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暖

　　中午的时候，天空难得的晴朗了起来，辛白在操场上奔跑了好几圈，直到跑的大汗淋漓才躺倒在树荫下的枯草地上，气喘吁吁地望着头顶的天空，而她头顶那颗已经掉光了叶子的法国梧桐的枝条把阳光切成细碎的光斑映照在她身上。
　　“你在干嘛？不去找你的‘心动男友’表白吗？”木婉宁走了过去，嘴角挂着笑，忍不住调侃道。自从把围巾戴在顾安南身上之后，她一整天都高兴得撒欢。
　　“我在等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辛白用手比成枪状，指着木婉宁，闭上眼睛假装瞄准着，然后嘴里发出“砰”的一声。
　　“我劝你最好抓紧时间哦，免得被别人抢先‘一击必杀’了。”木婉宁想到自己一开始比大四的师姐慢了一步这件事，语重心长地对辛白说。
　　辛白愣了愣，然后忽然坐起来，抬头看着木婉宁：“你说，什么是青春？”
　　“青春？”木婉宁一愣，然后调笑道，“你文艺病犯了吗？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么哲学的问题？”
　　“你倒是快点说啊！”辛白不耐烦的催促道。
　　“青春啊……”木婉宁拖长尾音思索着，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幅不知所谓的画面，之后定格在顾安南背着她，她为顾安南撑伞的那一幕上，“青春就是一段可以白痴可以犯傻，但绝对不能留下一点点遗憾的时光！”
　　然后辛白就愣愣地看着木婉宁。
　　“喂，你没事问得这么哲学干嘛？搞的我也像是犯了文艺病似得，不自觉的就用这种哲学的话来回答你了。”木婉宁白了她一眼，然后把手伸到辛白的额头摸着，“你该不会是刚才跑步把脑袋给跑坏掉了吧？”
　　辛白没好气的一把拍掉木婉宁放在她脑门上的手，然后看向教学楼，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青春就是不能留下遗憾吗……”
　　“去给我找顾老师要洛晨的电话号码！”辛白突然站起来，“顾安南和洛晨是朋友，顾安南一定知道洛晨的电话号码！”
　　“我怎么去找他要啊，他是老师诶！”木婉宁抗议，她不想当辛白的跑腿。
　　“哼，不要把我当成白痴！”辛白瞥了木婉宁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顾安南的关系吗？”
　　木婉宁俏脸一红，然后淡定地回了她两个字：“等着！”
　　……
　　下午之后，木婉宁再次去了一次顾安南的办公室，直接开口要到了洛晨的电话号码交给辛白。
　　但辛白的告白史真的很完美的诠释了“苦逼”二字的精髓。继上次下雨告白失败之后，辛白再次布下了周密的计划，这次的安排连木婉宁都拍手称赞。
　　结果好不容易等到晚上下课，辛白却突然肚子疼，上厕所之后却发现自己既没有带卫生纸又没有带手机。结果等到木婉宁发现不对前来解救她，再去洛晨所在的教学楼准备进行告白的时候，早已经人去楼空。

　　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木婉宁百无聊赖的打开iPad看着小说，前一段时间她新发现了一本非常好看的小说，名为《龙王祭》。点击量不高，但是很好看，很吸引人。
　　她在书评区看到了一个号码，有读者报料说是作者的私人聊天账号，于是她就半信半疑地加了进去。结果似乎是好运，刚加进去没多久，书评区里的那条评论就被作者删掉了，这个号码也的确是作者的账号。
　　然后她就听说了这本书已经与出版社签约了，而且还知道了对方是一位老师。
　　而且有时候在去他的空间里浏览的时候，还会看见有一些女性化网名的人在评论下方严肃的留下一些人生问题，大多是都是婚姻或者爱情什么的，搞得他就像是恋爱专家一样。
　　一开始木婉宁也想要请教一下对方，她喜欢上自己的老师会不会不太好，但想到自己想要问出这种颇有社会争议的话题，又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
　　后来她又才意识到，这是在网络里，谁也不认识谁，所以她又厚着脸皮去找他私聊。
　　一开始是在群里，里面和作者墨敛香聊天的女孩子很多，可木婉宁在群里聊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墨敛香有朝她发展的趋向。因为这个墨敛香现在也居住在这个城市，也就是说，他和木婉宁之间，相隔最远不会超过一百公里！
　　甚至有时候木婉宁还会觉得，他们在聊天的时候，一百公里已经变为了一米，她可以肆无忌惮的跟墨敛香谈论探讨人生问题，对方也会像是坐在她对面似的很耐心的替她解答。
　　十点，木婉宁看见聊天头像亮起，于是开始私聊。与对方聊了好几天，她才准备要问道问题的正点上。
　　木婉宁：你在吗，墨敛香先生？
　　没等多久，墨敛香便回复了她：在。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木婉宁的手指快速的在键盘上敲下了几个字，半开玩笑道：是啊，你不也是没睡吗？是在等我吧。
　　对面也很快就回了一条消息：是啊，特地等你上线和我聊天啊。
　　木婉宁回了一个羞涩的红脸表情：我很荣幸。
　　对面也回了一句话：我也为能和你这样可爱的小妹妹一起聊天感到荣幸。然后他发来了一个咖啡的表情。
　　木婉宁有些疑惑的问：为什么送我咖啡？
　　对面沉默了一下才回到：这么晚了，怕你打瞌睡。
　　木婉宁笑了笑，然后步入正题，俏脸在电脑屏幕的映射下有些灼热：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对面半开玩笑的回了一句：问吧，是不是要问我谈恋爱没有或是结婚了没有这一类的问题吧？
　　木婉宁脸色微醺，虽然她想要问的不是这种问题，但却比着这种问题更加让人羞涩：听说你是大学教师？
　　墨敛香：你不信？
　　木婉宁脸色通红，虽然是隔着电脑屏幕，但她还是觉得这个问题让人羞涩无比：那么……那么、有学生喜欢你吗？
　　可是刚问出口，木婉宁就莫名其妙的后悔了。因为她不知道电脑后面坐着一个什么样的人，也许是年过半百老教授，也许是三十出头的中年人，更有可能是扣着脚趾的怪大叔。
　　但对面显然不是这样的人，只是微微沉默了片刻，对面就用很严肃的语气回答：你是在开玩笑吗？师生恋，这可是一个很忌讳的话题啊。
　　木婉宁看着“忌讳”两个字，愣了片刻，然后快速的在电脑上敲下几个字：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喜欢上我的老师了。
　　对面沉默了片刻：如果真的喜欢的话，是不会在乎别人的评论的吧。晚安，早点睡。
　　木婉宁看着对面黯淡的头像愣住，对面居然真的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下线了。她百无聊赖的关上电脑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不知道一向如邻家哥哥一般温和的墨敛香为什么会突然变了。想了想，木婉宁猜测，也许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吧。
　　第二天木婉宁顶着昨晚失眠的证据回到学校的时候，学校突然提前了一个星期进行半期测验，而且是闭卷考试。而且学校还说这次半期的成绩会录入期末，老师会以此成绩加上期末成绩来给学生的专业课打学分。
　　当时木婉宁的心里就立马“咯噔”了一下，心想，完了！因为最近一个星期她都在和墨敛香聊天，虽然学校早已经将考试的内容告诉了学生，可木婉宁根本就没有好好背过。
　　测验成绩出来的时候，木婉宁的心里不好的预感果然成了现实。她只觉得心里涩涩的，没办法疏通，于是她下课后打电话给顾安南：“你能不能出来一下？我心情不好，想和你聊聊天。”
　　电话那头顾安南似乎对她的要求感到有些意外，迟疑了一下才说：“你在哪里？”
　　“我在学校外的北大门。”木婉宁答道。
　　“我很快就来，你怎么了？好像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
　　“你不知道吗？今天半期闭卷考试的结果出来了，我考得好差，我觉得我的人生太失败了！现在我好想和你聊聊天，可以吗？”木婉宁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就好像天马上就要塌下来一样。
　　电话那头失笑，顾安南实在是搞不懂，只是考差了一次而已，这个女孩的语气里就满是哀愁，仿佛天塌下来似的有什么化解不开的苦恼：“我马上就过来，你等一下。”
　　顾安南从校门走出来的时候，戴着木婉宁送他的围巾。那条围巾顾安南已经戴了有两个多星期，木婉宁心里微微有些欣喜。
　　顾安南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着她的身影。顾安南看见了她的身影，走了过去，发现她的眼眶红红的，水汪汪的眼睛里在模糊的灯光下隐约可以看见一丝雾气。
　　木婉宁就在大门不远处的地方，站在一棵树的阴影下面，面对着学校的院墙伫立着。如果要用一个文雅的词汇来形容的话，叫做向隅而泣。
　　顾安南不知道怎么的，心里隐隐有些怜惜眼前的女孩。在树的阴暗里，她的身影实在是显得很单薄。于是他走了过去，轻轻揉弄了一下木婉宁披散开的柔顺长发。
　　木婉宁知道顾安南来了，可还是没有抬起头来，仍然低着头看着墙角。
　　顾安南笑了笑，说：“怎么，墙上有两只壁虎在谈恋爱吗？你看得这么投入。”
　　木婉宁破涕为笑，有些嗔怪地抬头看向顾安南，莫名地觉得顾安南苍白的皮肤散发着温暖：“人家考得这么差，期末的学分可能修不够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会有多差？”顾安南仍旧在微笑着，开着玩笑调剂木婉宁沉闷的心情。“是不是倒数第一名？”实际上刚看到木婉宁的成绩时，他也有些吃惊。因为木婉宁的考试成绩在班上一直是名列前茅的，可这次她却居然下滑了十几名。
　　“我就知道你肯定从来都没有看起我，觉得我只配考倒数第一是不是？”木婉宁抬起头看着顾安南，嘴巴撅着，可惜天黑，看不清楚顾安南脸上的表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安南失笑，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被对方误解成这样。“没关系，你的学分肯定够的。况且，班里那么多人，考得比你差的还有几十个呢。”
　　“你就知道取笑我！”木婉宁泪眼汪汪的看着顾安南，但心情却好了很多。可能是她的泪水太纯洁了吧，在黑暗了居然闪烁着光。
　　顾安南岔开话题：“你还没有吃饭吧？”看她伤心的样子，大概连晚饭都没有吃。
　　“不想吃。”木婉宁低声说。
　　“不吃怎么行呢？”顾安南有些责怪的说，然后拉着她走过马路，找到一家蛋糕店，买了两瓶热牛奶和一块巧克力蛋糕。他把一瓶牛奶和巧克力蛋糕递给她，用半命令式的语气说，“快吃，饿肚子对肠胃不好。”
　　木婉宁抬起头来看着顾安南，他的脖子上还带着她亲手织的白色羊绒围巾，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乖乖地从顾安南手上接过牛奶和巧克力蛋糕，说：“谢谢。”
　　“快吃吧。”顾安南笑了笑，打开另外一瓶热牛奶，插入吸管，看着旁边的木婉宁老老实实的啃着蛋糕。
　　啃着啃着，木婉宁突然停住，看着旁边咬着吸管边喝牛奶边看着她吃东西的顾安南：“怎么不说话了？”
　　顾安南怔了一下，“你在吃东西，打扰你吃东西不太好。何况吃东西说话很容易噎着。”
　　然后木婉宁就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喝牛奶的男人，总是要比喝酒的男人温柔帅气很多。以前她对这句话嗤之以鼻，觉得只喝牛奶的男人一定特别的娘气。现在觉得，这句话说的真的很有道理。
　　“我想边走边吃。”木婉宁边吃边转头看向顾安南，眼中闪烁着满是希冀的光。
　　“好。”顾安南轻轻点了点头，“去哪？”
　　“回学校走走吧！”木婉宁站起来，和顾安南一起肩并肩走进学校的大门，前后左右都是青春得令人嫉妒的大学生，而他们两个带着同款式的白色围巾，就像大学里很普遍的热恋情侣。
　　在黑暗中，顾安南看起来大体和这些学生没有什么区别，但实质上还是有很大的差别，于是他不动声色的与木婉宁保持了一段距离。
　　“我吃不完。怎么办啊？”木婉宁浑然不觉，然后不知不觉地又靠到顾安南身边。
　　顾安南哑然失笑：“吃不完就扔了吧。”
　　“扔了？你花钱买来的，而且浪费食物不好！”木婉宁很困惑的看着手里那块巧克力蛋糕，虽然她实在是舍不得扔掉，可奈何肚子却很不争气一点也装不下了。她想了想，把蛋糕塞到顾安南的嘴里：“给你吃吧！”
　　顾安南对木婉宁拙劣的小把戏感到有些好笑：“你吃剩下就让我吃？我只能吃剩饭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木婉宁有些委屈的看着他，眼中又有雾气开始弥漫。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顾安南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便拿着她没有吃完的巧克力蛋糕走在她身边，感觉简直就像个年轻的爸爸在照顾去幼儿园的小女儿。
　　不知不觉两人就走到了学校图书馆后面的柳树林边。冬季柳树的叶子都掉光了，月光从树枝的缝隙中射下来，那些没了叶子的枝条在月光下看起来很娇嫩，有微风吹过，便开始婀娜多姿地摇动着自己的腰肢。
　　透过柳枝，还能望见图书馆的灯光，以及图书馆窗户里偶尔晃动一下的人影。
　　木婉宁有些怀念的抬起头，上次就是顾安南就是坐在这个靠着窗户的位置看书的吧，而她则在一旁脸色羞红的看着他翻动书页的修长手指。也不知道，上次是不是也有人在这里，抬头看着那个窗户。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远远有一对学生情侣相拥着走了过来。
　　他们似乎没有发现顾安南和木婉宁，在离他们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顾安南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于是侧过头不去看。当他侧过头去看木婉宁的时候，却看见她正好奇的盯着拥在一起的两人。她看见顾安南在看着她，慌忙转过头去，却又忍不住偷偷的回头，再看那两个人一眼。
　　顾安南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两人已经抱作了一团，嘴巴也紧紧贴在了一起。看着木婉宁好奇宝宝的样子，忍不住轻笑起来。
　　她的确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接吻，于是就忍不住多偷看了几眼，没想到却引来了顾安南发笑，于是轻轻问：“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顾安南停止了笑意，“走吧，不要让他们把你教坏了。”
　　木婉宁恋恋不舍地边走边回头，考试失利的事情不知道何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走着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已经挽上了顾安南的手。
　　似乎是受到了那对情侣的刺激，她红着脸开口：“顾安南，我喜欢你。”
　　顾安南一愣，“这样不好。”
　　“我不管！”木婉宁紧紧攒着他的手，顾安南想抽出来，但却没能挣脱。“反正我就是喜欢你！”说着，她主动牵上了顾安南的手，朝着学校操场走去。
　　顾安南笑笑，心里实在是觉得奇怪，与木婉宁相处了两年了，连手都没有碰过，可现在两人牵着手，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别扭，一点也不感到难堪。甚至，他还觉得，他们在梦里已经相挽过无数次了。
　　“你不怕被别人看到吗？”顾安南笑着说，但却没有一丝想要松手的意思。只是觉得，手上的纤手，嫩嫩滑滑的，柔若无骨，但又暖暖的。
　　“为什么要怕？”木婉宁停下步伐奇怪地看向顾安南。
　　“我是你的老师。”顾安南低声说。
　　“现在不是了！”木婉宁白了他一眼，得意洋洋的说。她现在已经确定，顾安南的确是喜欢她的，因为他刚才没有拒绝不是吗？没有拒绝，就等于默认。既然已经默认了，那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等到了学校的操场，顾安南才发现自己的信息太过闭塞，原本的学校操场早已变为了约会的最佳地点。
　　说是操场，不如说是恋爱广场，月光下，操场草坪上，长椅上，台阶上，到处都是人影。如果要描述得详细一点的话，不如说是成双成对的年轻情侣，相拥相偎着窃窃私语。
　　木婉宁拉着他，原有的较为有利的地形早已被占据完成了，于是她拉着顾安南朝着树荫下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看着那些依偎在一起偶尔亲吻对方的女孩，眼中满是羡慕。黯淡的月光下，她总觉得，那些情侣的动作太诱惑人了。
　　找到了一颗附近没人的树，木婉宁找了块草地靠着顾安南坐了下来，远远的看着操场上的情侣发呆。她也很想如那些依偎着的情侣一样，坐在明亮的灯光下，可以肆无忌惮的秀着恩爱。可显然，离灯光太近的地方，并不适合他们这对十几分钟之前还是师生关系的情侣。
　　树荫下很安静，木婉宁抬头看着顾安南，轻声说：“抱我。”
　　他们身后那堵围墙外就是繁华而富庶的城市，可木婉宁觉得它们离她很远很远，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她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一只手挽着顾安南的手臂，几乎能感觉的彼此的心跳，比平常快得多。
　　“可以吗？”顾安南有些犹豫，毕竟在一个小时之前他还是开导着木婉宁心扉的老师。
　　“抱我。”木婉宁的声音变大了，身子大半靠上了顾安南的胸口，闭上了眼睛。没有想象中那么宽厚伟岸，反而觉得骨头有些硌人，但听着皮肤下的心跳，却觉得莫名的舒服。
　　顾安南犹豫了一下，垂下头去，下巴抵住了木婉宁的头发，轻轻把她拥在胸口。
　　她靠在顾安南的胸口，轻轻地说：“我要你做我的男朋友，可以吗？”
　　顾安南抱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只要你愿意的话。”
　　“我愿意的。永远都是。”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抱着，抬头看着夜空中灿烂的星光。
　　过了好半天，木婉宁才站起来，等顾安南站起来之后，她又一下子向树袋熊一样抱着顾安南，紧紧挂在了他身上。
　　“你知道吗？”木婉宁靠在他的肩膀，对着顾安南的耳朵轻声说，“我总是梦见你抱着我。就像这样，抱得很紧，就像是害怕失去我一样，让我喘不过气来。”
　　“是吗？”顾安南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他就这样静静的抱着怀里柔软的身躯，感受着娇躯上传来的温暖，鼻翼上传来她头发的馨香。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新的开始，还是是曾经凄凉的人生的终点。他以前走错了很多路，只希望现在走的，是人生中正确的一步。
　　片刻之后，他轻轻推开怀里的木婉宁：“该回家了。”
　　木婉宁也慢慢的松开了手，看了看时间叹了口气，“是该回去了，时间过得好快啊！”
　　刚说完，她又伸手看向顾安南：“抱，抱抱！”
　　顾安南再次抱住了她，木婉宁在他胸前喃喃：“真希望我们就这样一直抱着，永远也不分开。”
　　其实顾安南也想，可自己却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至少，在木婉宁毕业之前，他们两人的身份不能不顾忌环境。“我也是。”他说，然后手上加大了力气，抱得木婉宁有些喘不过气。
　　“我喘不过气了。”木婉宁轻轻推开他，顾安南不知不觉的松了几分，木婉宁又紧紧的抱了上去。
　　“今天太晚了，你该回去了。”顾安南松开她，说：“明天我们还可以见面。”
　　木婉宁熏红着脸，恋恋不舍的松了手。
　　回家之后，她拿出日记本，嘴角带着笑，笔尖在纸上渲染出一个个漂亮的字符：
　　年少的时候，我们总会那么为感情变得固执，也许会爱上一个不会为你停留的人，也许会担忧自己和对方的未来，也许会恐惧着自己的责任。
　　可是，在充满悬念的青春中，结局总是会出乎意料的美好。因为总有那么一份青涩的爱情，流入青春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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