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不留

作者:黄大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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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观音玉像拍卖会过后,不留度过了人生中最无所事事的三个月。直到十月初七这天,秉亲王府传出佳讯,尊王妃蒋氏为秉亲王生下一位郡主,秉亲王大悦,为明珠取名为林殊,并决定在殊郡主满月当日盛宴广宁府的百姓以及广宁地界内所有官绅富商,如沁也收到了秉亲王的请柬,唯一不同的是秉亲王宴请了如沁一家三口。从收到请柬的那一刻开始,如沁就开始张罗贺礼,可是搜遍醉花楼的库房,如沁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贺礼,相当苦恼。
      是日,如沁依旧一大早出门,带着不留像盲头苍蝇一样四处东奔西走,最终还是空手而归。不忍看着如沁日渐消瘦,左清禾偷偷动用以前的江湖关系,托江湖百晓生杨悉请到了金盆洗手的点金圣手朱行良重操旧业,亲手打造了一把精巧的长命锁,而左清禾要付出的代价就是把闯荡江湖的佩剑——青虹剑赠予杨悉。
      “老怪物,我来看你啦!”杨悉武功平平,却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剑痴,江湖四大名剑之一青虹剑的魅力对杨悉而言是不可抗拒的,足以令杨悉不惜违背对朱行良的承诺,贸然找上马蹄莲山庄。
      “你来干什么?”朱行良一见到杨悉就劈头盖脸地呵斥道,且不由分说地将杨悉拉入屋内,然后从门后探出一颗头,朝屋外东张西望。
      “你大可把心装在肚子里,我来的时候在附近转了很久,确定没人跟踪才进来的。”杨悉觉得朱行良完全是杞人忧天,满不在乎地自己找位子坐下,将一壶佳酿置于桌上,说:“朱兄,我可是为你带来了珍藏多年的般若酒,你不会忍心把我扫地出门吧!赶紧坐下,与老朋友小酌两杯。”
      朱行良眼里闪过一道凶光,紧盯着杨悉,说:“这么大手笔,看来你是有求于朱某,可惜朱某收山多年,手艺早已生疏,怕是帮不到杨阁主。请回吧!”朱行良来了底气,态度强硬。
      “别急着拒绝我,这么多年来,你不是一直想找到你失散多年的女儿吗?”杨悉双手交叉胸前,歪仰起头,显然预料到会吃闭门羹,有备而来。
      朱行良被戳到了死穴,脸色煞白,双瞳布满血丝,说:“你已经违背了我们的约定,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当年跟我说你在你女儿脚跟那里赐了个‘行’字,是想让她记住你这位父亲;可事实上那个是‘晓’字,你女儿叫朱晓。不过那是你为她取的,她现在的名字可比这个香艳多了。”杨悉不怀好意地扬起嘴角。
      朱行良全身发软,倒在椅上,脸上毫无血色,说:“只要你能带我找到我的女儿,你要我干什么都行。”
      “找你女儿可以,不过路途比较遥远,这一来一回的时间我可耗不起。不如这样,你就留在庄内为我打造一把长命锁,我去帮你把你带来,半个月后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好。打造长命锁,你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这是要送给秉亲王的殊郡主的满月礼物,不能流于俗套,最好还能够防身。”
      “半个月后,你回来这里,保证你能如愿以偿。你最好别再违背你的诺言,否则,你未必能活着离开马蹄莲山庄。”
      “放心吧!老怪物。”杨悉不耐烦地站起身,说:“这瓶佳酿就当是给你的定金,半个月后,我一定会来取货,后会有期。”
      杨悉离开马蹄莲山庄后一路北行,翻山越岭,越走越荒芜,来到一个黄沙漫天的小城镇——淡云镇。镇上只有一间简陋破旧的客栈,没什么客人,主要依靠一些往来行商的商旅前来落脚休息,可镇上动不动就刮大风,天气极度恶劣,鲜有商旅愿意在此停靠。
      镇上再起沙尘,杨悉一路奔到客栈,锦衣玉袍上不可避免地沾染沙尘,形容狼狈却强作镇定对客栈老板娘唤道:“晓儿。”眼眶泛起鳄鱼的眼泪。
      “义父。”老板娘两眼泪汪汪地凝视着杨悉,泣不成声。
      “晓儿,这些年来委屈你了,义父今天过来是接你回家的。”
      “回家,回什么家?”
      “当然是回你的家,回到你的父亲身边,这些年来虽然一直有仇家追杀他,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找你的念头。如今,老天爷终于开眼了,不枉费劲千辛万苦,走遍天涯海角。”杨悉说着说着就滴下眼泪,感情用得恰到好处。
      老板娘却皱了眉,低声说:“义父,我还有父亲?您不是说我的家人都被仇家杀死了吗?我怎么会有父亲呢?”
      “晓儿,是义父骗了你,你的母亲确实是遭仇家毒手死于非命。幸好你的父亲带着你逃出生天,当时你的父亲身负重伤,奄奄一息,只能将你托付于我。有几年,我一直在找寻你父亲的踪迹,可惜音讯全无,为了不让你牵挂,才向你撒下弥天大谎。后来,江湖上一直有对你的追杀令,我迫于无奈将你匿藏于此,就是想让你远离纷争,信守对你父亲的承诺。”杨悉原想报复朱行良,让他们父女二人一辈子无法重聚,让朱行良一辈子受折磨,才向朱晓撒下灭门的大谎,如今不得不圆谎,为了不让朱晓起疑,只能声泪俱下,先发制人。
      杨悉的虚情假意感动了朱晓,单纯的姑娘抹去眼角的泪水,说:“义父,谢谢你,我不应该怀疑你的。”
      “傻孩子,是义父考虑不周。”杨悉清了清嗓子,说:“孩子,跟我回去吧!今晚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启程。”
      “这么急吗?”
      杨悉佯装为难,说:“还不是你义母吗?好些日子没见过面,大概是对我牵挂得很,在家里病倒了,可是不处理好你的事情,义父实在放心不下,才先来带你回家,然后再启程回自己家。”杨悉的谎话信口拈来,根本无需多想。
      朱晓信以为真,自此对杨悉更为敬仰,视其为再生父母,孝义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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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主角没有戏份,为故事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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