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散广陵

作者:陌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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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向子期一直会记得那一年,以及那个敦厚长者为自己引荐的那个人。
      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向秀结识了河内郡的主簿,叫山涛,性格敦厚,有气度,像一个兄长一样,并且所思所想皆与自己有相同之处,二人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有一日,山涛对向秀谈起了他的一位好友,说他才学过人,清隽潇雅,面露向往之态。并大笑着说:“我可远不如她,你嫂嫂也是如此认为”。那语气中的赞叹简直要满溢出来,向秀想那人可能也是如山巨源一般的长者,因而才会有过人的才学。
      那时,向秀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正醉心于学问,以为山涛向自己引见的定是一位长者,便决定向其请教。
      直道那天,在河内山阳城郊,见到了那人。
      远远的山脚下,几间竹屋略显简陋,院子后面郁郁葱葱的竹林正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给院子增添了一丝清雅。
      院前还有一片菜园子,那人一袭白衣,宽衣博带,头发未束,全部披散在背后,因正弯着腰,几簇头发跑到了前面,手中提着一个木桶看见自己和山涛了以后也并未立即起身,反而是继续缓缓的给菜苗浇水,一举一动皆是风雅俊美。
      向秀没有想到,能让山巨源都自愧不如的人竟会是这般年轻,才二十多岁。如果说在向秀心中山巨源是一颗已经被世俗打磨变得圆润的玉石,那么,嵇康便是在深山中未曾雕琢过的璞玉。
      想到这里,香秀的心中竟有了窃喜,有了一种窥见宝藏的窃喜。此时的向秀没有也不会想到,日后自己会与他有那么多的纠葛。
      嵇康浇完水,站了起来,远远望着二人,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
      “嵇康就像是一个误入凡尘的仙人,他不应该出现在人世间,人世间的污浊会摧毁了他。”这是向秀脑海中一闪而逝的想法。没有人会想到最后竟会一语成谶。
      “巨源,你们来了。”他似乎对向秀的到来毫不惊讶。又转头看向了向秀。
      听着嵇康清雅如萧的话,向秀觉得自己的心似乎猛地跳了一下。
      “你...你可以叫我子期。”
      ......
      时光如梭,向秀老了,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着,后悔着没有坚持,悔恨着自己的软弱,每当经过那个地方,看到那个院子时,向秀觉得自己早已腐朽的心会突然疼痛起来,那一片竹林也早已死去,一如那人般,走的如斯决绝。向秀一直记得那人所言“你活,便是我活了。”所以,纵使司马氏百般羞辱,世人万分不解,也没有撼动过向秀丝毫。因为向秀早已随他而去,留下的仅剩一副躯壳。
      向秀已经老的走不动了,在一个清凉的午后,坐在院子中,天气一如记忆中那样。那个人似乎也出现在了眼前,在向自己招手,如当年在柳树下时,挺拔的站在自己面前“子期,我今日打好了一把刀,你快来看看。”
      向秀笑了,口中轻声念着:“叔夜,等我。”而后缓缓闭上了眼,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想是,已经与嵇叔夜相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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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本萌灵光一现的思想小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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