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暖

作者:你瘦了我眉间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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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善于等待是智者,善于隐忍才是王者



      回到家后,木希妤不在家,手机放在家里没拿,车子也不在,可能是出门去她男朋友家了吧。
      她回到房间,桌子上放着一张塔罗牌,一张代表好运的牌。
      这张塔罗牌显然是姐姐木希妤留下的。姐姐从高一开始迷上算命,姐姐大她五岁,那时候她才上六年级。
      姐姐每个月都会用塔罗牌给自己算一卦,她给自己算命的时候会用认真到近乎虔诚的目光看着那一叠塔罗牌,然后会根据自己抽出的牌认真的规划自己未来一个月的运气和忌讳。
      但在她木婉宁的眼里,她好像还是从来都没有任何的改变,日子还不是过得那个样。
      本来木希妤用塔罗牌算命的日子是昨天的,不过她当时正在看一篇感人肺腑的爱情小说,所以姐姐在她的床上拿起塔罗牌进行“每月一算”死活让她也要抽一张的时候,木婉宁只是随意的抽了一张,然后抽完牌后看也没看就塞回去给床上的神棍,然后继续挪动鼠标浏览着那篇感人肺腑的小说。
      她从来都不相信所谓的命运,因为她觉得自己若是信了天灾,就会忘记人祸。人祸是可以憎恨更可以违抗的甚至可以改变的,但天意却不可违。若是相信了天意,那人活着还指望个什么?
      就好似家里大人对她们姐妹两的规划似得,无论父母怎样美好的规划她们的未来,未来总是会充满变数,而不像规划的那样整齐划一,没有一点旁逸斜出。
      木婉宁连自己当时是怎么考上高中的都已经记不清楚了,因为她当年的数学、物理和化学等理科成绩不是一点两点的差。
      当时中考的时候,照理来说以她的成绩是不大可能考得上高中的,当时她拿成绩单的时候姐姐给她算命算出来的都是不可能考得上。结果当时不知道是哪门子人品爆发,让她语文、英语、政治和历史这几科文科拿了满分,虽然数学、化学、物理还是老样子,不够对于高中的录取分数线来说已经远远超出了。甚至她当时的分数还刚好越过了重点中学的录取分数线。
      然后进了高中之后,她的理科就直接全面崩溃,除了生物还能苟延残喘之外,其余几门就只剩下出去的气没了进来的气。
      当时她的父母还有亲戚之类的上高中都是学的理科,她姐姐木希妤当时也是学的理科,所有家里所有人都信奉“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这句话。
      而且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学文科就意味着考不上大学,同时在满是大学生的家族里考不上大学就意味着智商有问题,而智商不足就意味着以后要么只能靠家里人接济要么就只能喝西北风。
      因为就以她家的家庭条件来看,选择夫婿这种事情是一定要门当户对的,而如果她当时只有高中文凭的话,理所当然的是找不到门当户对的人家的。这就意味着她只能嫁个普通人,然后那种中下层的生活就会被家里人视作低下。
      不过好在她当时上的学校比较特别,高一的第二学期就分文理科了。当时分科的时候,木婉宁的母亲大人差点没拿着刀子架在她脖子上逼她选择学理科,但是她很争气地在期末考试的时候考了个语文、外语、政治、地理、历史等文科全校第一,物理全校倒数第一、数学全校倒数第三、化学全班倒数第一的光荣成绩回家。
      所以当时家里人抱着她的成绩单心平气和的带她去医院做脑部检查,在得到了一切正常的检查报告之后仔细想了想,觉得她真的是智商有问题,所以就直接放任她愉快的选择了文科。
      后来姐姐在大一的时候就交了男朋友,家里人把她臭骂了一顿。木婉宁还记得自己天真地问过姐姐,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和她一样等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当时姐姐说,人要善于等待,你应该知道自己是谁,该做什么,合适什么。
      木希妤还对他说,真命天子总会出现的,不是现在就在将来,你要做的就是做好准备等待他的出现,善于等待才是智者所为,而且忍耐是有必要的。
      然后她就劝自己要安分要忍耐,以后离幸福才会更近。为了让姐姐那些空洞的大道理变得有说服力,她找来了自己最丑的一件连衣裙穿在身上,对着姐姐的试衣镜比对着。镜子中的人表情呆滞,还扎着十几年不变的老土双马尾,整个人被那条裙子映衬得就像营养不良似得。
      接着她就拿出一大堆书开始复习、预习、背诵重点,像个苦行僧一样坚韧修炼。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幅样子除了等待估计也没别的法子了。
      饶是谁也没办法相信,十几岁的少女,居然能用一件土黄色的连衣裙来讽刺挖苦自己,在阴暗中隐忍蜕变。
      然后是她高考,姐姐竭力让她选择去读北影,退一步也可以选择戏剧学院或者传媒大学。
      因为当时姐姐的理由是这样的,木婉宁从小就唱歌好听,而且虽然小的时候看不出来,但自从上了高三之后出落地愈发亭亭玉立,以后当个明星肯定是可以的;就算退一步来说,以她的嗓音和容貌,就算是没能火,那当个记者、节目主持人或者播音员什么的肯定能行,到时候就算赚得不如亲戚朋友,但起码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结果木婉宁却偏偏不去报这几所大学,直接报了文艺大学A大,而且还选择了最冷门、被视为最没出路的哲学系。
      当时她选择这一门课程的时候,家里人全都狠狠地叹了一口气。不过在一开始大家都觉得她智商不高的情况下,还是勉强接受了她的选择。毕竟以她们家的家境看来,只要她不去当个败家子使劲挥霍,那些家产足够她们姐妹两折腾好几辈子。
      ……
      思绪飘过万千,木婉宁回过神来。旁边的梳妆镜里投射着她的影像,她自己都几乎没有察觉,当初看起来跟营养不良似的少女已经出落得如出水芙蓉一般亭亭玉立。似乎每个高中女孩到上了大学之后都会经历这种外貌上面的改变,只是因为她很少与老同学联系,所有没有经历过同学会上此起彼伏的“啊,你变得好漂亮啊”之类的惊叫,所以就连她自己都几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都已经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半个小时了,她还在胡思乱想。
      姐姐还没有回来,于是她“呼”的一下站起来,沉重的实木椅子与红杉木地板摩擦发出很刺耳的尖利声音。
      抬头从柜子的抽屉里拿出带锁的牛皮纸笔记本,这是她从初开始记日记的笔记本,里面的白纸记着她从初三开始到现在的日记。
      翻开笔记本,翻到大学开始记录的日记,上面的白纸和墨蓝色的字体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有些刺眼,她打开台灯,一页一页的翻看着大学的日记。
      日记从第一次看见顾安南开始,一直记载到现在。
      粗略的看了十几分钟,她终于深呼了口气,抓起了钢笔,在白色的硬质纸张上划下顺畅的墨迹。
      “10月27日,多云转大雨
      我跟顾安南告白了。
      今天天气很阴沉,辛白的表白计划终于开启了,可惜老天不作美,下起了大雨。
      顾安南看见我们了,他以为我没有伞,所以发短信提出送我回家。请原谅,我实际上是带了伞的,可当时只想与他相处一小会儿,所以我把伞留给了辛白,撒了个小慌。
      后来我撒娇让顾安南背我,顾安南本来不愿意的,我又说这样才不会把我们两人都淋湿,于是他同意了。实际上,我只是想趴在他的背上,感受他的体温,感受他的心跳。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鬼使神差的向他告白了!虽然他对我的告白并没有感到尴尬,也没有感到厌恶,不过我还是有点后悔。
      事后想想,他对我也是有好感的吧,也就是说,他也有可能是喜欢我的吧。”
      ……
      “我回来了。”
      刚写好日记,楼下就传来了姐姐的声音,她赶忙把自己的日记放回原处,免得被姐姐看见。
      来到楼下的时候,姐姐的头发和衣服都有些湿润,脸上止不住的疲惫。木婉宁疑惑的问她:“你去哪了?电话也没带在身上。”
      “程亮感冒了,想吃热的东西,所以我开车去香格里拉买了皮蛋瘦肉粥和香煎豆皮给他送过去。然后在医院里陪了他一会儿。”木希妤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热水,然后答道。
      程亮就是她大一的时候交往到现在的男朋友,一直拍拖到现在。姐姐的那个男朋友,她只跟他说过一次话,就是在她和姐姐刚在这里买下房子与父母分开搬出来住的时候,去买家具的时候姐姐带他一起去家具城挑过家具。
      后来就只远远的看见过姐姐陪他逛街,从来没有见他与姐姐牵过手,一直都是姐姐抱着他的手臂,紧紧的。
      “你也是,你感冒的时候可不见他关心关心你。”看着木希妤被雨点淋得狼狈的样子,木婉宁忍不住开口。“这样只知道吃软饭的男人拿来有什么用?还不如分了算了!”
      “只是关心一下嘛,感情是需要一定的付出才能维系的。”木希妤笑笑,然后想起什么似的,看向木婉宁,“对了,我昨天算命的时候就发现了,今天我会倒霉,果然应验了,被雨淋成了落汤鸡。倒是你的那张牌,说你最近会走桃花运,怎么样,应验了没有?”说到算命的时候,木希妤脸上的疲惫之色一扫而光,眼中满是期待的神色。
      木婉宁点点头,“你平时算得都不怎样,今天倒是出乎意料的准确了一次,也不知道你是爆了哪门子的人品。”
      “你看吧,我就说我算得很准的吧,你以前还不信!”说道算命,木希妤立马满脸精神地站起来,拿出塔罗牌看向木婉宁,一副打了鸡血的激动样子。“要不要再算一次?”
      “算了吧,洗洗睡吧,我明天还要上课。”木婉宁瞥了一眼,偶尔算中一次,只能说是巧合,哪有那么准确,每一次都能算中。
      “也是,那晚安。”木希妤点点头,朝浴室走去。

      自从把表白的话说出口之后,木婉宁觉得她和顾安南亲近多了。当然,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给顾安南带来了许多的麻烦。
      有时候上课,她就会一直趴在桌子上忘情的偷偷瞄着顾安南,眼珠子一动也不动,等到顾安南看向她的时候她又会一瞬间红着脸低下头去。
      一连接着好几个星期,木婉宁都会整节课一直看着顾安南,几乎忘记了学□□是若有所思的样子,让顾安南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罪大恶极的罪犯,耽误了一个正是灼灼其华年纪的女孩的未来。
      十一月份,南京也渐渐冷了起来。
      木婉宁在考虑着,自己织的那条围巾是不是应该送顾安南了。可等到晚上上课的时候,她看见顾安南的脖子上戴着一条漂亮的羊毛围巾。
      顾安南走进教室的时候,教室里的同学们都赞叹了一声,说他的新围巾很好看。唯独木婉宁没有抬头看顾安南,趴在桌子上不知所谓。
      辛白用手肘推了推她,又朝着顾安南努了努嘴,叫她看顾安南的新围巾。
      木婉宁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有些微怒,眼眶微红,好像受到了轻薄似得。
      下课后,她直接风风火火地从快速跑出教室,然后一言不发的闯进了顾安南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就只有顾安南和她两个人在里面。
      “婉宁同学有什么事吗?”顾安南当时正在看书,抬起头来看着她。他知道木婉宁不是来问问题那么简单。
      “我的照片呢?把它还给我!”木婉宁盯着他。
      “你不是送给我了吗?”顾安南感到一头雾水,有些搞不懂这个女孩到底在想什么,当初直接塞到他的书里,现在又要要回去做什么?
      “是不是弄丢了?”木婉宁用眼睛直视着他。
      顾安南没有撒谎的勇气,何况他也不喜欢撒谎,“放家里找不到了。”他觉得这句话可能会伤害到木婉宁,于是又在她说话之前补充道,“我把照片放在一本书里当做书签了,那本书被我放在书架上,不过现在想不起来那本书叫什么名字了。”
      “当做书签夹在书里了?那就算了吧。”木婉宁轻轻地说,然后呆呆地盯着顾安南脖子上的围巾。她早就注意到了这条围巾了,是在她今早天还没亮来学校的时候,一个大四的师姐送给他的,当时她还看见那个大四的师姐还亲昵地亲手把围巾围在了顾安南的脖子上。
      顾安南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于是低下头看了一眼脖子上的围巾,但也是在想不出来这条围巾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顾老师,你的这条围巾很漂亮,不过我可以送你一条更漂亮的围巾!”木婉宁轻轻的说,眼眶有些微红。
      顾安南有些犯愁,他没搞懂木婉宁是什么意思,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接受木婉宁的围巾,哪怕那条围巾是世界上最华丽最高贵的纺织品也不行。
      于是他对着木婉宁摇了摇头,礼貌的说道:“谢谢,不过我想我不是很需要。”
      “哼!”未曾想,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木婉宁,她冷冷的哼了一声,“哐当”一下重重的关上顾安南办公室的门,直接走了。
      然后木婉宁就开始在顾安南的课程上捣蛋,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那条围巾会觉得心里不舒服。可实际上顾安南不是她的谁不是吗?

      然后在临近期中考的时候,她感冒了。
      因为身体不舒服,她请了一连三天的假,待在家里养病。
      中午不知道为什么姐姐就跑回来了,当时她正在自己的房间里趴在床上抱着笔记本认真的看着《妖精的尾巴》,姐姐直接就冲进她的房间,带着一阵风,并把她的房间门摔得“哐当”一声响。
      然后她拿出手机,脸上哭得妆容都完全花了,对房间里的人视而不见,冲着手机大喊:“你到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全都看到了!”
      几秒之后,木希妤以夸张的姿势趴在木婉宁的书桌上无声痛哭,白色的iPhone被扔到地上,在地板上哐当哐当的翻滚了好几下才以可怜兮兮的姿态停住,手机壳上拴着的手机链更是和机身上的装饰品缠成一团乱麻。
      “你怎么了?”木婉宁抬起头来瞥了她一眼,然后继续低下头自顾自的看着《妖精的尾巴》。不用说,肯定是姐姐又一次看到程亮劈腿了。真是搞笑,他们两人相恋六年,其中至少有三年程亮是在劈腿,她撞见都不止一次了。结果姐姐还偏偏很信任程亮,程亮也是隐藏得很厉害,劈腿三年到最近不久才东窗事发。
      木希妤没有答话,若是在场的场面被外人看到,定是会觉得木希妤是被木婉宁闹得生气了,两姐妹的关系肯定僵得不行。
      片刻之后木希妤才扭过头来看向木婉宁,呼吸间带着鼻音,有些哽咽的大声说,“你放段音乐吧!弄点声音出来,我现在都快要烦死了!”
      木婉宁爽利的把电脑声音加大,最后直接加满,房间里立刻就充斥着叽里呱啦的日语。
      每当木希妤难过的时候,她就会格外的害怕安静,因为她怕,以后再也没有人肯跟她说话了。
      房间里有些沉闷,木婉宁趴在床上看着动画认真入戏,看起来面无表情。而木希妤趴在书桌上就像是僵尸一样瞪大眼睛流着泪……
      《妖精的尾巴》最新的一集播放完之后,木希妤突然抬起头来看向木婉宁,长时间的哭泣让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好像感冒了喉咙发炎一般,“婉宁,用你的笔记本给我放一段音乐吧。”
      木婉宁点点头,用指尖轻轻在电脑触屏上随便划拉了几下,打开酷狗音乐,随便点了一首歌。
      当电脑音乐响起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点的居然是《妖精的尾巴》的插曲,单独的钢琴独奏,但却一点都不单调。这首曲子本来就带着莫名的悲伤,配上痛哭流涕的木希妤,倒也是绝配。
      到了下午吃晚饭的时间,木希妤已经停止了哭泣,两人的位置也发生的改变。现在木希妤仰面躺在床上用木婉宁的笔记本看着《海贼王》,而木婉宁则趴在书桌上打开台灯无声的看着书。
      然后木希妤的手机开始汪汪汪的响起来,声音打破了房间的寂静,无端端的让人心生烦躁。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木希妤只是瞟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然后就直接挂断。然后电话铃声再次响起,木希妤瞥都不瞥一眼就直接挂断。第三次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她直接挂断然后再次将可怜兮兮的手机摔在地板上。
      手机铃声第四次响起的时候,她索性直接不管,然后手机铃声就一直响一直响,电话那头的人也锲而不舍地一直打过来。
      木婉宁被响了半个多小时的铃声吵得烦躁无比,回头看过去,木希妤正趴在床上侧着脸看着响个不停的iPhone,好像在做着什么激烈的心理斗争。
      木婉宁叹了口气,她本来不介意木希妤的手机就这么一直响着,可关键是,木希妤的手机铃声被她神经质的设为了狗吠声,连着听了半个多小时的狗吠,耳朵实在是难受得要死,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大群狗围在你身边一直叫个不停似的!
      为了让自己的耳朵好受点,她决定帮木希妤做出决定,给木希妤一个台阶下:“你要么直接关机,要么就接电话。都快一个小时了,烦都烦死了!”
      “我不想接!”木希妤扭过头去,不再看手机。
      “那就关机!”
      “可是……”她又犹豫着看向手机。
      “那就接!别烦我了!”木婉宁转回去,接着看自己的书。
      木希妤咬咬嘴唇,下床拎着手机到客厅接电话了。然后她就没有再回来,直到一个小时后才打电话叫她去星巴克。
      那个时候木婉宁正在厨房的冰箱里拿出一块冷冰冰的面包放进嘴里嚼,木希妤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一定要木婉宁陪她一起去星巴克,声音可怜兮兮的,“程亮找我到星巴克吃饭,求你了,一定要陪我!”
      木婉宁不忍心拒绝姐姐,于是打车来到星巴克。
      她走进去的时候,他们两个正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相对而坐。
      木婉宁并不惊讶他们两个重归于好的速度,毕竟是交往了六年的男朋友,秉性什么的也早就摸得差不多到底了,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她肚子确实是有些饿了,只是举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果汁瓶子表示礼貌,然后就坐到了隔着他们两人几个位子的地方。
      但木希妤却接连着朝她招手,一定要她过去坐她旁边,“求你了,快点过来坐!陪我一起吃吧!”
      而一旁,她男朋友的嘴角不经意的微微上挑了一下,看着窗外对木希妤的话不置可否,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木婉宁皱了皱眉头,敏锐的嗅到了两人之间充满火药味的气氛,知道姐姐是让她过去救场,于是点了点头走过去。
      木希妤的男朋友程亮,长相倒是很帅气,有点像电视里的明星,英气的眉毛,挺翘的鼻梁,还有两片不厚不薄的唇。相较之下,姐姐木希妤就要差一些了。换做电影里的话,程亮是男主角,那木希妤就只能是女二号。
      坐到姐姐旁边,木婉宁就不自觉的发起呆来。
      “打扰一下,请问三位吃点什么?”服务生走了过来,打断了木婉宁的发呆。
      “我只要一碗皮蛋瘦肉粥。”木婉宁说道。
      “你就吃这么点啊?减肥?你那么好的身材还需要减?”程亮扬起嘴角,语气有点挑逗。
      木婉宁懒得接过话茬,只是礼貌的淡笑了一声。
      木希妤点完菜,无聊的咬着一根筷子,不以为然的说:“要是真的胖起来了你们男人可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说得跟你自己身材很好似得。”程亮贱兮兮的笑了一下,笑得倾国倾城,但目光却一直看着木婉宁。
      “我……”木希妤无语凝噎,实际上她的身材也不差,走上大街也是那种不多见的典雅美人,只是有木婉宁在一旁比对着,她就缺少了几分青春的活力,无端端的让人感觉过于成熟。没有那种青涩的感觉,所以也就无端端地让人觉得她比木婉宁少了几分韵味。
      “其实你是想承认自己的确是比不上妹妹是吧。”
      “你没完了是不是?”木希妤脸迅速就气得涨红了,瞪着程亮。
      木婉宁愣了一下,眼看两人要吵起来,她才想起来姐姐让自己来这里的责任和义务,当起了和事老:“哎,姐姐,你这绝味鸭脖子是在哪儿买的?星巴克好像不卖麻辣鸭脖子吧?”
      木希妤转过头来,递给她一块鸭脖子,说:“刚才来的路上看见的,就买了两块,我啃了一块。这鸭脖子有点咸,我去买杯咖啡,你要不要?”
      还没等木婉宁答话,木希妤就起身走了出去。
      程亮在一旁淡淡地笑着,“这话题岔得一点都不高明。”
      木婉宁低着头,咬了一口鸭脖子内弯处鸭肉最肥厚的地方,不说话也不笑。来这里是给姐姐面子,她没义务和眼前这个混蛋的家伙答话。
      “听说你最近感冒了请假回家休息了?”程亮在一旁问她。
      “嗯。”木婉宁淡淡的答了他一句,她听出了程亮特意强调的那个“也”字。真是有够贱的男人。姐姐只是刚离开不到半分钟,他就开始挑逗自己了,她是真的搞不懂姐姐到底喜欢他哪点!
      “好点了没?”他的语气里带着关心,只是这种语气她从来没有听到程亮对姐姐讲过。
      “你废话太多了!”木婉宁眉头微微皱起,抬头看着他,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阐述刚才啃的鸭脖子有点咸了一样。“你还真是够混蛋的,你说你除了长得稍微好看一点,其它还有一点出色的地方吗?你的工作是姐姐在我们家公司安排的,你在深圳的房子是姐姐买的。除了靠脸之外你根本一无是处,也不知道姐姐怎么会看得上你!你居然还不知福,与姐姐谈了六年的恋爱,三年前就开始拿着姐姐给你的钱劈腿!”
      木婉宁莫名的为自己的姐姐感到悲哀,这个男人根本就不爱自己的姐姐,她爱的是姐姐的家世,爱的是她的钱。她印象里唯一的几次看见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都从来没有牵过手!一直都是木希妤挽着程亮的手,紧紧的。
      一个月前,就在她向顾安南告白的那一晚,程亮感冒,大半夜的打电话跟姐姐说他想吃热的东西,想吃香格里拉酒店里的粥。姐姐就淋着雨开车跑到大老远去香格里拉酒店给他买来了皮蛋瘦肉粥和香煎豆皮,打包好了放在怀里带到他住院的病房里。
      她记得姐姐那天处理了很多家里公司的事物,疲惫得要死,去给他买东西的时候还因为没带伞身上衣服淋湿了一大半。而现在,那个姐姐体贴照顾的男人却一脸故作关心的表情挑逗地问她的妹妹,听说你最近也感冒了,好点了没?
      或许这个男人以前也爱过姐姐,但只是以前,现在他敷衍的态度,只是因为姐姐给他提供了丰沛的物质不想撕破脸皮罢了。
      听到木婉宁的话,程亮还没来得及反应,木希妤就在远远的喊:“来帮我一下,我买了三杯咖啡不太好拿!”
      程亮动都没动一下,木婉宁放下筷子过去接了木希妤手上的两杯咖啡。而木希妤则直接把手中的那杯先放到了程亮的面前。
      之后就直接冷场,木希妤之前生闷气一整天没吃东西所以吃得很快,而旁边的程亮不说话,眼睛一直注视着喝粥的木婉宁不放。
      吃完之后木希妤借口上厕所,程亮眯着眼睛盯着木婉宁,带着一丝怒火,但更多的是做作:“我记得我这是第二次跟你见面吧?我们两个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喜欢拿话刺儿我?还有,你怎么把我的事情知道的那么一清二楚?已经找人调查过我了是吧?”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木婉宁直接明明白白的把目光迎上去,看着他的眼神和姿态,把到了嘴边剩下的话全都咽了下去。尽管只是第二次见到这个人,但她清楚得很,眼前这家伙最喜欢的就是看着女孩子伶牙俐齿地跟他斗来斗去,然后用几句话憋得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
      所以,忍一时风平浪静,善于忍耐才是王者。木希妤说的。
      “我没听木希妤说你们两姐妹感情有那么好啊?你倒是挺维护她的嘛。恋姐情结?”对方不依不挠。
      我倒是看见了你不识好歹。木婉宁瞥了她一眼,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恰好木希妤没让他们等多久,从洗手间走出来,于是木婉宁便起身对着姐姐,说:“我先去逛逛街,你早点回家,我没带钥匙。”
      然后木婉宁就干脆利落地走出星巴克的大门。
      出去的时候她忘记了系外套的扣子,开门时的瞬间被灌了满怀的凉风。朝着马路走了几步,她的余光瞟到木希妤和程亮的身影。
      木希妤没穿外套就从家里出来了,而现在两人出门之后,木希妤与他直接分道扬镳,迎着冷风独自朝停车场走去,程亮则在星巴克的门前不紧不慢的扣好外套的扣子。
      “不折不扣的混蛋。”木婉宁再次摇摇头,心里的评分再次下降。招手拦住一辆出租车,踏了上去。
      她懒得费力不讨好地去劝告木希妤这个男人不可靠,直接分手最好。
      她不是忍心看着姐姐被这个男人糊弄,只不过想到木希妤这两年处理了程亮那么多的烂桃花,大风大浪都走过了,都还一直紧紧攥着不放手,她也就没必要画蛇添足的去考验木希妤的耐性了。
      木婉宁是旁观者清,但木希妤也未必就是当局者迷了。对于程亮的烂事她一清二楚,只不过她自己乐意不去计较。
      木婉宁懒得管他们,反正木希妤受伤是自己的事,善于忍耐才是王者——木希妤自己说的。
      木婉宁晚上去逛了商业街,走到香奈儿专卖店的时候,她抬头就看到了挂在橱窗里的白色羊毛的针织围巾。如白雪一样炫目耀眼的晶白色。
      木婉宁心情不好,本来就因为撞见大四的师姐亲自给顾安南戴围巾,现在还遇见了姐姐这档子破事儿,心情愈发的沉闷了。而且,到现在她都还仍然困惑着,自己到底是离幸福更近了还是更远了,一想起顾安南接连三天都戴着那条围巾,她心里莫名而来的焦躁就没办法平息。
      一想到大四的学姐给顾安南亲手戴上的围巾,木婉宁又联想到了自己在家里苦苦编织了两个月的那条雪白色羊绒围巾,与香奈儿店里的那条围巾是一样漂亮晶白色,只是稍微大了一号,两条围巾如果放在一起便是一对招摇过市的情侣装。
      木婉宁觉得自己也许应该主动点,在这个寒冷的时节她同样想送他一条温暖的围巾,只是自己没有勇气罢了。现在想想,如果自己连送围巾给顾安南的勇气都没有,那么幸福是不会眷顾她的。
      于是她迈步走进香奈儿店里,拿起那条围巾贴在脸上,软软的,暖暖的,就像阳光洒在身上一样的舒服——跟她织的那条围巾有一样的味道。她想,顾安南也许会喜欢那条围巾,再加上这条,就变成了情侣装。
      于是她买下了围巾,然后又去礼品店买来了精美的礼品盒子,回家后亲手把自己织好的白色大围巾叠好,然后放进礼品盒里包装好。
      第二天她就迫不及待的返回了学校,虽然她感冒还没有好,但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亲手把那条围巾戴在顾安南的脖子上。
      到了顾安南的办公室,他仍然在安静的看书,修长的手指不时翻动一下洁白的书页,然后办公室里的寂静就会被翻书的“哗啦”声打破。
      “顾安南!”木婉宁走进办公室直接唤顾安南的名字,然后在顾安南抬起头的时候,冲到他面前把他脖子上的围巾摘了下来,随手扔到一旁。
      “你干什么?”顾安南微微皱眉,但没有不悦。
      “给你!”木婉宁伸出身后的手,露出了礼品盒。然后她三下两下把自己花费了一下午才装饰好的礼品盒拆掉,拿出了那条白地晶莹剔透的围巾,还没等顾安南有所反应就把围巾套了上去。“怎么样,舒服吧!我特意去香奈儿挑选羊绒毛线织的,软软的,就像阳光一样舒服。”
      顾安南愣了愣,然后不自觉的伸出一只手轻轻抚上了那条围巾。很舒服,很温暖。这种感觉,就是阳光的温暖吗?
      真的既温暖又舒服,围巾上还带着馨香的味道,与木婉宁身上如出一辙的芬芳味。顾安南嘴角不经意的扬起一抹弧线,然后低声说:“谢谢,很舒服,我很喜欢。”
      “真的吗?那就一直戴着吧!”木婉宁高兴的眯起了眼睛,“既然我都送你礼物了,那你送我什么?”
      顾安南愣住,啼笑皆非,还有这样上门讨要东西的吗?然后他抬头看向木婉宁,说:“那你想要什么?”
      “那……我想要你吻我!”木婉宁红着脸大胆的指着自己的嘴巴,然后闭上了眼睛。
      “你也太大胆了吧?!”顾安南好笑的用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回教室去吧。圣诞节的时候我送你一盒巧克力。”
      木婉宁有些失望的垂下来头,闷闷地走了出去,但想起顾安南已经戴上了自己亲手挑选的围巾,嘴角又不自觉的微微上扬,沉闷的心情也一扫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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