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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九弟,别来无恙。”李修尧闻声忙起身向那少年迎去。
“七哥,九弟想死你了。”少年一袭白衣,眼神灼灼,一把抱住了李修尧,撒娇似的说道。
“小九啊,你净想着你七哥,忘了三哥吗?”席上的李修乾也坐不住了,向二人走了过来。
“三哥有那后宫三千佳丽陪着,哪有时间想我,那我自然也不想三哥了。”少年松开李修尧,抱着双臂一脸高傲地说道。
“臭小子,你去了三年玉顶山,就学来这些胡话吗。”李修乾佯怒地捶了捶白衣少年,“来,与三哥和九哥饮上一杯。”
不用说,想必这位翩翩少年便是九王爷李修陵了。映容远远地看着他们兄弟三人对饮的样子,心中不禁讶然,原来李修尧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啊。
“哎呀,光顾着咱们兄弟三人叙旧了,都忘了给锦妃嫂嫂请安。臣弟李修陵参见锦妃娘娘。”李修陵放下酒盏,起身拜与席上的萧映月。
“九弟多礼了,今日本就是为你接风的家宴,不必拘礼。”萧映月甜美一笑,挥挥手让李修陵抬起了头。
“映月不说我都忘了,这宴席三哥就是为你接风才摆的,你前几次回宫缺席这宴席也就罢了,今日回来算是回京定居,怎还是不见人影?小九,你这一晚上,都跑哪逛去了?”李修乾为自己又斟了一杯,坐回到萧映月身旁,打趣的问着李修陵。
“三哥,我在这京城里逛了好大一圈,你又不是不知道,修行的时候师父根本不让我下山,我好不容易回来,再不逛逛,我都快忘了这京城的街市是个什么模样了!”李修陵一脸无辜,赌气地看着李修尧,“七哥,三哥真是个老古板。”
“哈哈哈哈,三哥,你看小九都笑话你了,你还不快改改你这顽古不化的性子?”李修尧帮衬着,又饮了一杯。
“罢了罢了,今日我这皇上也是没什么威严了,小九,你若是想喝,三哥和七哥奉陪你到底,如何?”
“好!我们一醉方休!”
久未团聚的三个兄弟饮得酣畅淋漓,苦的却是映容。
李修乾贵为天子,自有宫人将他送回寝宫,李修陵醉如烂泥不省人事,索性被萧映月留下,在宫中寻了一处行宫安置了他,唯独李修尧,映容不知他是因为喝醉了还是什么,吵着闹着非要回家,无奈映容只能在马车里任他枕着自己的腿,闭着眼睛,嘴里还喊着“小九,三哥,再来再来”。
是因为他让宋蓁等他回家,不想辜负了佳人吗。映容看着腿上枕着的那个人通红的脸颊,闻着他一身的酒气,心里想。
青芷告诉她,宋蓁与李修尧从小便认识,两人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也难怪,在娶了自己的一个月后就迫不及待地娶了宋蓁进门,定是不想让宋蓁觉得自己被情郎抛弃了吧。而自己,仅是因为萧仲山在朝廷上众多的党系支持,才作为旗子被李修尧纳入囊中。
映容又回想起璟王府门前,李修尧和宋蓁的卿卿我我,想起了刚才宴席间李修尧喂她喝的那杯酒,想起李修尧为她披上的那件披风。
晃晃头,映容将脑海里这些画面挥去。不过都是逢场作戏,孟仪,你可别当真了。你对他有情,他却对你无意。
随着马车的晃动,映容帮李修尧将盖在身上的披风往上拉了拉。这披风,辗转一晚上,还是回到了他自己身上。也好,若是让宋蓁知道这披风被自己穿过,怕是要胡思乱想了吧。
“王爷,王妃,到王府了。”下人在马车外轻声说道,知道王爷今晚大醉,王妃定是细心伺候着王爷,下人也不敢随便掀开车帘,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场面。
“知道了,你去叫墨言来,让他吩咐下人将王爷送回房去,我怕是扶不动王爷。”映容在轿内轻声说着,怕吵醒了李修尧。
“不必麻烦墨言了,本王自己回去。”没想到,膝上之人竟自己坐了起来,走下了马车。
这不是根本没醉吗,那你何必一路上还在装睡。映容一时间有些恼了。见自讨没趣,映容便也跟着他欲下马车。本不指望他还会如在宫中那般将她扶下车,却不想,正当她要跳下马车,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又出现在映容面前。
映容想了想,怕李修尧难堪,便将手递给了他,下了马车。
却不想,马车外站着的是迎接李修尧回府的宋蓁。
宋蓁沉默了一刻,连忙收起一脸的惊慌失措,笑着对李修尧和映容福了福,道:“王爷,姐姐,辛苦了,快回府休息吧。”
“妹妹也辛苦了,一直等待我与王爷回府。秋夜更深露重,妹妹快回房歇息吧,也请王爷也快些歇息,妾身告退。”映容对站在身前的二人笑笑,转身向望月阁的方向走去。郎有情妾有意,这才是夫妻之间该有的默契吧。自己怎么看,都像是个外人。
映容慢慢走在回望月阁的路上,青芷和碧琬也许还不知道她已归来,秋夜的晚上,这条小路上只有她自己。微风拂过她的脸颊,让映容似乎开始变得清醒。那些温言暖语,暧昧流转,从来都是给他人看的逢场作戏。孟仪啊,你醒醒,他怎么可能抛下相伴多年的青梅,去摘你这朵不近人情的寒梅呢。从前世到今生,她注定只能一个人度过了吧。想当初自己附身于萧映容的时候,还想着借着这个身体精彩地过一辈子,却在遇见这个人以后发现,如果此生没有他的参与,那一生便会变得毫无意义。李修尧,你若对我无心,何必那夜还要招惹我,你那时若不言不语,我或许还不会对你动了那情。护我一世周全,你可知我将这誓言看得多重?我二十四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人管过我的死活,你是我来到这个世上第一个说要护我的人,我怎么就着了那魔,心跟着陷了进去?从来没有人管过我的冷暖,你在那马车中坐得好好的,何故要回过头问我冷不冷?你可知,就是你的那三言两语,一步一步撩拨了我的情,我的意,宴席上那一番假意亲密,我险些当了真,我面上虽从不露,但你可知我心如何波澜?你可知我很怕我会丢掉作为前世女子的尊严,卑微的去接受你施舍给我的那些虚情假意?
“萧映容。”背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映容回过神,忙向后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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