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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败
“殿下,你说那九王会不会中计?”清泽站在霜皇身后,有些担忧,虽然他们手里有九王的罪证,但若是对方没有按照计划中的起兵闹事,那也只能是定个将他削位的罪名而已。
“不用着急,你且将我和你说的事情放出风声去便可以了。”霜皇翻了一页手中的书籍。
“已经放出去了,现在您握有九王所有罪证的事情应当已经到他耳朵里了。”
“那就更不用担心了。”霜皇把书放下,按了按颈侧:“我有些乏了,你先下去吧。”
“是。”清泽看他一副淡然的模样,没再说什么。
等到寝宫只剩他一人,霜皇从怀里拿出了那个捂的温热的蚂蚱,也不知道隐儿如今怎么样了,自己当初那样对待他,恐怕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了罢?耳边似乎又听到了那夜唐雾隐绝望的嘶吼,霜皇皱起眉头,按了按酸胀的心口。
五天后,头戴冠冕的霜皇站在镜子前,身边清泽正替他整理着身上的衣物,不同于海族惯常的蓝白色搭配,海王的服装整体呈现玄黑,只在领口与袖口处用暗金色收了边,布料上刺着精美的花纹,其上还坠着珍珠与打磨过的宝石。
“臣下见过海王。”身后的霜黎弯下腰,朝他行礼。
“起来吧,和我私下里不用这么客套。”霜皇回过身,将他搀了起来,依旧是一副随和的神情,只是在华服印衬下,却是多了一分陌生的威严感,
“多谢海王。”霜黎直起上身,望着眼前的人,随后谦恭的敛下眸子:“臣这次来,是给您送登基之礼的。”
“堂弟有这心就足够了,不用如此破费。”霜皇露出个笑意。
“也只是借花献佛罢了,还请笑纳。”霜黎说罢,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用白绢包着的物件。
“这份礼物,怕是我今天收过的最好的东西了。”霜皇接过那东西,自己已等这一刻等了太久了。
“海王喜欢便成,屋外臣还备了另一份薄礼,也请您一同收下。”霜黎说完,便欠了欠身:“那臣就先告退了。”
“霜黎,车已经在屋后备下了。”霜皇突然间说道,这是两人的约定,只要霜夜一出府,自己便送他们去一处安全的别苑内。
“多谢海王。”后退着走了出去,霜黎在经过屋外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时,低声道:“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黑衣人点了点头,斗篷下的脸布满了扭曲的红色伤痕,甚至还有鲜血从中流出。
与五天前一样的封王大典,不同的是此刻殿上坐着的是真正的继承人,霜皇抿着唇,接受下方人的朝拜,正当所有人都准备二叩首时,大殿外却响起了打斗声,守门的护卫被人打飞了进来,在地上滑出老远。
大殿内一时乱了阵仗,那场面甚至比当初霜夜继位时还要混乱。谁都没有注意到上方的霜皇嘴角露出了个充满深意的浅笑。
“霜夜,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率军入宫,你可知道此举等同谋逆!”星月瞪着眼睛,指着人群前方神色桀骜的霜夜。
“人族有句古话,成王败寇,我霜夜兢兢业业,替海族击退各个不安好心的外族,这才保的海族如此安宁。”霜夜呵呵笑了两声,望着殿上窃窃私语的人:“可你们却恩将仇报,现在还要立这个潜逃人间的胆小鬼做王。”
“霜夜,注意你的言辞,太子殿下本来就是正统的继承人,你只是一届番王,又有什么资格来妄自议论海王!”星月听他如此放肆,自然心中愤怒。
倒是霜皇神色不变,从殿上走了下来,直走到众人前才止住脚步:“九叔既然说我不配当这王,那我倒是好奇,您当初为何要将我囚禁在王府?”
“一派胡言,我何时抓过你。”霜夜脸色一冷。
“是不是抓过,问你那手下就知道了。”霜皇双手击掌,便有几个侍卫抬了一个黑衣人出来。
“小的见过海王。”黑衣人沙哑的嗓子十分难听,他伸手摘下兜帽,就听得殿上不停响起了抽气声,只因那张脸的伤口太过可怖,简直看不到一处完好的皮肤来。
言芷…霜夜几乎要咬碎一口牙,他竟然还没死。
当的一声,霜皇眼疾手快的挡开了霜夜刺向言芷的一剑,就听得有人喊了句护驾,大殿内瞬间围了一群护卫。
“哈哈哈,你以为没有兵符,这些人会听你差遣吗?”霜夜没有得手,退了回去。
“大哥,少和他们废话,今天杀个痛快。”夏燃抽出宽大的长刀,怒目瞪着。
“九叔,你若是肯回头是岸,那么今天这事,我可以既往不咎。”霜皇用手指抹了抹冷凉的剑身,目光寒冷的望着他。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何来既往不咎。”霜夜伸手从身上拿出了一个锦盒,里面放着的赫然是海族兵符:“你们都看清楚了,凡兵者,皆须受此令符调遣,把他们给我拿下!”
话音落下,殿内守卫却是没有一个动的,霜皇露出个不明所以的笑容:“九叔,你拿一个玩具来糊弄我们,是不是也太大意了。”
“你说什么?”霜夜心中大惊,慌乱的将手中兵符仔细看了一遍,栩栩如生,甚至上头的纹路都刻的十分逼真,究竟是什么时候被人调了包?明明前几日还没有问题。
“真的在我这里。”霜皇拿出那枚小小的龙形令符,稍一使力,那制作精巧的令符便被一分为二,他突然冷笑了几分,讥讽道:“九叔手中的赝品,分不开吧?”
哈哈…哈哈哈,霜夜突然大笑了起来,声音宛如困兽,绝望的刺耳。
“大哥,怎么办。”夏燃也傻了眼。
“还能怎么办。”霜夜举起长剑:“愿意随我一战的,便无需再等了。”
“把他们给我拿下。”霜皇挥了挥手,嗓音冷的如同深海中的冰泉。
“王,城外有士兵围过来了。”清泽跃过混乱的大殿,急急到了霜皇面前。
“这是令符,你把他带着。”霜皇将龙首交给他,令符一分为二,尾部调遣宫中禁兵,龙首则用来指挥沙场将士。
寡不敌众,霜夜的败已是命中注定,挡开刺过来的兵刃,他恶狠狠的望着那个座位上的人影,下一秒一阵剧痛传来,尖锐的矛已经扎入了膝盖。
“海王有令,投降者可以饶其性命。”星月朝着仍旧在打斗的人喊道。
众人见霜夜被擒,本就不稳的心更是如同一盘散沙。纷纷扔下了手中的武器。
“着我旨意,将谋逆者霜夜暂时收押地牢,其余同党移交邢司另行审问。”霜皇看着那人不甘的神色,眼中依旧一派冷清,不甘又如何,这世上本就只有胜者才能掌握自己的人生,为了这一刻,自己隐忍多年,甚至伤了那个重要之人,这一切的因果都是注定的。
“吾王英明。”朝中大臣纷纷跪下,从此不再敢随便轻看那个众人口中潜逃的海族太子,经过此事,那些个本心性举棋不定的人都被吓出了一头冷汗,哪还敢对他有所二心。
距离霜夜被收押已过去半月,霜皇批阅着手中奏折,按了按抽痛的额角,他本也想到霜夜这些年应当在海族留下了不少党羽,却没想到这一牵扯,却是范围甚广,想要完全肃清这些人,恐怕将是一场漫长的无声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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