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方休

　　学校外的一处废弃厂外，聚集了无数南华高中的学生，其中有一帮穿着私服的，是胡清儿带的那一帮人，被她们围起来人的正是诺悠悠。

　　诺悠悠单脚撑着地，另一只脚悠闲地支撑在墙壁，敞开的校服偶尔被一阵风吹起，双手环胸，上身微微倾斜，一脸云淡风轻的靠在墙上看着胡清儿。

　　“啧，胡清儿，你还真是没完没了。”

　　“是你不乖啊诺悠悠。我记得跟你说过，你身边出现一个，我就解决一个，何酥也就算了，”胡清儿走到诺悠悠身边，低下身子在她耳旁说道：“但是我最近听说…好像有一个人叫顾言？”

　　诺悠悠面无表情，伸出左手一个猛力把胡清儿推得后退了几步，冷笑道：“哼，你消息倒是灵通。不过胡清儿我告诉你，有什么事儿你冲我来，别牵扯到不该牵扯的人。你要是敢碰他一下，我绝对废了你。”说完朝前走了几步，扫了一眼她带来的人，看着已经爆发在边缘的胡清儿，笑道：“怎么，上次没打过我，这次叫来这么多帮手准备一起上？”

　　胡清儿咬了咬牙，发狠道：“诺悠悠你最好别忘了，你的那些照片儿还在我手里，我可没删！”

　　诺悠悠指尖微微发凉，心突然颤了一下，表面上却还是那副表情，“无所谓，你想怎样就怎样。还是说你以为这能威胁到我什么？”

　　正当胡清儿忍不住要喊打的时候，只见一个五官刀刻般俊美的男生拨开厚厚的人墙走了进来，然后拎起诺悠悠的后衣领子二话不说走出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没来得及她叫人去追便几乎看不到那俩人的影子，像阵风似的快得像是发生在一瞬间。

　　一群观架的回过神来，都说见过诺悠悠打架的打的那叫一个厉害，没见过的更是想趁着这次一睹风采。这一转眼诺悠悠不在了，便都觉得无趣散开回家了，留下胡清儿那帮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气的胡清儿大叫一声“啊！”，踹了一脚她旁边的女生扭头就走。

　　诺悠悠被那人拖着走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其中不停挣扎，大声叫骂那人都不予理会。好不容易放开，诺悠悠刚想转身一个空拳朝他打去，就被那人一挡并一个反身压制将诺悠悠扣在墙上动弹不得。

　　“谁啊！”诺悠悠面朝着墙，感觉这姿势无比屈辱，拼了命的想转头看看该死的那人究竟是谁。

　　“给我闭嘴。”一阵清冷且不带温度的声音从诺悠悠后面传来。

　　突然闻到一阵草木香的味道和这熟悉的不能熟悉的声音，诺悠悠小声问道：“顾言？”

　　顾言听闻冷哼一声，“怎么，没在路上骂够想继续么？我还真没发现你骂人本领有一套。”说完便松开了手，单手撑在墙上。

　　“没有没有没有！”诺悠悠突然感觉周围气温低了八度，见他放手，立马转过身来摆手说道。

　　“为什么打架？”

　　诺悠悠抬头看了一眼顾言，见他脸色阴沉，低下头没有说话。

　　“恩？话说我要是刚才不把你拉走，你是不是就得跟她们打起来了？！”顾言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心中莫名生起一股火气，一手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他。

　　诺悠悠对上他那幽暗深邃的眸子，拨开他的手，过了几秒后垂下眼轻声说道：“如果还尚有余力，就应该去保护美好的东西。”

　　顾言问道：“什么东西？”

　　“你。”诺悠悠抬眼看了他一眼，果不其然看到他愣了愣，然后又自顾自的说道：“胡清儿是个双性恋，曾追求过我，但是被我拒绝了。我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后来凡是和我走得近的人，都被她一一摧残的不成样子，但只有何酥是个例外。胡清儿仗着家里有些势力，便一直这样与所欲为。我没有能力去改变，所以只能尽我全力去保护他们，从那以后我便与他们隔绝，拒所有人千里之外，直到现在。“

　　顾言叹了口气，而后轻轻把她搂在怀里，“那你还和她打架，不要命了？”

　　诺悠悠被他突如其来的这一动作搞得不知所措，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脏，感觉心里什么地方有一股暖流经过。

　　“她想打，陪她打就是了。”

　　顾言不轻不重朝她脑袋瓜拍了一下，“你再敢打试试。”

　　她故意避重就轻，他故意不加过问。诺悠悠知道顾言其实还有很多想问的，但也许这样，是最好的吧。

　　刚开学的一段时间都是最忙的时候，也就诺悠悠这种的等闲之辈，最清闲。记得顾言说过下节课考试，在乐队排练了几遍之后诺悠悠便朝教学楼走去。

　　“迟到了喊报告了吗！”诺悠悠刚踏进教室门，就被地理老师给大声吼住。

　　“没有。”

　　“喊五遍！”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诺悠悠刚说完，本来寂静一片的考场顿时发出阵阵笑声。

　　“我让你喊五遍报告！“诺悠悠笑了一下，朝老师挥了挥手，“Sorry。”

　　整节课下来，诺悠悠等于白白欣赏了一节课的窗外景色，交卷以后顾言把桌子合并起来，问道：“觉得能考多少？”

　　诺悠悠用手比了个零，顾言很夸张地叹了口气，“悠悠同学，我想我们从今下午开始可以给你补地理了。”

　　“好啊。”诺悠悠趴在桌子上一边转笔一边说道。

　　“...其实做题你得要揣摩出题人的意思。”

　　“他要我死。”

　　“...行吧，没救了。”

　　放学后，诺悠悠跟何酥打了声招呼，便和顾言一起走出了校门。本来想找个奶茶店之类的地方补课，但鉴于人太杂，定在了顾言的家里。

　　顾言的家在纪湘区，这一带周围住的全是上流社会，不是有权就是有势，不是名流就是富豪。诺悠悠是真的没想到顾言家里会这么有钱，在他身上一点都显现不出来。一辆自行车，一件白衬衫，普通至极。

　　“顾言，看不出来啊！”诺悠悠说道。

　　顾言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我爸妈留给我的遗产。”诺悠悠一怔，发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顾言的爸妈死了？那还真是和自己挺像的。

　　“呃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诺悠悠挠了挠头，觉得很尴尬。

　　顾言摇摇头，说道：“没关系，到了。”

　　一座现代玻璃独栋别墅，美式的屋顶，宽敞的草地，落地的玻璃窗，整个别墅的外观造型看上去简洁大方，色调舒适。草坪两旁种着大大小小不一种类的花草，看样子被人每天精心修剪。顾言说这其实是后来自己改造的，原型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房子的外观改造设计也是他亲自完成。

　　诺悠悠问他以后想干什么，可能是企业家什么的，不过她觉得顾言肯定会说当个建筑设计师之类的，恩，还真是猜对了。

　　“先坐吧，时间不早了，我先做饭，有什么想吃的吗？”顾言脱下校服，回屋换了条休闲裤，对正这瞅瞅那看看的诺悠悠问道。

　　诺悠悠说吃什么都行，本来还想给顾言打打下手，结果却被他给推到偌大的客厅给摁着坐了下来，“看会儿电视吧，桌上也有几本书，等饭做好我叫你。”

　　望着顾言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身影，自己在这儿悠闲地坐等开饭，忽然有种很美好很不真实的感觉。以后做个室内设计师也不错，给这家里装饰装饰室内什么的，两个工作还这么撘，天哪诺悠悠你在想什么？！迅速打消这个念头后，诺悠悠随便拿起桌上一本杂志随便翻了起来，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建筑设计专刊》，《时代建筑》，《世界建筑鉴赏》...顾言，这很可以。

　　闻到阵阵饭香的味道，诺悠悠情不自禁的朝厨房走了过去，“西红柿炒鸡蛋，土豆红烧肉，水煮鱼，玉米排骨汤，顾言，我能嫁给你吗？天啊，幸福死了！”

　　“可以啊，只要你嫁，我就娶。”顾言盛出两碗米饭放到桌上说道。

　　诺悠悠‘切’了一声，“这话你是不是对哪个女生都这么说？”

　　顾言笑道：“天地可鉴，你是第一个。”

　　两人面对面坐着，静静地吃着饭，暖暖的灯光洒下来，显得那么温馨。顾言头一次体会到像家的感觉。空旷的别墅，一个人的寂寥，一个人的饭桌，在今晚是那么的不同。从他在学校里第一眼见到诺悠悠，顾言就觉得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在吸引着他靠近她。

　　她的伪装，他一眼看破。

　　她的坚强和乐观，她的性格和脾气，他全都喜欢。

　　他不知道诺悠悠以前经历过什么，她不想说，那就不问。但他只想从现在起，认真的照顾这个女孩。

　　想让她卸掉伪装，想时刻待在她身边保护着，想把自己拥有的全都给她，想陪她过整个春夏秋冬，简单来说，就是想陪她过完这辈子。

　　在他父母都离开的时候，顾言想着再也不会相信世界上有爱这种东西，一个人活到现在，本想着就这么过完，直到遇见了诺悠悠。

　　所以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一种感觉，一个眼神，一陷进去，便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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