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诫

作者:仟山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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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风细雨不须归


      【楔子】
      大历58年春,占王下江南,初遇甘后遂倾心,于次年封后。

      【1】大历59年
      “孤的耐心不好,这最后一句话你仔细斟酌好了再说。”占王居高临下看着眼前诚惶诚恐之人。
      占王倓是占国建国以来最优秀的君王,他先平定了国家内乱,又陆续收复了周围几个野心勃勃的小国,励精图治,占国在他治理下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占王对附属国的征税极重,不少国家奋起反抗,但是最终都以失败告终。因此附属国内不少奸佞之人退而求其次,背叛自己的国家,向占王投诚以谋求一个好职位。
      比如此刻跪在地上的蜀国严行。
      严行原本准备将蜀国的军事防御图出卖给占王,谁知占王不仅早就知情,甚至连兵马粮草囤积之地也一清二楚。现在他是骑虎难下,若是答不好,蜀国回不去不说,能不能出的了占国还是个问题。
      严行额角的汗随着他瑟瑟发抖的声音落下:“甘后实为蜀王嫡女,年前传得病而亡。”
      说完,严行闭上眼睛,他知道他的话可能会导致多恶劣的后果,但是他要赌一把,赌这个雷厉风行的王敌不过心头的绕指柔。
      过了很久,严行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说过那句话,占王的声音却在从容响起,一如方才的威严无双:“孤许你万户侯,只是......”恰到好处的停顿,“这样话不要再让孤听见第二次。”大踏步离开。
      严行顿时瘫在地上,他心有余悸地抹了抹脸上的冷汗,嘴角若有似无的牵起,幸好,幸好他赌赢了。

      【2】大历60年
      时间过得飞快,各国使臣按时在春季向占国缴纳赋税,却不见占王的踪迹。
      清风拂面,柳绿花红,江南最好的时节。园子里并肩站着一男一女,低声细语,正是占王与甘后。
      “去年孤就是在此时此地见到莘莘,并爱上莘莘。”占王看着眼前的美景有感而发。
      “大王,今日不是要接见各国使臣吗?怎么......”甘后并没有被这软软的情话迷惑,否则,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占王打断她的话:“今日孤谁也不见,只陪着莘莘。”他伸出双手从背后环抱住她,任凭白驹过隙。
      两个人的内心都很复杂,占王心知她的目的,也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死,可是他不忍心;甘后有很多次机会下手,可是每次都会告诉自己各种借口停手。只是现在,蜀国百姓越来越苦,她的一己之私是多少子民的性命为代价。
      “大王,臣妾有一问。”她想,这是她最后一个借口。
      “说。”
      “占国为何征收如此重的税?”她想,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成王败寇,天经地义。”还是失望了。
      占王明知她问此话的目的,还是用了最很烈的答案,他们是真的不能再继续了。眼睁睁的看着她袖间的刀抽出,却始终没有刺向他。
      “莘莘,你走吧。”他应该杀了她,而不是简简单单的放她离开。
      甘后愕然,又听见,“孤这一生荣光万丈,最开心的却是与你的三度春秋。”
      她强忍下心中的悲痛,用他从未听过的郑重语气说:“蜀国虽为败将,但百姓何辜。大王是占国的王,也是天下的王。”
      占王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

      【3】大历61年
      占王于江南回宫,对外宣甘后称病静养。
      甘后离开占国,不日被刺杀于占蜀交境。
      “再说一遍。”占王发抖的声音传入严行耳中。
      “甘后昨日......”
      “闭嘴!”占王厉声打断,“给孤闭嘴!”
      严行没有再说话,昨日是他亲眼看着她闭上眼睛。
      甘后不是一个好女儿,也不是一个好妻子,而严行却永远是蜀国的臣。
      只是下一世,他不是王,她不是后,他们能否有个好结局。
      大历61年春,甘后薨,占王大恸,三月崩,合葬陵寝。占王无子嗣,其兄临王继位,遵遗诏,占国境内轻徭薄赋,附属国贡赋减半,占国日兴。

      【尾声】
      相亲,对于17岁的甘莘莘来说无非是一个笑话,那是大龄剩女愁嫁的明显特征;但是对于27岁的甘莘莘来说却变成了家常便饭,并且欣然接受。
      甘莘莘赶紧把手头工作加紧速度,以求能顺利在晚餐前完成。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终于在4点顺利完成工作,5点准时到达餐厅,找到包厢的时候,双方都已到齐。甘莘莘一眼便看到相亲的男子。
      双方家长开始介绍各自的孩子是多么的出色,有什么优点,有什么资产……
      甘莘莘习惯了无数遍且形式差不多的开场白,淡定的打量起对面的男子,瞥到他微蹙的眉时不自觉的笑了一下,看来是不耐烦了。可是照以往的流程还要好一会儿才能结束,于是笑的更深了些。
      占倓无意看到甘莘莘的笑脸,耳边却还响着占母的絮絮叨叨“我们家小倓啊,这几年也一直在国外,最近才刚回来,才到国税局任职……”
      母亲们聊了一会儿觉得气氛差不多了,就双双离开,留下二人。
      过了很久,桌上的饭吃的差不多了,占倓开口:“你好。”说完不自觉的笑了。
      甘莘莘看着对面淡笑的男子,也不自觉的笑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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