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证明你

　　“舍得回来了啊”
　　“你怎么说话呢？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蒋星换完鞋，又直接躺在沙发上。“我和高阳说了我喜欢他。”
　　“你在家说的？那他怎么说？”我挨着蒋星，坐下，希望是好消息。
　　“当然不是，公园里说的。他，他当然答应了。”
　　“真的，他怎么说的？”
　　“骗你的，他说他想考B大的哲学，要好好努力，叫我也好好努力，哎呀，也不记得原来怎么说的，反正就是这意思。”
　　“那你还好吧？”
　　“我，我能有什么，不过，你说我爸和我妈怎么就这么放心我，居然一次都没来看过我。‘小白菜呀，地里黄啊┅’月晨，我就只有你了啊。”蒋星虚抱着我的胳膊，一下一下的蹭。
　　“真是的”我拍拍她的头，她立即坐开一些，还浑身抖个不停。“你在干嘛？”
　　“鸡皮疙瘩出来了。”
　　“你┅，好，那你赶紧扫扫，别踩着了”我起身回卧室。
　　我决定再也不要理蒋星了。
　　第二次月考前，张老师就给我们打了一针“强心剂”，说这次考试成绩会和期末总成绩挂钩，希望我们能认真对待。其实，张老师不说，我们也会认真对待的，在“一分就可能是十个名次”的学校读书，谁又敢轻易松懈呢？上次的遗憾这次弥补吧。
　　第一堂，语文很顺利。一百二，应该能保证。语文是我的强项，虽然语文成绩拉不开多大的差距，但也不能像杨曦那样，总是一百分上下。
　　中午和蒋星吃饭的时候看见和我同一考场的，坐我后面的女生在食堂准备小纸条，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虽然我数学的确不如蒋星他们，但也从没想过以这种方式，而且数学，不是我妈说的“你会，就是会，不会，怎么也不会”的“大难题”吗？我盯着那女生看了一会儿，那女生也许有所察觉，瞪了我一眼。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怎么感觉倒像我做贼心虚似的。
　　下午数学考试也还好，不过，中间有一个不太愉快的小插曲，中午我看到的那个女生做的小纸条被监考老师发现了，老师当场取消了她的数学成绩。那女生出去时，又瞪我，可我真的很无辜好吗？我只是帮她捡风吹落的草稿，谁知道老师会突然过来，抢走。我在食堂和蒋星说起的时候，蒋星就笑我傻，我是真的不知道，好吗？
　　后来的考试都还可以，成绩下来，我从年级三十名重回前五，高阳是第一，蒋星紧追其后，杨曦也保持年级第八。我们班整体成绩年级第一，张老师也很高兴。
　　上课，考试，放假。风平浪静的度过一学期。
　　“月晨，你会选文科还是理科？张老师说放假回去就要交了。”蒋星拿着我放在茶几上的分班意向表已经看了老半天了，就一直看啊看。
　　“不是放假回去才交吗？”我放下蒋星所说的“旧”小说，打开电视。
　　“你还是那个我听说的冉月晨吗？嗯？难道以前都是谣传？那个把老师的话当圣旨的女生去哪了？”蒋星终于肯把表放下了。
　　“哎，我有那么糟吗？你还不清楚我吗？”
　　“不是，月晨，这才是你的本性对不对，我怎么感觉是我把你带坏了呢？”
　　“没有啊，现在不是还没出期末成绩吗？我想到时再做决定。”
　　“高阳应该会选择文科吧，我是无所谓啦，但我妈希望我读理科，以后能理性的生活，是不是特别牵强？”蒋星妈妈自愿净身出户了，蒋星是判给他爸爸的，可是蒋星不肯原谅他，执意和她妈妈一起。
　　“那你呢？”我把目光转向蒋星纠结的手。
　　“都说了我无所谓的”
　　“那换个问题，你选择阿姨还是高阳？”
　　“我妈现在不做头发，不去美容院，不逛街了。就宅在家里，每天都把屋子收拾好几遍。可我多希望她还是像以前一样飞扬跋扈，屋里弄得一团糟，就让我爸看着闹心，无奈地请家政来收拾。毕竟，以前还可以花钱打发时间，现在一个人很空虚的。她又那么倔。你说，是她耗尽了我爸对她的爱，还是，我爸对她的爱原本就不够多。”
　　“爱，没有用多少来衡量的。只是时间不对罢了。”
　　“好了，小说如果你看完了，就给阿姨吧，虽然是个二手的，但挺干净的。我回去陪我妈了。哦，我妈决定把房子租在高中旁边，今天刚定的。下学期我可能就不住校了，要离你而去了。嘤嘤┅”蒋星出门前给了我一个拥抱，蹭我，我也不留她，她现在也想多陪陪阿姨吧。
　　“那搬家的时候叫我，我叫上杨曦和高阳帮你，开我爸的车吧，这样你就不用请搬家公司了。”我帮蒋星整理她因为蹭我，歪了的帽子。
　　“好啊，哥哥可以不去，记得叫上高阳啊。哎，不行，未成年开车是会被罚的。看看你，什么表情，逗你呢，我爸帮我们。好了，我真回去了。有事电话联系。”
　　“嗯嗯。”
　　等爸妈从游乐场回来，问问他们选文科还是选理科吧。我也不知道大冬天的游乐场有什么好玩的。不过，我妈的脑回路，我是真的不懂。
　　“小月半，接电话┅”是杨曦。
　　“怎么了？”
　　“我在小学，你来吗？”
　　“嗯嗯，马上”我套上大衣，穿好靴子，就匆匆出门了。
　　到球场的时候，杨曦一身双排扣黑色呢子大衣，在白雪中分外显眼。上次，就是在这，我告诉杨曦，我喜欢他。
　　“天气这么冷，你怎么不戴围巾。”杨曦说着就解下自己的白色围巾给我围上。还是秋天的时候，也是在这里，杨曦把他的衣服给我，自己冻着。
　　“你下次就不能不来这吗？很冷的。”
　　“那我们回去吧。”杨曦说着就要走。
　　我拉住杨曦的胳膊，问他：“等等，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没有，就是出来看雪，然后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了。四年级的时候，我在这里堆了一个圆球，你问我那是什么？我说我也不知道。你就说，那它就是橘子，是个大橘子，你可以吃好久好久的橘子。”
　　“你就说以前的丑事啊？”
　　“嗯，说了没事，是出来看雪，不知不觉走到这里的吗？走回去吧，你看你的手，还好有我的围巾，不然脸得冻成什么样。”杨曦说着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掌中揉搓，哈气，又我这我的右手放进他的大衣口袋，“你说你，没带手套，没戴围巾就出门啊，不知道天冷啊？”
　　“你不也没带手套吗？”我小声嘟啷。
　　“我像某些人那么傻啊？自己那只手，放口袋里，放好了。”
　　杨曦，你知道吗？男生牵女生的手是喜欢和她在一起。牵女生的右手是一生一世都要保护她的。杨曦带着我，一步一步走得很稳。看着身后的脚印，一大一小。那是两个人的脚印，是我和杨曦一起肩并肩走过的。我又何必呢？或许，每个女孩子都希望自己喜欢的男孩亲口告诉自己，他也喜欢自己吧。可能，那就是所谓的安全感吧。不过，现在不也很好嘛！
　　“月晨，我会选理科。”杨曦留下这句话就拐过街角，上楼了。
　　月晨，这两个字，我第一次听见从杨曦口中说出来。回到家，我才想起杨曦的围巾还在我这里呢。我拿去还给他吧。
　　“杨曦，开门，是我。”我敲门，没人应，只有喊了。
　　“杨曦去找罗青了，叔叔和阿姨去买菜了，我刚才在卧室，没怎么注意。”是高阳开的门，杨曦不在。
　　“没事，杨曦回来你把这个交给他吧，嗯，谢谢他。”我把围巾解下来交给高阳。
　　“你不进来了吗？他应该很快回来了。”高阳侧身，让我进去。可我和高阳单独在一起很不自在，他的眼神总让我觉得不自在，就好像透过我，他在看另一个人。
　　“嗯，那好吧。”高阳也不再挽留。
　　回到家，肚子就开始咕噜咕，都快三点了，我还没吃午饭呢。还好和杨曦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叫。我开始自己倒腾做点什么。我妈，自从上次吃了我做的饭后，觉得我自己不去冉阿姨家也能不让自己饿着，也就不再管我伙食。她倒是没事就和我爸出去吃。也许，是真的意识到自己这十几年来的坚持都是胡闹了吧。我妈说，委屈我爸这十几年了，得让他补回来。我只是很担心我爸的肚腩。我妈又说了，她只是让我爸去尝尝味道，必须瘦下来啊，不然以后都带不出门了。也不知道是谁一开始怕带出去带不回来，硬是把我爸养胖了的。
　　杨曦说自己会选理科，其实杨曦适合理科。他数学和理综都好，反倒是文综要弱一些。我自己的理综水平我自己知道，如果不是蒋星一直帮着我，自己还不一定会考出怎样的成绩呢？我读理科就只有语文和英语占一点优势。关键是我不喜欢理科。
　　杨曦就只留下那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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