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若汐

　　然后，猝不及防间，我看见了他，明楼。当我得知明楼要回新政府任职时，为此南田洋子还曾试探过我，我还以为会是在新政府遇见他，不曾想，他也是今天下午的飞机。他也看见我了，他眼中那丝很快闪过的忌惮深深刺痛了我，让我有些恍惚，回过神时他已经走到我面前，后面跟着万年不变的阿诚，他的脸色变成了八年前的温柔模样，甚至带着丝惊喜，“曼春，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回来？”我其实并不知道。“明长官，阿诚先生。”我朝他们打了招呼，没有解释。“曼春，你这就生分了，你可还是再怪我？”我摇摇头，神色平淡，“明长官刚回上海，想必还有许多事情，我就不打扰明。。。”“曼春！”是于归的声音，曼丽回来了，我有些惊喜看了看声音的来源方向，刚才的不快烟消云散，我匆匆对明楼说，“不好意思，失陪了。”然后加快了脚步，有四年没见了，虽然有照片，但真看见她了，心才落于实处，更别提刚知道她加入党的那会儿，要不是她再三保证不会以身犯险，我恨不得立即飞去巴黎。
　　我强忍着没有和曼丽拥抱，先和于归打了招呼，“嫂嫂，你只看的见哥哥吗？”曼丽假装幽怨地说。我有些好笑，“曼丽艳光四射，怎会看不见呢。”她听了后欢快地跑到我身边，挽了我的胳膊，轻声说，“姐姐，我想你了。”我拍拍她的手，“姐姐也想你了。”她高兴的笑了起来。在外人看来俨然是一副姑嫂间亲密模样。
　　明·外人·楼还站在原来的地方，在听到曼丽喊我嫂嫂时用力握紧了伞把，我们转身朝机场走去时，看见他晦涩莫名地站在那儿，于归也看见他了，腾出一只拿行李的手，快走几步上前搂住了我，我有些闪避，于归表现出了从所未有的强势，我的耳边传来微热的气流，“就算是假的，也要让人看不出来，你说呢？”我如何不知于归的心思，只是这前任现任的戏码我实在是有些腻味。我不需要向明楼证明什么，或许在他眼里我这是在气他也说不定。
　　“曼春，不介绍下么？”明楼紧盯着我说。“这是于归，这是他妹妹曼丽。”话音刚落，就听到曼丽说，“这不是经济系的明教授么和他的助教么？嫂嫂你认识呀。”又见她转向明楼，“明教授你好，我在巴黎大学曾选修过您的课 ，您还记得我么？”曼丽对经济从来都不感兴趣，想必是曼丽专门选的。“当然，于小姐让人见之难忘。”他很会调情，女人们都很享受那种被温柔以待的感觉，然后轻而易举地陷了下去。我心中嘲讽，自己也不曾是其中之一么。曼丽转了转眼珠，故作疑惑地说道，“说起来真是巧，明教授也是这趟飞机么？可我在飞机上怎么没看见你们呀。”场面一时有些凝固。“曼丽。”于归制止了曼丽的细问。对明楼说道，“家妹被我宠坏了，有些言行无状，还请见谅。今日不方便，改天在下做东，还请务必赏脸。”
　　“我的荣幸。”
　　“那就不打扰了，告辞。”客套完我们就离开了机场。
　　几乎在同一时间下飞机，却不是同一航班，与巴黎相同的时间到上海的只有香港的飞机。他和阿诚手上的茧分明是长期打枪所致，还有那时刻处在戒备的状态，不着声色的占据有利地形，不动声色的观察机场每个人，这些都说明了他们经过了严格的特工训练，身上的连明家香也没盖住的血腥味，说明他们手下不只一条人命。阿诚衣领处那一根粗短的头发应该是前不久粘上去的，那么他们去香港应该是执行什么任务，或者说杀掉什么人。或许明天香港的报纸可以解释清楚。我有些出神地想，经济系的明教授应该是表面的身份，那么私底下的身份呢？延安？重庆？那么这次应叔父的请求在新政府任职就不是却之不恭，而是顺应而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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