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一片雪原

　　记忆停留在和斯夸罗先生聊天的时候。

　　那大概是我和斯夸罗先生说过的最多的话，虽说是聊天，但其实也就我一个人叨叨，斯夸罗先生听着。

　　……其实他也不像是听人说话的人，但是他确实听了我说话，像是我喜欢的东西，像是我讨厌的东西，像是我吃的薄荷糖其实是口香糖什么的。

　　问道为什么斯夸罗先生知道我喜欢青色的时候，斯夸罗先生开口道：“自己看看自己的衣服。”

　　这样的。

　　也是，我大部分衣服都是那个颜色。

　　我想着，随后有一些小孩子气的靠在了沙发上睡着了。

　　大概醒来后还能看到斯夸罗先生那怒气冲冲的脸吧——

　　这么想着，然而等我睁开眼——房子里，除了我以外，可以算是空无一人。

　　我沉默了很久，看不到白色头发的男人，也听不见他的声音，桌子上还有吃剩的蛋糕，再告诉我那个男人的事不是梦，斯帕克钻进了我的怀里，我这时候注意到我的身上盖着被子，我再度沉默，心里不知名的感情突然冒出。

　　我抱着斯帕克，光着脚，盖着被子，走上楼，打开了东子的房间，就见里面的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没有一点那个男人曾经在这里居住过的痕迹，就连之前那沾有血色的被单和被子都是新的。

　　我沉默了许久，怀着一点点希望，又走到了储物间门口，就见不知道为什么，窗户已经装好了，而地板也没有被暴风雪冲击的痕迹，让我多少开始觉得有些不真实。

　　于是我再度走下楼，看了眼昨天的青色的贺卡——男人好看的字迹留在上面——

　　【生日快乐。
　　——斯贝尔比·斯夸罗】

　　这几个字我看了很久，斯夸罗先生是真的啊——这样的心情在心里出现，这时候，门外响起了门铃声，我转身去开门——

　　是东子。

　　“我回来了农花儿，抱歉啊因为雪的缘故飞机延期了，对了说起来刚刚外面有个白发的男人，唉，不过看到我就离开了，你认识么？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认识了，说起来你之前短信我的男人呢？还有那玻璃咋样。”东子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然后拖着她的行旅箱走了进来。

　　而我沉默的看着外面一片雪白，蹲下了声。

　　男人走了。

　　他走了。

　　“……农花儿？”

　　东子困惑的声音响起：“……农花儿？你怎么了？”

　　“没事。”

　　我答道，声音充满了沙哑。

　　有什么哽在喉咙里，发不出声。

　　斯夸罗先生到底是好人也好坏人也好已经无所谓了，但是对我来说无论他刚开始怎么样凶我怎么样无理，最后都是十分温柔的人。

　　——【啊，祝你18岁生日快乐。】

　　恩，祝我18岁生日快乐。

　　“哎农花你别哭啊……农花？？”东子看着我，开口道，随后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农花……？”

　　原来如此。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在这时候出现了那么几个我本以为会和我毫不相关的词语。

　　是这样啊——

　　我一直以为【喜欢】也好、【爱】也好，这种心情都是不会出现在我身上的——

　　但是出现了。

　　……

　　出现了。

　　我对那个那男人，抱有着这样的心态。

　　人生中除了生命、钱，现在想想，还有那个白发的男人——都是无比重要。

　　寒风吹在脸上，一丝温暖都没有——

　　好冷。

　　我想着，蹲在雪地前、家门前——刚刚那个男人带过的地方，哭泣了起来，眼泪滑落，然后落入雪里。

　　沢田纲吉先生和风先生说的最后都实现了，斯夸罗先生真的走了。

　　……但是我有那么些不想他走了。

　　不辞而别的那个男人——

　　我哭泣着，在东子不明不白的语言中哭泣着，感受着平静的天气，阳光和寒风，眼前一片苍白——

　　——一片雪原。

　　*

　　3·13.

　　斯夸罗先生生日的时候，我看着那副不能算作画的画，想起了那天，男人背着我走在雪地里的样子。

　　闭上眼，把画放在了杂物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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