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高岭之花

　　相处的越久，宇智波斑就越能发现，松本海伦的举止和言谈同常人并不一样。

　　在赶集的路上，宇智波斑拐弯抹角地试探了几次，发现对方是真的对很多常识性的东西一无所知，比如说忍者的工作方式，包括如今的世界局势，甚至说到此时身处的火之国，她都会露出困惑的目光。

　　但同时，宇智波斑也发现松本海伦十分聪慧，只要自己说过一遍的事情，她就能够牢牢记住，绝不会再问第二遍。

　　作为忍者，宇智波斑需要的东西很少，不到半个时辰，他就买完了大部分自己需要的东西。

　　“护腕、护膝、护额……这家店暂时就先买这些，你接下来有什么要去的地方吗？”

　　宇智波斑转过头，目光落在下意识紧紧贴着他走在一边，亦步亦趋的少女身上。松本海伦走在他左边斜后方半步的距离，眼神牢牢地盯着旁边卖棉花糖的小摊上。

　　听到他的话，她猛然转过头来，猝不及防之下，眼神闪过一瞬间的呆滞。

　　但她很快回过神来，露出了微笑：“可以带我去布料屋吗？谢谢。”

　　宇智波斑微微颔首。

　　穿过热闹的街道，宇智波斑领着松本海伦拐过街角，进入了一条窄窄的小巷内，松本海伦向两边望去，透过窗棂，看到了里面堆放着的布料。

　　小巷内四下无人，两人停在一家店门口，宇智波斑望着招牌，轻声说道：“这条巷子里都是布料店。但听说这家［三津］尤为出名…如果要置办质量上乘的布料，这里是不错的选择。”

　　松本海伦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斑君，你来过这里吗？”

　　宇智波斑神情一顿。
　　“不，一般布料采买的任务落不到我头上，这家店也是其他族人告诉我的。”

　　他的视线落回了松本海伦身上：“你是要为自己置办布料裁做新的和服，对吗？”

　　今日早晨，松本海伦给他和泉奈开门的时候，穿的还是普通的粗布衣裳，可到了出门的时候，她就换上了那套她一开始穿的黑色和服。

　　“是的…和服店里面的人，穿得太寒酸了也会令顾客侧目的，我们本身也就是活招牌，面对顾客穿的不好可不行。而且来这样的高级布料店，穿粗木衣裳可不行。”松本海伦弯着眉眼。

　　宇智波斑垂了垂眸。

　　对生意似乎十分谙熟，可正常情况下，一个才十二岁的和服屋的大小姐会对和服生意，包括为人处事都会有这种程度的了解吗？

　　松本海伦率先进了门，布料屋的老板正坐在桧木制成的柜台后面打盹，听到有人撩开门帘的声音猛然惊醒了过来，侧过身一看，发现原来是有顾客到了，赶忙迎了上来。

　　“哎呀，原来是客人，真是不好意思了，最近这段时间小店内没什么客人，多有怠慢…”

　　老板嘴里不停地恭维着，心底却有些嫌弃，没想到是这么年轻的客人，想必是战乱里流离辗转的年轻人，又能有什么钱？可当他看清松本海伦的衣服是时，视线一顿，再往后看，看到松本海伦身后跟着的宇智波斑时，老板的眼神彻底凝固了。

　　宇智波斑背对着松本海伦，眼神沉了沉。漆黑的眼眸中，一抹鲜红一闪而逝。

　　之后，他向着布料店的老板缓缓摇了摇头，向后退了一步，和松本海伦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距离。

　　凝固的表情只持续了一瞬，睡意顿时消失无踪的老板神情一震，下意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躬着身子，谄笑着迎了上来问道：“姑娘，是要买什么布料吗？”

　　“是的，不过出于一些不方便细说的特殊原因，我来这里买的，并不是老板您在外面摆出的这些普通的布料。听说老板您这里有上好的布料？不知可否带路让我前去挑选一番？”

　　“姑娘您可算是找对人了，要说上好的高档布料，我们这里可是应有尽有。”

　　出于职业习惯，八面玲珑的老板还是扫了一眼松本海伦身上穿着的单衣的材质，眯了眯眼，这才眉开眼笑道：“既然姑娘您都已经这么说了，那请您跟我往这边走。”

　　宇智波斑作势要跟上，老板却忽然上前一步将他拦了下来。

　　一改之前的笑容，老板声音的音色忽然冷了下来。
　　“真不好意思了，想必忍者阁下是护送小姐的随行忍者吧，到这里就可以了。”

　　宇智波斑目不斜视，故意呛声道：“你说什么呢？我没听见。”

　　老板客客气气说道：“阁下虽为了不起的忍者大人，但小的希望您能多多体谅我们店里的规矩…后面存放的都是些珍贵的布料，阁下是有通天之能的忍者，可在下却只是个经营布料店的普通人，布匹出现什么闪失，两方都说不清，这就不好了。”

　　说着，老板忽然调整了身体的方向，改成了背对着松本海伦的姿态，趁着视野的死角，他的袖笼之中忽然闪出一截白色的碎布条。

　　伸出攥着布条的手，老板沉声向着宇智波斑的肩膀拍去。

　　“……！”
　　宇智波斑眼神一冷，手腕一翻作势就要去抓那老板的肩膀，动作虽大，却也只是花哨的表面功夫，却是指尖顺势划过空中轨迹的刹那间无声地将那布条收进了手中。

　　身后传来少女的喝声。
　　“斑君——”

　　果然。
　　她出声了。

　　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在将布条收入手中后，宇智波斑的手在半空中紧握成拳，猛地停了下来。

　　但在松本海伦的视角望过去，就只能看到宇智波斑在那喝声之后，猛然停了手。

　　松本海伦赶忙走上前来，拉开僵持着的两人，打量了宇智波斑一眼，发现他没真动手，松了口气，向着他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又转过头向布店老板微微点了点头，就真的像是一个闺阁小姐一般，迈着小碎步随着店家往后面去了。

　　做完了一场戏的宇智波斑自然也没有跟上，他只是盯着少女的背影看了看，眯了眯眼。

　　不一会儿，少女便随着店家一同出来了。

　　“请帮我裁十尺长的上布、水之国的绉绸，啊，再要两尺长的幻绸，谢谢您。”

　　“好的，小姐，一共是三千元，多谢您的惠顾。”

　　将布料裁好后，店家满面笑容地将装着布料的袋子递给了松本海伦。

　　宇智波斑一言不发，从口袋里掏了钱递给了店家，一副还在生气的模样。

　　两人走出布料屋，按原路返回大路，走到一半，谁都没有说话。宇智波斑偷偷睨了一眼旁边的松本海伦，发现对方正垂着眼，陷入了沉思之中。

　　将视线掉转回前方，宇智波斑走在她旁边，顺手接过她手里提着的袋子。

　　松本海伦如梦初醒：“……谢谢你，斑君。”

　　满意地看着对方终于重新回神，宇智波斑随意扯了个话题：“你买这些布是做什么和服的？”

　　“……上布是用来做夏季的和服的，绉绸自然是用来做振袖，幻绸还没想好，但店家说是买多了也有优惠，毕竟是有名的织物，我想作为不时之需。”

　　“这样吗？”
　　两件都是夏秋季节的和服啊，这样想着，宇智波斑给出了模棱两可的回应。

　　走出了小巷，松本海伦依旧跟在宇智波斑后面，在又一次路过棉花糖的小摊时，宇智波斑望着她下意识又飘了过去的目光，烦躁地啧了一声。

　　他接下来还要去前面买手里剑和卷轴，他不介意带松本海伦一起去，但那家武器店和之前去的防具店不同，是他常去的地方，虽然他尽力遮掩行踪，难免那个店主会对他留下印象。

　　一个一看就不是忍者的姑娘和他一同出现在那里，要是真的引起注意，就麻烦了。尤其是松本，她之后可能还要作为线人工作……

　　至于逃跑，今天自己带她出来纯粹是心血来潮，她提前也不知道。她对这个地方明显不熟，肢体的僵硬是做不了假的，加上她没有查克拉，逃也逃不远，没什么威胁性。

　　脑海里闪过经常给各路忍者卖武器的店主一脸莫测的笑容，宇智波斑想，如果让那人记住松本海伦这个人，也是个麻烦。

　　“你想吃那个吗？”望着松本海伦总是不停用视线扫过的卖棉花糖的小摊，宇智波斑出声问道。

　　松本海伦回过头，明显没想到对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呆呆地回了一句：“诶？”

　　“接下来我要去不远处的那家店买武器，不方便带你过去。棉花糖我买给你，不过，作为交换，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等我，不要到处走动，记住了吗？”

　　望向宇智波斑指给她的店铺方向，松本海伦低了低头，抿着唇，眼神闪过一丝波动。

　　感受到了对方的不安，宇智波斑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也是，毕竟她在这里，除了宇智波家的人之外也没什么其他认识的人了。
　　想到这里，宇智波斑顿了顿。

　　“我一会儿就回来。”

　　这么说着，他下意识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头。

　　松本海伦肩膀先是一震，接着下意识地将脖颈向后一缩，最后僵在原地。

　　宇智波斑眼神一凛。
　　等等…是不是又搞砸了…下意识地就用了对泉奈的方式来安抚她的情绪…

　　然而，就在他收回的手僵在身侧的瞬间，少女忽然扬了扬头，向着他露出了一如既往的微笑。

　　凝视着他的眼睛，她的眼神十分清澈。虽然并非纯真，但却是没有被硝烟摧磨过的眼神。

　　少女眉眼柔和，笑靥如花：“不好意思，麻烦斑君担心我了，我没关系的。”

　　宇智波斑：“……”

　　像是有一颗石子落入了湖泊里，脑海里却翻出了层层波纹，像是魔力一般，那句话被他引入脑海里。

　　“斑君？”
　　对面的少年刚刚没有给出回应，松本海伦下意识疑惑地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像是忽然回过神来，宇智波斑说道：“那我先去了。”

　　说完，他从钱包里将钱递给了松本海伦，之后立刻转身离开，像是一阵风一样匆匆掠过，向着武器店的方向疾步而去。

　　松本海伦站在原地眨了眨眼。

　　真厉害啊，忍者认真走起路来，原来是有这样的速度的吗？这样的能力简直和饭田太太的儿子们专门加速的的个性不相上下了。

　　转过身，她将手里的钱递给了老板。

　　“您好，我要最大份的棉花糖。”她说。

　　“好嘞！”

　　如云的糖丝像是温柔的棉絮一般涌来，飞快旋转着的竹签周围渐渐聚拢了一团又一团粉红色的棉花糖，松本海伦饶有兴味地盯着那团云朵变得越来越大。

　　直到最后，机器的声音停了下来，老板将比她脸还大的棉花糖递给了她。

　　“谢谢！”

　　松本海伦赶忙接过，但接过之后却没有动口，只是旋转着竹签，盯着那团棉花糖出神。

　　透过粉红色的缥缈绮丽的糖丝，仿佛能窥探到不存在于现实中的梦境。

　　“妈妈……”她喃喃道。

　　穗子爱吃甜的东西，其中最喜欢的就是棉花糖。虽然松本海伦也不讨厌甜食，但是完全比不上穗子的狂热。

　　从小到大，只要看到棉花糖，母亲总是会不由分说将自己拉过去，到了跟前却不好意思说是她要吃，每次都要把锅推给自己。

　　到最后，连每天晚上在街边卖棉花糖的大叔都开始担忧起自己的牙齿，还叮嘱母亲要监督自己按时刷牙。即使到现在，海伦还是能回想起母亲听到大叔的话时讪讪笑着的脸。

　　想到这里，松本海伦出神地盯着甜蜜的粉色棉花糖，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唇角。

　　然而，就在此时，耳边忽然传来的一阵吵嚷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扉间！这个大大的棉花糖好漂亮！你看你看！我也要买！”

　　松本海伦好奇地将挡着脸的棉花糖移开，结果正对上梳着红发丸子头的少女一张放大的脸。

　　——！

　　被吓了一跳，松本海伦瞳孔一缩，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钱都已经被你花光了！暴力女！还有，你吓到别人了！能不能注意一点？？”

　　忽然有人从身后一把将红发的少女拽着领子拉了过去，被拽的一个踉跄的少女气愤地转过头，向着旁边使劲推了一把。

　　明明看起来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可一脸愤恨的白发少年却差点被推倒在地，向旁边直直跌撞了几步，露出一副快要吐血的表情。

　　红发少女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掰着十指，指间关节嘎嘣作响：“你说谁呢？笨蛋扉间！！！”

　　“说你啊！！暴力女！！！”被称作扉间的白发少年吞了口口水，但最终还是忍无可忍地吼了回去，说着，他还忽然往松本海伦的方向一指。

　　“忽然从棉花糖背后露出一张大脸，肯定会吓到人的啊！你看，她都被吓得说不出话了！你还不赶紧道歉！暴力女！”

　　明明只是站在旁边，却莫名其妙被卷了进来，还忽然被指了个正中红心的松本海伦一时愣在了原地。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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