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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浮萝花
一、浮萝小花
浮萝花,生于幽山之间,颜清兰芝,采花人采之,取回摘于庭院中央,数日以栽培,将之扶植为风华天姿独其一株。
浮萝本乃林间仙花,天性凉薄,不喜为群花傲然之首,偏不配合,采花人乃绝世公子,一身琉璃白,满眼风清傲华,却对花独爱,蓄意栽培之,却苦恼浮萝处处不肯配合。
“浮萝,却有如此傲骨,着实让人喜欢,叫你浅浅好不好”
他轻俯在花朵边,眉宇含笑在它花间轻笑戏言。指骨透凉纤细拂在它的花叶上,引得浮萝一阵颤栗。
“若是以后都不肯配合那可不太好。”他清怜的目光如同月华一样清浅的映在她的片片洁白如玉的瓣羽上。
浮萝望着那人在月光下皎洁如琉璃般的面容,晃悠悠的摇了摇身子,竟有几丝沉溺之意。
别扭的伸展枝丫,摆脱了男子灵巧双指的束缚。
男子琉璃眉宇微扬,本就生得清华玉姿,如此一笑更染谪仙之色,公子秀逸,丽色无双。
隧而转身离去,留下浮萝满心恍惚。
这个人,比她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位前来山涧的采花人都要奇怪。
后来浅浅表面虽仍旧不愿乖乖配合,不过一次更比一次乖巧,又如何知道,自己早已在男子次次眼角微扬下了,暗生情愫。
在悉心照料下,又吸得日月精华,浅浅仿若枝丫尽情伸展开来的大树般生的愈来愈美,片片花羽仿若蝉翼,透明皙薄夹杂着精美绝伦的纹理,月华色的花蕊从微微张开的瓣羽之间探出修长的花姿,待到数日变会全数绽放。
“ 便等着浅浅的花期罢 ”男子透白的指尖摇曳着莹玉色的酒杯,以星子布满的穹空为景,纵身斜倚在竹席铺成的地上,浅笑吟吟的望着眼前那株含苞微露的小花上。
小花闭合着叶子,迎着吹来的带着夜间草木香的沁风,心里却不由自主的升起一丝期盼,待到花期吗
秋月的那个晚上,天公不作美,入夜之后便下起了雨,雨势愈来愈大,如泼墨洒酒,夹杂着划破天际的雷电,倒是苦了孤身立在庭院的浅浅,男子晨时便出去了直至入夜都不见回来,浅浅被泼墨般的雨冲刷得昏来到去,片片瓣羽缩在一起,泛起的泥水溅在花枝上,摇摇晃晃狼狈不堪。
他怎么还不回来?
昏昏沉沉的浅浅不断在脑中重复这个问题
恍惚间,亭外的竹门被人推开,雨雾朦胧之间,一袭青衫的女子扶着一名男子走了进来,步伐缓慢凌乱。
雨夜间的电闪雷鸣,浅浅没有看清那名女子的面容,只瞧见半倚在她怀里昏睡的男子一袭月华色的衣衫到与女子一袭青衫格外对眼。
他?
浅浅怔怔的望着那对人影慢慢走进了竹屋,失了神,弥漫而上的层层倦意合上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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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智缓缓清醒后,浅浅梳理开花翼,一缕缕檀香丝绕着竹制的屏风内,如流水般倾泄而入。
谁把自己搬入屋内的?
抬眼望向屏风后侧,青色的身影从内里而入。
浅浅吸了吸鼻子,一股清雅的花卉香随之袭来。
眉目嫣然高雅,衣着素雅不菲,神韵清艳的黛发女子提着一盏莹玉精致的绣灯迎面过来,垂下半个身子轻轻趴在绿萝的木桌边上。
歪着辑首望向浅浅道
“公子说的那株浮萝花,便是你? 也不过如此”
浅浅气结,眼前这女子语中如此带调侃之意,哪怕自己是株花,也自然是明白的。
唯有合上花羽赌气不与她言语。
女子清笑出声,把玩一旁的夜光杯盛满清酒,饮了一小口这又才开口道“公子昨日渡劫,天公下雨,耗尽心力刚安生片刻却定要嘱咐我带他回来”
话语顿住,察觉到女子清雅的气息猛地贴近,浅浅下意识的往后靠,却被一把抓住花柄。
“你差点就害了公子,你应该被毁掉”凛冽的话尾上扬。
绿萝只觉呼吸一顿困难,似是花内的灵气被人打压到处乱窜,痛苦的舞动着枝叶。
“呼 ”
下一秒女子便松了束缚,浅浅这才舒缓的吐出一口气。
“若有下次,我定亲自毁了你。” 黛发女子眉宇微凛。
“颜儿,退下!” 温雅的斥责声从竹屏后方传来。
浅浅微微睁开眼睛,才印入一片月华色的锦衫,下一秒便被一双清凉的指骨温柔的抱起,隔着衣衫嗅到熟悉的浅浅檀香。
感受到窗外的鸟鸣与阳光,浅浅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放在在木制的小隔窗上。
“花瓣被淋湿了,需要晒太阳”
如暖玉般温润的声音响起,浅浅扭过身子,兰芝公子浅笑吟,眸光潋滟颜如玉。
“公子渡劫已过,何时回殿 ” 黛发女子不动声色的垂下眼帘,恭敬的上前一步。
男子双手夹起一旁竹埂上的绯色发带,指尖婉转,系上散开至腰际的如墨青丝于一个结。
“在等等罢。”
黛发女子闻言抬头,欲在说些终是微微叹出一口气。
“公子向来便是这样,也罢\"
而后对着窗外轻鸣了一声笛,碧蓝的云霄隔眼便传来一声悦耳的鸣叫。
一只修长巨大的九尾碧鸢飞展着华美羽翼从九霄上空扶直而下。
愈往下而愈化小,飞到竹院里的时候便只约一般的云鹰大小了,小东西精灵可爱瞅见屋内的黛发女子便欢腾的扑过来,蹭在其肩上。
“碧渊,你陪公子一道留下。”黛发女子抚手揉了揉小东西额前耸起绒毛。
“陪公子陪公子~” 小东西鹦鹉学舌般的雀跃飞起,先是有些怯怯的绕着男子的周身飞,而后又亲昵的用喙啄了啄男子的手指,乖巧的停在男子的肩上。
“子颜便回去了,望公子早些回殿”
黛发女子恭敬的鞠了一躬,转身刹那间化为水雾,一朵清贵高雅的白莲盛于其间,蜿蜒直入云霄之上消失不见。
她原来也是花身吗,白莲。
浅浅歪着脑袋望了望九霄白云。
从那后,浅浅的花生便开始多了一只神鸟,不应该说是蠢鸟才对。
无论晨早晚半,碧渊总是会不分时辰的从后山叼来无数只“小家伙”,先是蝴蝶,然后是蜜蜂,还有蜻蜓,更匪夷所思的它有一次竟然把一只蚯蚓叼来直接扔在她的叶子上。
“碧渊你这只蠢鸟!快把这恶心的虫子从我身上扒下来!”
浅浅咬牙切齿的瞪着躲在一袭锦衫后面露出几根凤尾翎的某鸟,张牙舞爪的快要从竹桌上跌下来。
“浅浅,碧渊大概是在催促你的花期罢”一声浅笑响起,恰到时宜的扶稳快完坠落的浅浅。
“阿酒,你别帮这只臭鸟说话! 待我化为人形我非把它的毛拔下来烤来吃不可!” 浅浅这才好不容易抖掉叶瓣上蠕动的小虫子,继续怒瞪着躲在阿酒身后的某鸟。
“浅浅狠毒,浅浅狠毒!”某鸟一双水莹莹的大眼泡子雾汪汪圆鼓,委屈的收拉起翅膀。
“......蠢鸟!”
浅浅气结,隧又有些苦恼的望了望仍旧圆润鼓起花苞,自那夜以来便一直含苞,自己已开口说人语数日,也未曾绽放。
“浅浅,在等等,别急” 手执竹扇的阿酒揉了揉正悲伤欲绝的某鸟脑袋,又伸手点了点扒拉下花骨朵的浅浅。
“阿酒,你说我是不是这竹园内最可悲的一株花呀”
浅浅望着满满竹园内盛放的白菊,紫鸢,到各色茶花,月丹惆怅出声。
阿酒噗嗤摇头笑道 “傻丫头,我的浅浅是人世间至苍生浮穹之间最珍贵的花。”
“真的吗?” 浅浅望向阿酒,这眉目贵雅清华的琉璃公子说的话总是有魔咒一般让人信服。
“当然,也是我最喜欢的浅浅”
阿酒垂下眸子,弯下腰轻轻贴近鼻尖浅浅嗅了一下。
浅浅没有说话,只看见碧渊耸起翅膀羞答答的遮住了一对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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