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乃魔界之王

作者:喵米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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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华楼遇刺篇-刘嬷嬷其七


      孩子的成长总在倏忽之间,一转眼就已经生得亭亭玉立的十四岁少女,陆燕就如同父亲的期许越长越有刘莺的美貌,但这个生的如同美玉却有着极大的瑕疵,一个整个陆家上下就连陆垣昊也难以接受的瑕疵,那孩子已经十四岁了,居然尚未觉醒。
      原本是众人捧在掌心上的宝贝,但随着年纪的增长,渐渐的从宝物沦落成了废物,陆燕明白,期待攀的越高,摔下来的伤也越重。

      「燕儿,燕儿,妳在哪?」穿梭在偏院的竹林间,刘莺心急的到处找寻自己的女儿:「原来妳在这,怎么都不回应娘一声呢?」找了半个时辰,终于在竹林间某处看见正蹲坐在泥地上发呆的少女。
      见陆燕迟迟没回应,刘莺担心的赶紧上前探个究竟:「怎么了?是不是又给大伯的孩子欺负了。」
      少女摇摇头,将原本失落的表情换上微笑的面容,一双饱含秋水的杏眸稍稍弯了个弧度:「燕儿没事,只是有些走神了而已。」站起身子,拍拍裙摆的尘土,陆燕牵着刘莺的手道:「走吧,我们回屋里去。...喔对了,今早小梅跟别的公猫跑了,大概是找到好归宿了吧。」
      「那咱们家燕儿是不是也该找个好归宿了。」一只手搂着少女,刘莺的笑容有些顽皮。
      不同于刘莺的玩笑,陆燕很是认真的回答:「燕儿不想嫁,燕儿只想陪在娘的身边。」因为若是连燕儿都不在了,娘就只得孤零零的一个人。
      心脏有心温暖也有些刺痛,温暖的原因是因为陆燕的贴心,而刺痛的原因竟是对陆燕的自责。都是自己的错,没把燕儿生好,害得燕儿要同自己受苦。
      见刘莺又开始一脸愁容,陆燕明白自己娘亲大概又在自责了,索性赶紧转个话题:「娘,我前些日子又同守门的王伯学了些武术,等等耍几招给娘看看。」
      「我们燕儿可真越大越有本事,等等就让娘开个眼见。」
      阴霾的情绪很快的一扫而空,刘莺欣慰的走在前头,只是在后头的陆燕却忧伤地回头看像自己原本蹲坐的地方。那里有个小土丘,土丘的上方有着三株野花,像似在祭祀着什么,心中沉重的悲伤被压抑成淡淡的、渺渺的呢喃,从陆燕的口中不着痕迹的流出:「小梅...对不起。」

      拐了几个弯,母女俩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只是那里早已不同昔日,长年失去整修的老屋显得有些垂垂已老,在院子里忙进忙出的奴仆也只剩芽娘一人甘愿继续服侍这两位失宠的夫人和千金。
      芽娘独自一个妇人从大清早就开始忙,道现在都快是中午了,刘莺有些不忍:「芽娘,先下去休息吧,剩下的我跟燕儿弄就好了。」
      芽娘没有停下手边的工作,反而做的更起劲。
      「芽娘?」见芽娘没理会自己,刘莺又唤了几声:「芽娘妳这是怎么了?」
      妇人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却不敢对上刘莺的眼睛,只得偏过头去吱吱呜呜的道:「夫人,芽娘今日恐怕是最后一天伺候夫人跟小姐了。」
      「为什么?」出声的是陆燕。
      「夫人和小姐都在偏院可能不知道,二少爷明日就要娶东城头的千金,玉琳苓小姐为妾了,但人家东城头可是淮河这的大商家之一,哪甘愿做妾,所以二少爷元配的位置自是给了玉小姐,老夫人说,既然夫人已成了妾那也就不需要奴仆了,要芽娘我明天到东城头家的小姐那服侍。」说着说着,芽娘的目光不舍的看着眼前的两位主子。
      平淡的吸一口气后,没有生气,也没有失落,刘莺娴静的脸庞依旧挂着温和的微笑:「我明白了,既然如此芽娘妳更因该去休息了,明天一早妳还得搬到主院去。」伸手将芽娘手中的扫帚拿下,将芽娘带往其他方向:「明天既然是喜日,那定是很忙碌了,而且也不知道新来的女主子好不好伺候,芽娘妳还是快去休息,晚上还得整理包袱不是吗?」
      「夫人我......」不给芽娘继续说话的时间,刘莺很快的将偏院唯一的奴仆送走。
      待芽娘的背影消失后,一旁的陆燕想说什么却马上被刘莺打断:「燕儿,娘累了,妳的功夫娘明日再看吧。」语毕,立即转身回到屋子里。
      陆燕明白,爹要娶其他女人这事对娘的打击定是很大,娘对爹的痴情实在太深了,虽然娘嘴里说不在意,但心里早就疼到难受。

      端起手中的瓷杯,抿了一口茶水,刘莺的双眼有些出神。
      听到这里,吾不禁也同刘莺感到委屈:「这陆垣昊实在过分。」
      拿起酒杯,姚琉璃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这就是现实,女人可以为了男人放弃一切,而男人却可以为了功成抛弃女人甚至是没有利用价值的儿女。」
      刘莺继续道:「本以为日子再苦也就这般,只要能同燕儿一起平平淡淡的到燕儿出嫁的时候,我也就满足了,但...这样的日子不到五日就消失了。」泪珠很突然的划过刘莺的侧脸,再度开口的声音有着哽咽:「我太天真了,我万万没想到即使我不再是正室,对玉琳苓而言我和燕儿依旧是个威胁。」

      入夜,玉琳苓带着几个手持刀刃的男人就这么大辣辣的闯入刘莺和陆燕所居住的偏院。这位新夫人很明显的就是来者不善的阵仗,屋内的烛光不安的闪烁,彷佛随时都要熄灭似的,手握棍棒陆燕将刘莺挡在身后,大声地对眼前的敌人们咆啸:「玉琳苓妳这是什么意思!我娘把正室的位置都让给妳了,妳为何还要来为难我们。」
      站在人群后面的锦衣女子笑道:「这是一个保障,即使我生不出有修士资质的孩子,也没人敢动摇我在陆家的地位。」
      「可燕儿没有修士的资质,我们怎么可能威胁到妳,求妳可怜我们,放过我们吧。」站在陆燕的身后,刘莺含泪哭求着。
      但刘莺的哀求玉琳苓似乎是不接受:「哭的这么的梨花带泪,我怎么知道我相公会不会哪天又被妳这只狐狸精勾了魂,同妳又在生下一个孩子。」
      听到这刘莺马上回答:「不会的,我就只要燕儿一个孩子就好,我发誓绝不会在怀其他孩子。」
      其实早在生完燕儿后,陆家的大当家都在催赶刘莺再继续生产,希望可以生个男孩,但尝试了许久就是无法再生出孩子,到了燕儿十岁的年纪,见燕儿迟迟没有觉醒的迹象,刘莺放弃了再怀胎的想法,她害怕若是再生出一个孩子,不论那孩子是男是女,陆燕在陆家的处境都会非常艰难。
      「嫁进陆家前我就听说了,陆家的少夫人资质在八岁就醒了,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样的天资确实优秀,只可惜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好娃。...修士这方面的资质我确实不如妳,但好在我脑袋比妳好使,家世背景也比妳雄厚,知道该怎么除掉一切未来可能的威胁,也知道该怎么将陆郎牢牢地绑在身边。」
      「我们...真的...不是威胁...」刘莺的声音早已泣不成声,感情上的背叛早已让刘莺喘息不过来,现在又因为陆垣昊自己和燕儿面临了杀生之祸。此刻,在刘莺的眼中,世界就好像破了个缺口,那上头的裂痕正蔓延着。
      「都给我上!」一声令下,男人们迅速的将眼前的母女包围起来。
      本以为几个手持兵器的男人想杀两个女子是件轻而易举之事,哪知道这两个看似柔弱的母女竟然都会些拳脚功夫,尤其是刘莺,根本没人近的了她的身,轻而易举的打落了两三人手上的刀刃。
      宁静的夜晚,陆家庄内的偏院打得沸沸扬扬,不论是东西的撞击声,还是刀剑彼此尖锐的碰撞声,彷佛都传不到陆家庄的其他地方,整个陆家庄依旧一片祥和的宁静。
      吵成这样都没见半个陆家的守卫前来,看来这事陆家的人已是默许了。心中的疼痛已经爬上了脑袋,理智什么的渐渐开始模糊了,唯一清晰的东西只剩下悲痛以及愤怒。
      拾起落在地上的刀刃,刘莺像是失了魂一样飘走在人群中,一阵风吹过,乌云将月光给遮掩了,昏暗中,唯一的光源竟是从刘莺身上散出的青绿色微光,那淡淡的微光扭曲的可怕,在漆黑的夜里更像坟场里的冥火。
      见情况不对劲,玉琳苓马上拔腿就跑,而刘莺自然是立刻就追了上去,上前要阻挡刘莺的男子,一个个都在顷刻间被刘莺一刀断了脖子或是断了身子,如此的力道并非一般人可使出的,就连武夫可都是要炼有铁石般的筋肉,才能达到一刀段肉骨的境界。
      刘莺这般不寻常的力量吓得其他男人纷纷跑走,而玉琳苓也被追急了,赶紧跑到主院去,因玉琳苓同样也是练过些武术底子的使修,刘莺亦无法轻易追上,见娘亲往主院追去,陆燕虽然害怕但还是一同跟了上去。
      三人追到了主院的大厅里,同时也惊动了陆家上上下下的一帮人,见夫人被小妾追杀,陆家守卫定是将刘莺包围起来,保护玉琳苓。只可惜陆家守卫到底只是武夫而已,根本敌不过灵力爆发、失控的刘莺,更何况刘莺还透过陆燕学了些武术。
      失去理智的刘莺如同发了疯的猛兽,谁挡了她的道她就杀谁,刀刀皆是一击毙命,毫无人性可言。当刘莺将玉琳苓逼上死路,准备挥下血红的刀刃,一道清脆的坚锵声响起,手持长剑,唯一挡下刘莺攻击的人正是陆垣昊,将体内的灵气轻轻的推入手中的长剑内,银白色的长剑泛出了金色的雷光,一声雷响,金色的雷光化成白色的闪光爆裂开来,将刘莺震出了厅堂的门口,受到雷电的震击,体内的五脏六腑像是都碎裂了一样,滚落在地的刘莺疼的连身子都起不来,口中的鲜血却不断地涌出。
      这巨大的震击也让刘莺的灵气回到了体内的深处,模糊的意识也逐渐明朗开来,抬起头,杏眼看见的是自己日也想夜也想,但却见不到的脸庞,即使肝肠寸断到麻木的地步,那人的身影在脑海仍挥之不去。
      「昊哥哥...莺儿好想你呀...」虽然有些年岁了,但那俊俏的模样依旧没减半分。杏眸微弯,被血浸染的红唇扬起淡淡的微笑,这虚弱的笑魇洋溢着幸福的模样,旁人看着尽是令人鼻酸。
      「对不起。」薄唇道出了简单的三个字后,举起持剑的右手朝着地上的女人无情的落下,而倒在地上的女人只是震惊的呆坐在地上,世界的裂痕又开始增加。
      「娘!!!」
      陆燕的叫声像是响彻了整个世界,回过神来后便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当在自己的面前:「不要啊!!!」
      闪着雷光的剑刃轻易的将少女的胸膛划破,温热的鲜血同升空的烟花炸开般,在空中溅出了一片血花,世界再也撑不住了,全部崩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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