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

　　哥哥，用力。啊。。嗯~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最喜欢你。
　　睁开眼，枕头和身下都湿了一片。
　　擦了擦眼角的泪和额头的汗，打开手机一看，凌晨3:15.看着客厅亮着的灯光，我走出去。他坐在沙发上，手机不断有微信的声音。我知道是她。
　　总是这样的，不是么？每晚在我入睡之后，依旧玩着手机到深夜，到凌晨。那些闪烁的灯光，就像他们暧昧的言语一样，刺痛着我的神经。但是在昨天之前，我都天真的以为那些灯光只是他在单纯的玩手机，而不是玩女人。
　　“我睡不着“，良久，他抬起头，厌恶的看着我说：坐。
　　我知道这些厌恶是哪里来的。
　　被揭发出轨后，他很平静，我也冷静的可怕。我们坐在沙发两端，说着两年来没有说过的心里话。
　　你想跟我离婚么？为了她？
　　没有。她还没有重要到那种地步。
　　那你是什么想法？？
　　我也不知道。
　　又是一阵沉默。
　　“我记得7月31号你喝完酒拿着钱出门。出门之前你说： 你以为我在外面这么久，身边没有莺莺燕燕么？如果我想出轨早就出轨了，不会等到现在，更不会让你发现。 出门之后，我给你打电话，你说你开车出城了。我问你去哪，你说不知道。其实那个时候你就是去S城找尚佩是么？”
　　“对。”
　　“你还记得那段对话的内容么”
　　“你想说什么”
　　“当时你说，你现在看我已经很厌烦了。达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想让我出去住两天。你也说，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你说你明明可以用指纹解锁手机，但是每次都输密码，明知道我会看到，还是坚持这么做。只是因为心里坦荡，没有做出格的事情。我选择了相信你。我们讨论了现在，也说了将来。你不想要孩子，我可以不要。可是现在呢？”
　　“我听了你的话，回我爸妈家住了几天。然后那两天呢？你在和尚佩上床。后来我从爸妈家回来，鉴于怕你厌烦，又住到了你爸妈家。家里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我只能去附近的学校里看书。住了几天，终于到你约定的时间来接我回家。一进门我就看见了你脖子上的吻痕。那个时候我还是天真的相信，你这是被蚊子咬了自己抓的。开车回家的一路上，我看了你几次，都打消了质问你的念头。但是怀疑就像一颗种子，我在你熟睡的凌晨翻开了你的手机，看到了你叫她乖乖，看到了你们在华山接吻的照片，看到了你说你不爱我。我在你爸妈那里，没睡过一个安稳觉。那个时候你呢？你和尚佩约定好去爬华山，你去超市买吃的，满心欢喜的去赴你们的华山之约。甚至还记在超市给我带一个我最喜欢的果冻？你这是什么心理？你们是不是已经把那里的宾馆睡了一遍了？哪个最舒服？“
　　他皱着眉头，听我说完这些话，并不反驳。
　　“感觉真像在做梦”。说完，我笑了，他也笑了。
　　“那你记得我那天喝完酒出门之前告诉过你，程丹曾经找过我么？“
　　是，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他告诉我，程丹哭着找他喝酒，说当初后悔没选他。也暗示了想要跟他上床。他最后还是坚持把她送回了家。当他告诉我时，我摸着他的脸，说：我相信你。她一定是遇到了过不去的坎。你帮帮她度过难关也好。
　　不待我回答，他继续说：其实当时我很想上她，如果让我在你们之间排序的话，她一定是第一位的。
　　这些话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程丹是他上卫校时的师姐。两人在一起分分合合3年到了见家长的地步，但是程丹劈腿了。于是他带着难以愈合的伤口，在众多女生之间兜兜转转。当然，没记错的话，程丹曾经为了他做过一次堕胎手术。
　　“但，不管是出于对以前感情的尊重，还是出于顾虑你，我都忍住了。”
　　我笑了。这在他看来，竟然是该被夸奖和歌颂的高尚品质。
　　“对啊，尚佩在你我之间只是一个炮灰，而我，就是你和程丹之间的炮灰，对么？”
　　“她要离婚了。最近正在谈。”
　　“是么？这么说，我们就算现在不离婚，也不远了，是么？”
　　他有点讶异的看着我。
　　“对，我始终认为，这个世界上如果能有人把你从我身边带走，这个人只可能是程丹。至于尚佩，我不管你是因为这一段时间创业的压力还是因为别的，对我来说她从来不是真正的对手。”
　　他笑了一下，“对，尚佩只是一个跑龙套的。要知道，我是很喜欢程丹，即使现在提起来，我也放不下。但是。。”
　　“但是，程丹这次找你是因为觉得你能接受离婚的她，你现在的作用和地位只是一个备胎。”
　　“对，备胎。虽然我很讨厌这样，可是我也知道现在我只是备胎。我也很生气她把我当备胎。“
　　“其实这都不重要你知道么？记得我第一次跟你提离婚的时候么？“
　　他低头不语。

　　他低头不语。
　　我拿着手里的半颗伟哥，脸上因为激动、气愤而发红。一双眼睛充满愤怒的盯着他。许久，他抬起头，缓缓地说：我们很久没做了吧？听到这样的问题，我愣了一下，不置可否。他继续说“我买这个就是想看看是不是我出了问题，但是好像没有用”。那个时候，我突然就觉得自己真是无理取闹，他在创业初期，每天只睡4个小时，只吃的下一顿饭，忙到凌晨两点还坚持晚上回家睡觉，开着车在高架桥上差点睡着。现在我却怀疑他。我忙抱着他，开始不断道歉。是啊，这是我最深爱的哥哥啊。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呢？他声音哽咽，跟我说：”你真的想离婚么？真的想离，那就离吧。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缺乏安全感，让你不开心。我说过我永远不会欺负你。但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放你走。“
　　我嚎啕大哭。“不要不要，不要离婚，我只是太生气说的气话。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以后我再也不会怀疑你了，会全心全意的相信你。真的，哥哥，不要这样对我。“
　　他生气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前一晚，我用手机定位看了他的位置。他之前一直宣称自己在父母家里睡，而定位显示，他一直在一个商场附近。现在回想起来，他能很自然地在丈夫和情人的角色中来回切换，并将感情演绎的非常真切。真可怕，不是么？

　　那一晚的床榻缠绵，我们并没有越线。最后我用手帮他解决了。卫生间里，洗完手的我看着自己，突然觉得真陌生。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让我不能接受自己做这种事。于是我回到卧室，轻轻的躺在他的怀里，默默的说：天亮之后，我们就不要再联系了。
　　第二天一大早，由于公司加班，而他要赶回家参加朋友的婚礼，所以我们很早就醒来。我还在他的怀里。睁开眼就看到他睡得像个孩子。我轻轻摸着他的手，他眼睛还没睁开，就说道：乖乖。你醒了？说完就吻了过来。这样的清晨，加上窗外的晨光，让我突然就想跟他这样过一辈子。我们在公交站分道扬镳。一个向东，一个向西。似乎是告别的决绝让我没有回头看。坐上公交时，我更新了自己的状态：渣男。不久他发消息给我：渣男，是我么？
　　恩。
　　好吧。
　　我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已经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说这是一场梦，说这是一个故事，说这是一个意外。可我一整天都浑浑噩噩，怎么可能就这么忘记呢？
　　下午7:35分。他打电话过来。还没等我开口，他说：我今天说服了我爸，他现在和我是统一战线，我们会说服我妈。等到7月，你就回家拿户口本吧。那个时候我也能领证了。可以么？
　　似乎我还沉浸在自己的难过和不舍中，并没有听懂这番话的含义。早在接到这个电话之前，我暗示自己无数次，我们再无瓜葛。听话的本能让我不断地应和着。直到挂了电话，我开始回味他的话。
　　这，算是在求婚么？
　　我愣在那里，拿着电话，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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