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黑帽系统

　　白光闪过，我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人多嘈杂，人们虽然纷乱，但也有着自己的目的地，并不冲突。
　　微热的徐风吹过，撩起了我黑色的衣角，夕阳在城市里没落，路灯接连亮起，高楼大厦也如同大灯泡一样地齐齐发着光。
　　我有点懵。
　　【我这是回到了现实世界么？为什么还有着正在玩游戏的赶脚？】
　　虚拟现实太真实了，弄得我感觉现实世界倒像是假的。
　　戴上帽衫口罩下了楼，这里依旧是我熟悉的城市，熟悉的街道，只是现在物是人非，不知道五年之后的我是什么样的，五年之后的父亲是什么样的。
　　漫步走回印象中的家，小巷里的四合院的门并没有锁。
　　这是父亲的习惯，每次我不想写作业就会偷跑出去呆在外面，一呆就是天黑，父亲愣是找不到我，于是每次都只能把门稍掩着，把菜热着，好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能吃上一口热饭，随时回到家里。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珍惜，依旧是不写作业每天跑出去和朋友见面聊天，上网打游戏，闺蜜跳楼死后更是如此。
　　父亲和母亲年近四十才有了我，对我百般呵护，捧在手里含在嘴里，但也却也对我的小脾气无可奈何。
　　只可惜后来，父母离婚，我跟着父亲，再也没见过母亲。
　　“琦琦，你回来啦？”
　　我一愣，又一次听到熟悉的称呼，熟悉的语调，我心好像被戳中了什么一样，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只能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琦琦，今天可是元旦啊，”爸爸笑语，“你好久没来看爸爸了，比起你每月分毫不差的生活费，我这老头子更希望你能来看看我啊~咳咳~毕竟我也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了……”背对着我坐在藤椅上纳凉的爸爸拿着扇子缓缓的扇着，从背影上看，他和我记忆里的一样高大威猛。
　　我渡步走近，父亲并没有发现我，而正面看上去的爸爸却比我印象中的衰老很多，原本成熟的脸庞上现在布满了皱纹，茂密的黑发现在却只剩下了稀疏的白发，单薄的夏服让我看清了父亲现在到底是怎样的瘦弱。
　　我挥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爸爸没有任何反应，果然，父亲的老花眼加重了，现在和瞎子无异。
　　“诶呀，老头子，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忽然大叫道跑过来，站在她视觉盲区的我立马隐身，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诶？王姨，琦琦没有来吗？”父亲停下煽风，向四周问着。
　　被称为王姨的人扶起颤颤巍巍的爸爸，慢慢地移向屋内，嘴上却是毫不留情地数落‘我’：“苏琦她哪有可能来看你啊，就她那份吃力不讨好的苦力工作，能给你生活费就已经不错了，现在指不定在那个犄角旮旯里打杂工呢……”
　　……果然，不好好学习的我，果然是没有考上大学，或许连高中都还没有毕业吧？就这份简历，是个公司估计都不会要我。
　　听到这里我转身跑离，我不知道我跑了多久，也不知道眼泪顺着泪痕继续流了多久，直到我到了桥边的护栏，我才知道我已经到了市中心。
　　刚才的那一番话让我心情复杂，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
　　看着河边的夜景，我摘掉口罩，好好地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我掏出手机，看着霸占一个手机版面的一个软件，那个软件和世界中转站的卡片上的图案一模一样，我立刻知道了这是什么。
　　呵呵，除了黑帽系统还能有什么？
　　说实话，原世界有我牵挂的父亲，还有不知所踪的母亲，但毕竟还有另一个‘我’在支撑着整个家，而虚拟世界里的Darker不是，他是一个人，现在是一个人，未来也将是一个人，我不忍心，毕竟……我也算是和他表白过，虽然你是虚拟世界里的一段数据，但……我好像对你付出真情了。
　　真是的，太讨厌了……
　　“MY LOVER.
　　MY DARKER.
　　CAN YOU HEAR ME
　　IF YOU CAN,
　　I WANT TO TELL YOU,
　　I LOVE YOU.
　　IF YOU CAN’T,
　　I STILL WANT TO TELL YOU,
　　I LOVE YOU.
　　I NEVER SAY LOVE YOU TO YOU BEFOR,
　　THIS IS MY FIRST TIME,
　　OR WILL BE MY LAST TIME.
　　THIS SOUND FOR YOU,
　　OR YOU ARE ALIVE,
　　OR YOU ARE INEXISTENCE.
　　SORRY,
　　I LOVE YOU.
　　ALL MY LOVE,
　　IS YOU,
　　FOR YOU.
　　ALWAYS BE YOU.
　　IN MY HEART.
　　IN MY LIFE.
　　I HOPE YOU WILL HEAR THIS SOUND,
　　SO I WILL NOT HAVE THE REGRET ABOUT THAT,
　　EVER.”
　　这段话我早就想好了，却一直没有对他说，一是不好意思，二是害怕他之后对我的评价。现在对着江水说了出来，到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好吧，我还是有的。
　　正犹豫着要不要点下去，仔细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机，我还要见一个人，在我回去之前。
　　那个人就是……我自己。
　　黑暗的小巷里只有昏黄微弱的街灯，四周弥漫的烟气模糊着视线，靠墙望天的女人扔掉手上的烟蒂，叹了一口气，踩灭散落在地上的没有熄灭的烟蒂，换上一只新的烟，可打火机打了几次火依旧没有燃起。
　　女人皱了皱眉低声骂了一句，却在她的耳边赫然响起一句话。
　　“要火吗？”
　　我眨了眨眼睛，在她面前点燃手中的火列星屯，滚动的石球燃烧着火焰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条无人经过的小巷，废弃的道路已经有些泥泞不堪，石地板上爬满了苔藓，污水积蓄在角落散发着臭味，下水道的脏污是老鼠生长的最好环境。
　　我知道她一定会在这，我知道我一定会在这，这条小道的尽头是这座城市有名的鬼屋，胆大的于晓婕率领我们进去看过，并没有发现异常，但那间鬼屋却成为了我和她们的秘密基地，无论是生日还是聚会，我们都在那里举行。说起来，这件房子能够成为鬼屋实际上有一部分还是我们的功劳。
　　古老废弃的房屋忽然闪烁灯光，谁不怕？
　　眼前的女人瞳孔瞬间缩小，那是极度惊讶的状态，她手中的烟盒和打火机掉在了地上，侧身跑走。我反应过来，左手一挥便燃起一道火墙在她前面，当她刹车，我开始渡步到她的面前，她无路可退。
　　火光的照射下，未来五年从未接触过黑帽系统的我，整个人皮肤已经有些粗糙发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而衣服似乎从未换新，补上加补。
　　“你、你是谁！别过来！”她向我吼叫了几声，我没有停下的我脚步，生活在原世界我的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时间也只想求生，只能向外面求救，大喊道：“别过来！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我皱了皱眉，一个箭步冲上去扼制住她的脖子。我没想到未来五年后的我居然是这么懦弱，以前挑战校规冒着退学危险的时候从未怕过，现在却因为一些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而大呼小叫。
　　“咳、咳……”
　　听到她的咳嗽声我松开因为愤怒而手中不断加大的力度，充满杀意的眼神也黯淡了下来。当我放开手退后一步时，在死亡临界点徘徊的她腿一软就跪在地上不断咳嗽。
　　“你……还好吗。”
　　我淡淡开口，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曾经想过，若是见到以前的自己要说什么，却从未想过见到未来的自己要说什么，一时间看到对方，也哑口无言。
　　“什么？”
　　对方似乎没想到我这么说，但我知道她很不好，以前说过从不吸烟，现在却是一天没一包烟活不下来。
　　我沉默了一会，“我是说……你为什么还要来这。”
　　她一愣，对于我的话很是警惕，“你什么意思。”
　　“没想到你已经释怀了，”面罩下我扯出一丝笑容，“对于晓婕，我……你曾经的好朋友。”
　　“……你调查我？”她缓缓站起，对我的话很是不可思议，“好吧，就算你自以为了解我，那你又是否了解她？”
　　“于晓婕，她……并不是一个心智弱小的人，一点点的舆论攻击还不到达促死她跳楼。”
　　“所以……她到底是为什么会死呢……”
　　我冷静地听着她的叙说，她想过的，我也想过。是的，于晓婕并不是一个心智弱小的人，就算没有人信任她，也不至于让她崩溃。
　　“那你怀疑谁？”我淡淡地问道。
　　……
　　“你怀疑我？”
　　眼前的男人呼出一口烟，弥漫的烟味并不像她的廉价香烟一般刺鼻，而五年的时光并没有改变他什么，酒吧吵杂纷扰的环境反倒是称出他的邪魅。
　　我站在他的面前，没有说话。我用骇客程序找出了他在这个酒吧，买通所有人，现在偌大的酒吧只剩下了我们两个，狂乱的音乐、闪烁的灯光掩埋了我们之间对峙的火花。
　　“你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打断我的乐子，就为了你口中的于晓婕？”他斜视了我一眼，手中的烟蒂熄灭在烟灰缸里。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他打量了我一眼，从仰躺的姿势变成侧卧，似乎并不在意我，而从他的角度看过来，我是背光的。
　　“你是于晓婕的朋友吧？对，没错，于晓婕是我杀的。”
　　他嘴角的一抹奸笑证明并不在意我是否知道实情，我蹙眉，双拳也不自主地紧握起来，对方的嚣张气焰让我很不爽。
　　“你为什么要杀她！你可是她的男朋友！”我质问道。
　　“因爱生恨，这个成语你应该听过，”他笑了笑，“是她先和我分手的，我警告过她，是她不听，那么结果也应当由她承担。”
　　“……你就这么告诉我真实情况，不怕我说出去么。”若是他不说还好，我可以查出来，但他如此坦白，一时之间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也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算盘。
　　“说出去？你有机会么？”他蔑视地看了我一眼，“你不知道吗，当你决定来找我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
　　他惋惜般地摇了摇头，在沙发上坐直，从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手机的挂坠让我惊心，那是晓婕的手机链，我记得很清楚，无论换了多少手机，于晓婕一直用的都是这个挂坠。
　　“怎么说呢，你和于晓婕一样呢，都是那么聪明……”
　　‘咻——’
　　“呃——！”
　　“……又都是那么天真。”
　　又一次腹部中弹，蜷缩在地上的我能感受到体温在流逝，意识在模糊，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触目惊心的笑容却是看的那么明白。
　　是我鲁莽，以为自己从虚拟现实里历练一番就很了不起，仗着有系统就什么都不怕，现在却被阴。晓婕也是吧，以为能凭一己之力挽回名誉，却不想被杀，真是猝不及防。
　　他说的对，我们太天真了。
　　……
　　呵呵，我估计是死的最莫名其妙的人了吧？
　　你丫的谁啊！
　　“叮。”
　　“角色已于原世界公元2021年1月1日下午8：13：54死亡。”
　　“角色名为：踏月。”
　　“按照《虚拟现实玩家复活基本法》第一条，黑帽系统将不赋予踏月角色复活权利，因其死于原世界。”
　　“黑帽系统施行《虚拟现实系统自主权利》第二百二十八条。”
　　“删除踏月角色所有相关资料......删除完毕。”
　　“删除踏月角色所有行驶痕迹......删除完毕。”
　　“删除踏月角色所有有接触玩家相关记忆......删除完毕。”
　　“删除踏月角色所有存档......删除完毕。”
　　“删除踏月角色虚拟身体......删除完毕。”
　　“删除踏月角色脑电波.........................”
　　“警告，黑帽系统错误，无法删除踏月角色脑电波。”
　　“黑帽系统施行《虚拟现实系统自主权利》第三百七十条。”
　　“警告，黑帽系统强制关闭，无法施行《虚拟现实系统自主权利》第三百七十条。”
　　“黑帽系统强制关闭。”

《[无限流]黑帽系统》
这不科学！一切都是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