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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一不小心就逃跑
跪倒在地的柳儿双手撑在湿冷的地面上,她忽然觉得很冷。
哪怕她穿的并不少,哪怕今日是难得的暖和的艳阳天,但她就是很冷,冷到一点一点僵硬的回首时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脖子发出冰块破裂的那种清脆却刺耳的咯咯声。
女孩已经不在颤抖了。
她太过恐惧,甚至忘记了颤抖,后背的衣物却在顷刻间被汗水濡湿,又在冬日的寒气中迅速降温,难受而冰冷的贴在肌肤上。
身后的白衣公子一双上挑的凤目中盈满笑意,他煞有介事的冲柳儿晃晃篮子,提醒道:“你的篮子里装了满满的菜,冬日里蔬菜总是难得,为何要摔在地上不要?小爷就长的如此可拍,吓得姑娘你转身就跑?“
“求你不要杀我。”
柳儿忽然开口道。
她在临近正午的明媚日光下苦苦哀求对方:“爷爷还在生病,他不能没有我照顾——我们不会说出去是你屠了峨嵋派的,求你不要杀我。”
“杀你?小爷为何要杀你?”
金狐狸依旧笑盈盈的,他耳尖微动,忽然将篮子放在地上:“小爷与姑娘无冤无仇——”
凌厉而冷酷的剑光在电光火石间照亮了昏暗的小巷。
金狐狸五指堪堪停在柳儿面前,不再移动。
因为他身上cha着一把剑。
剑尖透体而出,刚刚好穿过黄金面具的左眼。
金狐狸难以置信的低头看向那尖,瞳孔骤然收缩。
他缓缓收回五指,自剑尖上取下沾满血迹的狐狸面具。
这不是他第一次受剑伤了。
实际上,什么样的伤多重的伤他都受过,甚至某种程度上习惯了受伤,更习惯了兵器ci入体内是那柔缓而冰冷的触感,以及血液自伤口流出时的酥麻。
但这次不一样。
因为他太熟悉那把剑——任谁在每天都会看着一把剑无数次ci出,都会认识那把剑——他甚至熟悉到可以想象出剑主人此刻冰冷目光与雪白的衣衫。
所以也格外难以相信,自己中了剑——中了剑出鞘必见血的剑神的剑。
“你也有今日。”
女子的声音在小巷中突兀的响起。
她声音不大,也没有什么份量,却砸的金狐狸头晕眼花,不顾一切自残一般骤然转向令一侧,引得腰间平稳雪亮的剑生生自里而外划开大片肌肤。
“孙……秀青?”
宫时愣怔怔的看着高昂着头颅走来的女子,言语中透露出十足十的诧异,他方才暴起袭向柳儿时仍在笑着,此刻唇角的弧度却一点点僵硬下来,变的无悲无喜,甚至渐渐染上孤寂。
金狐狸的笑容总是充斥着满满的情绪,或明快或调侃,有时还不由自主的带上妩媚,这是他第一次露出这种笑容,也是第一次用受伤的眼神看向执剑而立的西门吹雪:“原来如此,你们这是在等着小爷吗?你跟小爷说你杀了孙姑娘,小爷还为此自责好久,现在看来,竟是小爷自作多情了——方才这姑娘说她不会说出去是小爷屠了峨嵋派,这就是你们想知道的所怀疑的?你们以为小爷是凶手?”
“我确实杀了她。”
西门吹雪冷冷道。
——只不过在他ci入孙秀青心脏的下一秒,有人出现在他面前,将孙秀青自鬼门关拉了回来。
“你若杀了她,她又如何会站在这里?”
金狐狸声音苦涩:“小爷明白了,是不是她那日在小爷昏迷时跟你说是小爷干的?而且你还相信了她?你既然不相信小爷,相必是相信并且喜欢孙姑娘的。你又何苦为难自己,在这许多日子里做出与小爷两情相悦的样子?”
“你这个凶手!”
孙秀青站在西门吹雪身后,她很清楚自己不是宫时的对手,是以十分提防后者忽然暴起对自己出手。
好在西门吹雪看见了全部也听见了全部,无论是宫时那句好吃的桃子还是忽然袭击柳儿,陆小凤等人也就在一墙之隔一直保护着柳儿这个证人,所以她有信心拿下那掩盖了真实面目的杀人狂魔。
看着对方狼狈不堪的样子,女子心中还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快感:“如果那日我死在西门庄主剑下,只怕没有人可以揭穿你的真面目!”
“真面目?什么真面目?”
金狐狸的手依旧勾着那狐狸面具,面具上细长的狐狸眼仍在滴着粘腻的血,仿佛无声的血泪。
“小爷做了什么要被这般质问,甚至把屠杀一派的罪名扣在小爷头上?”
他直勾勾的盯着西门吹雪,单薄的身体几不可见的颤抖着,口中更是不停重复:“你不相信小爷,吹雪你竟然不相信小爷——原来你一直在骗小爷。”
金狐狸声音里三分痛苦七分悲伤,尖利而嘶哑。
——对他来说,比起莫须有的罪名,对方的不信任似乎更加无法忍耐。
金狐狸忽然丢下狐狸面具抬手握住西门吹雪略微低垂的剑刃,右臂软软的垂在一旁捂着腰间伤口,所以他只能用左手握住.
血液汇聚成小溪,顺着长剑滚滚而下——他实在太过用力,用力到剑刃割破皮肤刻入指骨,以至于可以听到细微的骨骼摩擦。
“既然如此,小爷承认了又何妨——小爷不但长于剑道,还擅长黑虎掏心,素环更是可以当鞭子用——西门庄主,你可满意这个答案?”
他话音未落,骤然扬手甩开长剑,飞溅的血珠打上男子一尘不染的白衣,猩红点点一如雪中怒放的红梅。
“墙后面的三位,一起出来吧。”
金狐狸一点一点拉高声线,他靴尖重重踏上地面,蓬勃而蓄势待发的内力顷刻间将石板化为碎石。
染血的五指捻起通体纯黑的软剑,宫时眉眼寒霜,侧首看向身侧。
左,右,后。
司空摘星,陆小凤,花满楼。
后者甚至颇为体贴的将柳儿护到身后。
面前是西门吹雪。
除非他能遁地又或飞翔,否则已是瓮中之鳖。
“——好大的阵仗。”
金狐狸哧哧笑着,横剑于前:“看来也不需要小爷解释什么了。”
“少卿。”
陆小凤开口道:“孙姑娘的证据并不充足到足以——”
“充足如何,不充足又如何。”
红了半边身子的金狐狸眸中种种情绪交杂,他打断陆小凤:“陆小凤,陆大侠,你们相信与否小爷根本不在意。如果相信小爷无辜,你们就不会来这一出,如果不相信,自有孙姑娘引导你们找出小爷是凶手的证据——但他不行。”
“只有他不可以这么做。”
金狐狸艰难的自牙缝中挤出六个字:“是小爷瞎了眼!!!”
他话说了一半,忽然转身,风驰电掣间掠向身后保护着柳儿的花满楼。
后者骤然一惊,流云飞袖如浪潮卷起女孩在小巷中急退。
——所有人都以为说出那番话的宫时会不顾一切与西门吹雪打斗,是以所有人都慢了一拍。
花满楼本就并非以轻功见长,又必须护着柳儿,速度更是减慢。
宫时则不同。
他虽不能用出身为时子旭时的轻功步伐,又比不上司空摘星的速度与灵巧,甚至身上还有伤,但他一直在藏拙,胜在从未展现过自己真正的武功——无论是在花满楼面前,还是在西门吹雪眼下——就连与陆小凤比谁听的脚步更多更清晰,也不过是为了让前者心中有模糊不清的估算。
他是西厂督公的徒弟,宫九的弟弟,隐藏真实才是他最为拿手的东西。
所以当金狐狸用剑柄点中花满楼穴道,自他手中抢走惊恐不已的柳儿,又一剑击退最先追上来的司空摘星,甚至还有余力送了陆小凤一脚突出重围时,后者才终于窥探到他武功之强。
如果不是西门吹雪之前那一剑多少削弱了金狐狸,恐怕他与花满楼司空摘星三人加起来都不是宫少卿的对手。
“住手。”
剑锋压上女孩娇嫩而柔软的脖颈,金狐狸衣衫凌乱,腰间与广袖上的殷红在激烈打斗后愈发大了。
他在四人几米开外微微喘着粗气,声音沙哑:“不然小爷就杀了她再自杀,全当黄泉路上多了个伴儿。”
“放开她。”
“你有什么资格命令小爷?”
金狐狸与西门吹雪的声线几乎交叠,也一样冰冷冷的没有温度:“西门庄主,你说你诚于心,但你却在孙姑娘生死一事上说谎,你说你诚于剑,却背后偷袭小爷——小爷一直以为可以与你共度一生,现在却发现剑神可以为了给心爱的女子报仇而与有杀人嫌疑的人耳鬓厮磨数月——小爷怎就没有发现你是这般痴情的人?”
“......并非如此。”
“小爷现在只恨自己掉以轻心中了一剑。”
金狐狸对剑神言语充耳不闻,他牙根紧咬目眦欲裂:“不然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定要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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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最新武力排行
玉罗刹=哥>雨化田>西门吹雪>=宫时(非全盛)>陆小凤>花满楼>时子旭
——是的你没看错这是少有的受武力值极高的文
某为了铺垫这一点真的是煞费苦心。
从铁鞋大盗时子旭一掌把花满楼送出水底,杀了宋问草,屠了峨嵋派,完虐上官飞燕到现在(倒地
关于本章受说西门吹雪的那些话,某知道会引起部分亲不适认为某把剑神写渣了,然而某还是那句话。
不要忘了受是个反派更不要忘了受的属性嘻嘻嘻。
蛋白质靠近中......大家猜猜和谁?
某三天没睡了今天码字速度果然慢Zz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