的记不起那些了,而不是伪装出来的洒脱”,董浣纱听着雨声心里这样为化化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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