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若汐

　　下班接程程回家，回公寓的时候发现楼上公寓搬新家，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在第二天上班时看到电梯里的人心下了然。
　　“所以说，程铮现在住你楼上？”莫郁华声音带了丝调侃。
　　“嗯。”刚围观一场手术的我有些疲倦。
　　“啧啧，苏韵锦，你到底给程铮灌了什么迷魂汤，不就交往了两年吗？这都四年了，他这是想吃回头草？”莫郁华典型想看好戏。
　　“他现在有女朋友。”我抿抿唇。
　　“有女朋友还特意住你家楼上，你现在住的房子可是六年前你们一起住的地方，要是不想和你再有任何关系，避开你容易的很，干嘛还巴巴住你楼上，还不是想看你为他拈酸吃醋，辗转反侧。”
　　都四年了，程铮还是有些孩子气，心下失笑，可我何尝又不愿意纵容呢。两人在一起两年，付出感情不只是他。
　　“哎，你说，要是程铮看见程程了，你觉得会是什么情况？”
　　莫郁华你这个乌鸦嘴，牵着程程的我看着对面走来的程铮和他的...女朋友。
　　“苏医生，你好。”她挽着程铮的手有些示威般的率先朝我打招呼。
　　果然，女人，尤其是遇到情敌的时候心思敏感的不得了。
　　我礼貌又疏离，“你好。”
　　“没想到在这能看见苏医生你，你也住在这？真是好巧呀，你说是不是呀，程铮。”她把挑衅的目光从我身上挪开，像是在征求程铮意见的乖巧小女人。
　　程铮的目光从一开始看到苏韵锦时便亮了，看到苏韵锦手里牵着的小孩时眼睛急剧的紧缩，浑身僵硬，早让苏韵锦住下的心在这四年里被自己不断加固以为不会如此轻易打开的心门轰然崩塌，程铮的眼里情绪复杂的让人无法解读。
　　“爸爸。”干得好，儿砸。
　　程程朝着程铮的喊声惊动了陷入思绪的程铮，却又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应下来。
　　“程程，叫程叔叔。”我的回答让程铮明显一噎，“我得回家做饭了，不打扰二位了，先走一步。”
　　回到家看到情绪有些不高的程程，我蹲在他面前，亲亲他软嫩的脸蛋，看着他，“想问什么？”
　　“妈妈，那是爸爸，对吗？”
　　“恩。”我从未在他面前隐瞒过他父亲的身份。
　　“为什么爸爸不跟妈妈在一起呀，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程程有些委屈，那双太过璀璨的双眸似乎也暗淡下来，隐隐流出细碎的星光。
　　我有些心疼的抱抱他，他太过懂事，刚才的情况明显让他伤心。
　　“对不起。”我吻吻他发顶，向他道歉，“爸爸没有不要你，爸爸只是还不知道你的存在。”
　　“真的吗？那爸爸会喜欢我吗？”看着那双重新亮起来的双眸期待的看着我。
　　“当然。”
　　哄睡程程后我出门扔垃圾，开门时发现程铮靠在墙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见动静抬头看着我有些怔愣。
　　气氛沉默，一时间两人都没开口。想到今天的程程，我缓了口气，“你先进去吧，我扔完垃圾就过来。”随后也没看他。
　　进门发现他已经坐在沙发上了，有些恍惚。“要喝点什么？”我打断他的思绪。
　　他反应过来，摇摇头，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不错，程程是你的孩子。”
　　程铮虽早已预料到这个答案，但听到苏韵锦承认心里却又是百般滋味。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天晚上才发现的，本想告诉你，你却先说了分手。”我不想让孩子成为要挟你的理由。
　　程铮有些颓然，“对不起。”
　　我摇摇头，“再追究也没什么意思，当时除非我跟你去美国，否则这些迟早会发生。分手是双方的问题，谁都有错，只是我没想到会那么突然罢了。”
　　程铮的心揪了起来，本就被心疼愧疚压的喘不过气的他因为苏韵锦的不怪罪反而更加憎恨自己，刚回国时那耀武扬威的心思被击的粉碎，四年了，他也想过苏韵锦当初为什么不跟他去美国，他总是认为他那么爱苏韵锦，苏韵锦为什么不能迁就他一下，他一直介怀的不过是苏韵锦不那么爱他。
　　苏韵锦说的很对，双方的不妥协最终会造成这样的后果，只是为什么这么快，不过是那晚他靠在孟雪肩上仍让她无动于衷深深刺痛了他，就像一根导火索炸掉了他这捆炸药。
　　如今，苏韵锦生下程程就像一记重锤重重敲醒了他，既让他欣喜，又让他悔恨，欣喜韵锦心里是有他的，悔恨自己为什么抛下他们。
　　四年了，程铮忘不掉苏韵锦，苏韵锦是他的命呀，人怎么能割舍掉自己的命呢。他曾和郑晓彤试过，可是没用，回国后他拜托郑晓彤帮这个忙，郑晓彤答应了，现在看来，程铮，你真的很混蛋。
　　不过，苏韵锦，四年了，没有你的1372天里，我程铮熬过来了，往后死也要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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