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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生病了。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严重到需要住院观察甚至随时都有可能小命不保的重病，不过也不是感冒发烧的这种程度。起码这样工藤确定自己还有能力去应对。
不过，这种病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影响，从一星期前发现以来，黑羽依然表现的和平时那副欢脱的样子没什么区别。
不特地去寻找办法解决的原因是，黑羽并没有因为生病这事感到困扰。
反而乐在其中的样子。
01
工藤在不知道第几次在家中的地板上踩到硬物时，终于忍无可忍的冲进了厨房里，一把抓起某人手里的东西然后径直走到窗边，无视身后人有些变质的抱怨声，用力的将那个东西甩了出去。
“你做什么啊新一！？”
“我已经受够了！”工藤转过身来，直视着黑羽因为流泪而泛红的眼睛，“差不多给我适可而止！快斗！”
黑羽听话间眨了眨眼，随着他的动作，一颗指甲大小的钻石顺着他的眼角掉落下来，滚到地上一堆差不多大小的钻石堆中。而工藤继续用手指着这堆怒喝道：“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会流出潘多拉那种大小的大宝石吧！”
“呀，所以我不正在尝试着嘛～把眼泪堆积的多一点，钻石的大小也能够有所改变啊。”
“先不提大小，”工藤稍微平静了下呼吸，蹲下身来随便捡起一颗宝石，“这个不管怎么看都只是普通的钻石而已吧，就算在市面上可能会有点相应的价值，和真正的宝石比起来还差的远吧。”
“别把别人的眼泪说的一文不值啊！”
“该在意的是这个吗！？”
黑羽得了一种只要流眼泪，那么那滴眼泪就会变成钻石的病。
最初的工藤认为，这与其说是病，还不如说是某种特异现象。特地找来灰原帮忙看了看后，那个女孩反倒是一脸漫不经心的回答说，是病哦。
作为证明，灰原特地用电脑搜索出了类似的病症——花吐症。虽然发病的状态和原因都有所不同，不过以原理上来看应该是差不多的，会这么认为的原因是。
灰原出门前这么说了，‘最重要的原因是，黑羽君看起来并不想是会因为单恋而困扰的人，应该说也没可能有那个困扰吧。’说完了还附带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差点没把工藤激出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在因为什么事而困扰着的这件事是值得肯定的。灰原还好心的给工藤稍微提供了些线索。
在困扰着什么吗？
这一星期间，虽然工藤反复的思考过原因，但始终是找不到答案。再说这个看起来无忧无虑什么都不会多想的笨蛋真的会因为什么而困扰吗？要说工藤见过他露出困扰的表情也只有在碰见某个从外国归来的侦探，不，那应该说是厌烦的表情了吧。
难不成真是因为那个家伙？
发现工藤似乎因为思考而微微出神，表情看起来不太妙，黑羽连忙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准备随时撤离这个有可能会演变成家暴现场的厨房。
不过在工藤一把扯住他的手臂时，这个计划瞬间告败。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是我的错！别生气了嘛新一～”总而言之先道歉再说。
但是工藤就像没听到他说的这句话一样，只是沉闷的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看不清表情的样子让黑羽觉得大事不妙。
“新、新一？怎么了？为、为什么突然不说话？”
“快斗。”
“到！”条件反射的站直了。
“你……”
黑羽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等待着工藤即将脱口而出的审判，然后他突然听见工藤说，“你最近有没有见过白马？”
“……哈？”
02
事实上白马探在高中毕业以后就回去英国开始英国学业，虽然时不时就会回日本来参与追捕怪盗基德的行动，还会顺便来拜访一下日本某位有名的侦探和隐·怪盗的家。
为此黑羽曾经还在门口挂上一个【禁止假洋鬼子入内】的牌子，那个牌子后来因为某位女士的施压而不得不收回到家中的某个角落。
白马探这一人的存在可以说是令黑羽快斗——二代怪盗基德三分之一的偷盗生涯郁闷而归的一个罪魁祸首。黑羽因此有多少次回家后都一直抱着工藤拼命的埋怨，不过马上就被工藤以太热了的理由一拳揍开。
综上所述，工藤怀疑黑羽得病的原因是因为白马探也不是没有证据的猜测。
然后黑羽毫不迟疑的以一脸嫌弃的模样否定了。
“就算我再怎么讨厌那个家伙，也不会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而引发这种病吧。”
“那你倒是说清楚最近有碰见什么事啊。”
“所以啊——”黑羽拍拍工藤的手背，“我真的没事，新一，这个奇怪的病就算放着不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啦！”
“对我来说可有大问题！我可不想在家里走路的时候总是踩到钻石。”
“我会收拾好的啦！别介意啦，新一？”
“哼。”
虽然被说了不要介意，但是工藤认为这并不是凭时间的消磨就能解决的事，尽管目前他还没有办法找到原因。
“说起来，新一今晚要去警视厅吧？晚饭怎么办？”
“啊啊，在家里吃再去……今晚好像也是你寄出预告函说明的时间吧。”
“已经解开了？真不愧是新一。”黑羽笑着张手拥抱了一下工藤，又接着用有点可怜兮兮的口吻说道，“不过新一不能来看真的是太可惜了，原本我还准备了新的魔术呢。”
“哼，你这是在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呢，怪盗先生。”
“这只是魔术师对恋人不能亲自来看精心准备的表演的一点不满而已，侦探先生。”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自然而然的交换了一个甜腻的吻。
03
一周前。
“基德！基德！基德！”
正如等待崇拜的明星出场一样的火热，人们挤在月光下的大盗将要出场的表演场地里，举着手中的牌子大声呐喊着那人的名字。警察们则奋力避免着让粉丝们跑进这次宝石的展览点而使得某位怪盗也趁机潜入进来。
不过那位怪盗似乎也不打算已这么普通的方式出现。所以当他那象征了身份的白色礼服出现在大楼楼顶时，配合着柔和月光突显出的神秘感使得粉丝们呐喊的更大声。
张扬的大盗也很享受这种引人注目之感，他张开双臂，令斗篷在风中飞扬，磁性的声音不知通过哪里的扬声器传入疯狂的粉丝们的耳中。
“Ladies and gentlemen，it's show time！”
“基德——”
在这片回荡着热情与惊喜的叫声中，唯有一个怨毒的眼光至始至终都没有消失。
“诶？已经没什么事了吗？”
“啊啊，害你白跑了一趟真是抱歉啊工藤君。”高木露出抱歉的表情。
“没事没事，事件能顺利解决我也放心了，高木警官也辛苦了。”
“哪里哪里，真是不好意思呐，总是麻烦工藤君来帮忙，我们也想能尽点力来帮助工藤君……”
“哈哈……”果然高木警官不管过多少年都好心过头了啊，明明都已经结婚了。
“说起来今天好像是基德的预告日啊？工藤君要去吗？”
“嗯？啊……现在去应该也差不多结束了吧。”工藤挽起袖子看了眼手表，离那个家伙的预告时间没剩下多少分钟了。
高木一下露出欣喜的表情，伸手用力拍了下工藤的肩膀，有些兴奋的说道：“放心交给我吧！”
“……诶？”
其实警视厅距离预告地点的距离不算很远，以步行的速度也就十几分钟，开车的话，五分钟也差不多了。工藤认为高木警官应该不会是那种会因为私事而滥用职权的人，而对方也没有令他失望。
到达的时间恰恰好和预告时间吻合，工藤暗自在心里庆幸了一下，回头对驾驶座上的高木警官点头道谢。
不过场外人那么多，想也知道绝对挤不进去，工藤尝试了几下还是决定放弃了。这种拥挤简直艰难到想要滚进附近的大楼都做不到，索性就站在这里看好了。
反正一会就能见到本人了。侦探先生在不禁意间表露出了一丝占有的私心。
“真是厉害呐——”高木感叹道。“这个场面，简直比年末的晚会会场还要热闹啊！”
“嗯。”工藤简单回道。
随着周围的人声逐渐拔高，期待已久的主人公也终于登上台面，露出一如既往的无所畏惧的笑。那是与平日里黑羽所经常挂在面上不同的笑，虽然清冷而又有些疏离，却也给他这个角色增添了一丝难言的魅力。
“基德好帅啊——”一个孩童的声音突然抓住工藤的注意力，他往旁边一看，两个差不多年纪的孩子站在一位老妇人的身边，刚才说话的大概是右边那个一脸兴奋和崇拜模样的女孩。与之相反的，站在另一边的男孩反倒是一副不满的样子，似乎是在对什么生着气。
“他一点都不帅！”那个男孩突然大声喊道，“他只是一个杀人凶手！”
“健太！”老妇人蹲下身来拉住男孩，“又说这种话了，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你的爸爸只是……”
“明明就是他的错！”男孩的眼中逐渐积起泪水，那是因为失去了重要的人而留下的悲伤，“如果不是怪盗基德和梦魇，爸爸就不会死了！他们都是杀人凶手！！”
“健太！”老妇人有些不知所措。“我上星期不是都和你说了吗，再说这种话就不带你过来了！”
“不来就不来！那个家伙的脸，我一点都不想看到！！”话音刚落，孩子就挣开了老妇人的手逃走了，老妇人赶紧抓着另一个女孩的手追了上去。
而工藤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在这会场发生的小小插曲，某种真相也即将呼之欲出。
“呐，高木警官。”工藤突然出声，“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调查一下。”
04
“新一！”人潮渐渐散去，依旧站在原地的工藤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无论是声音还是气息都与他熟悉的没有丝毫差别。
“快斗……”
“没想到新一竟然过来了，真是吓一跳啊！我可是在上面就看到新一你了哦！”
“笨蛋——明明就是准备作案潜逃的时候碰巧看见了而已吧，这次的数量可不少啊。”
“哪里哪里～我和新一可是心灵相通，无论在哪里都能够找到彼此的啊！”
“哼，谁和你心灵相通了……话说快点放开我啦，人很多耶！”
“嘻嘻。”黑羽开心的笑了两声，脑袋在工藤的背上又蹭了两下才赶紧放开。此时的他已经没有怪盗基德的姿态，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只是一个，有事藏在心里的胆小鬼而已。
“快斗。”
“嗯？”
“你，认识‘健太’吗？”
“……”黑羽脸上的笑容一僵，而工藤很确定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是错愕，以及某种难以说出口的歉意。但是很快那些情绪又被黑羽重新掩藏起来。“啊啊！健太君啊？认识啊，以前行动的时候恰巧在现场碰见过一次，不过已经差不多三年没见过他了。”
“哦……”工藤点点头，便不再说些什么，黑羽则在心中松了口气。
“回家吧！”
“嗯。”
『大概和你推理的差不多吧，那个面具上的指纹清楚的证明了，梦魇——就是健太的父亲，那位国际刑警。』
“果然如此吗……”事情的真相与自己所推断的几乎一致，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
『难不成工藤君已经见过他了？』
“啊，碰巧遇见了而已。”
『是嘛。』电话另一头的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沉默了一阵，又接着开口道，『那么工藤君打算怎么做？是要持续这种状态，还是说，告诉那个孩子真相。』
“虽然我觉得继续隐瞒下去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但是这样就不是‘真相’了。我认为现在那个孩子并不比那时的他还要脆弱。”
『真不愧是工藤君。』
“过奖了。”工藤轻笑两声，显然也不想再同这位稍微有些棘手的对手多说，“说起来英国的学业很辛苦的吧，就不用那么勤快的往日本跑了。”
『哈哈，工藤君真是幽默。』白马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也不禁舒展了眉头，『在我看来，工藤君这完全是私欲的表现啊。』
“……”私欲……吗？这也没什么不对。工藤勾起嘴角笑了。“那么谈话就到此为止，希望我的建议你能稍微采纳一点。”
然后他直接结束了通话。
此时家中只有他一个人，突然安静下来的房间内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黑羽在一小时前独自出门采购去了，虽然他想要拉着工藤一同出门，但为了这通越洋电话，工藤只好不得已的使用了“让我去就一定要买鱼”这种手段来让黑羽放弃。
于是黑羽临走前还特地把门摔得很用力以表达他的不满。工藤对他这种孩子气的地方就是没办法。
有些呆滞的盯着手机的屏幕保护画面看了一会，那是之前黑羽拖着他去了某个公园游玩的时候拍了又擅自换上的。背景是一群飞翔的白鸽，画面上的两个人同时展开笑颜，就像在向全世界宣告着他们有多么幸福一样。
看着画面上两人的笑颜，工藤不自觉的露出了苦笑的表情。
真没用啊，我……
工藤仰头搭在沙发靠背上，手臂也覆盖在脸上挡住所有的光线，他就在这一片寂静之中默默的思考着。
我能……做些什么呢？
05
对于黑羽来说，目前为止最遗憾的一件事，就是在那时没能紧紧握住那个男人的手。于是一个父亲为了孩子而努力的结果全都灰飞烟灭，也使得那个孩子从此只能独自一人面对病痛。
时隔三年再一次碰见那个孩子令他感到惊讶。他没有想过会再一次，看到这个他不知该拿什么表情，该用什么身份去面对的人。而那个孩子大喊着他是杀人凶手，也没有什么理由去反驳。
因为是他没有抓住那只手。
是他没能保护这个孩子的梦想。
所以当那天早晨醒来，仅仅因为打哈欠而挤出的生理泪水变成钻石时他是十分惊讶，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而灰原告诉他的结果是，虽然这种病并不会影响到他的日常生活，但是长期积累着也只是徒增心病。
黑羽想，这大概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吧。
然而灰原又接着对他说，发泄出来就好了吧。向着那个人，好好的大哭一场，说不定就能治好了。
也许是有些逃避的形式包含在里边吧。所以黑羽才会一直用大蒜和辣椒一类的刺激自己，试图以此掩饰他没有办法哭出来的这一事实。
明明很难过，明明充满了罪恶感，却一滴眼泪都没办法流下来的他。最差劲了。
但是黑羽也知道他瞒不过那个人。尽管听到他问的那个问题依然免不了吃惊的情绪，但黑羽同时也意识到，离那个人发现那件事的真相已经不远了吧。说不定很快就……
“快斗，我有事和你说。”
看吧。黑羽牵起嘴角，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我是那么了解你啊，新一。
“嗯，新一想说些什么？”
“我……”工藤欲言又止，似乎在下很大的决心一般，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都显得很沉重。“我已经去见过那个孩子了。”
“……是，吗。”
“手术很成功……从两年前开始，他就已经能够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那真是太好了。”
“而且，在现在的福利院里，他有很多朋友，照顾他的人也有很多，虽然可能还是会有些寂寞，不过我想他应该能够克服。”
“嗯。”
“然后……”工藤深吸了一口气，“我告诉他，他父亲的死因……和他就是梦魇的这一个事实。”
“……”
“那个孩子，最初的时候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也躲起来哭了一段时间……”
“不过后来他也接受了这个事实，理解他父亲那么做的理由以后，他这么说了——”
【我，从很久以前就想要成为像父亲那样伟大的人……即使他做过那样的事，但是，父亲想要保护我的那份心意，我绝对不会辜负的！】
成为像父亲那样，伟大的人啊。
真的是一模一样呢。
“那样不就好了吗。”黑羽低着头眨了眨眼，依然保持着背对工藤的姿势，“那个孩子能够振作起来……真的太好了。”
“是啊。”
“那就暂且告一段落吧这件事，我今天做了咖哩哦新一～闻起来很美味吧？饭后的甜点也准备了新一爱吃的柠檬派，是不是很期待！”说完黑羽还哈哈笑了两声。
“快斗……”
“嗯？”
听见身后传来的缓慢的脚步声，黑羽不知不觉中绷紧了身子，就连心跳都不由得提升了速度。然后工藤的手突然搭上他的肩膀，一个用力将他转了过来，还不待黑羽看清工藤的表情，身子就被紧紧的圈在了熟悉的温度中。
“新……一？”
“抱歉。”工藤有些沉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我早一点发现的话，你也不会……”
“你在说什么啦新一。”黑羽拍了拍工藤的背部，“有什么好道歉的，本来新一就没有错啊。”
“我知道的！”
“诶？”
“那种，没有办法去救一个人的感受。”
“……”
“很痛苦吧，这是一定的，那种无能为力感，我也体会过很多次了，我知道的，那个时候的你，也一定是在承受着这种感觉。”
“新一……”
工藤的双手死死抓住黑羽背后的衣服，因为用力而捏出了不少皱褶。
“我明白的……”
“已经够了，新一。”黑羽打断工藤的话，“不用再说了，新一，我知道的。”
就像我理解你一样，你也同样理解着我。
“抱歉，新一。”黑羽把脸埋进工藤的颈间，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声音已经开始发颤，“因为我的事而让新一想起了难过的回忆……抱歉。”
“已经不会再有第二次了，谢谢。”
工藤能够感觉得到，渗进肩膀衣物内的湿意，那确实是黑羽第一次在他身边表露出来的，因为喜悦而流下的心情。而他现在能做的，大概只有紧紧抱住他这件事了吧。
06
“病治好了呢。”灰原突然说道。
工藤微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些什么，然后肯定的点了点头。
“相当不容易的样子呢，黑羽君是……你也是。”
“突然说什么呢你。”
“眼睛，还是非常红哦。”
工藤惊讶的捂住眼睛，才后知后觉自己又中计了。
“灰原！”
“嘛嘛，能治好就没什么问题了。我也不用整天都面对你那张苦脸。”
“我哪有。”
凭着最后一点良知，灰原还是决定不拆穿某人的脸色已经暴露了本心。“我觉得能够偶尔爆发一下情绪也挺好的。”
“啊，看起来是这样没错。”
“人类啊，就是因为感情太丰富了，才会反而在最需要情感爆发时什么都做不到。不过，如果有个人能在身边推一把，说不定稍微就能解脱一点呢。”
“灰原……难道说你也……”
“笨蛋。”灰原送给工藤一个白眼。
“就算是大人，也会有想哭的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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