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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洄纪第五
一阵令人发指的沉默。
《安魂赋》只能用一次,如果不成功,第二次就不会有太大用处了。
阴烛龙的眼睛死死盯了他们一会儿,然后便移去了别的地方。辰玹能感觉到它在呼吸和硕大的身躯移动的声音,似乎正探寻着什么。
正当四人以为万事大吉,那条阴烛龙突然狠狠撞向另一侧崖壁!
瞬间猛烈的震动让周围只剩下石块碎裂和它掉入水中的声音,辰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其它人也好不到哪去,乔尹差点被甩到下面去。
供他们站立的狭小平台也立即塌下去一半,几个人只能挤在一起。
“它要出去。”寒彧道。
这样任由它去绝对会死的!
“寒月白!”辰玹抬头去看寒彧,两人目光对视,“杀它会遭天谴吗?”
寒彧摇头,他还低声说了句什么,但四周太吵,辰玹没听清。
但那不重要,只要不会遭报应,那么,
“我们杀了它!”
乔尹看了看辰玹,喊道:“它是龙!不能杀!”
正说着,阴烛龙又猛的撞击崖壁,几人站立的空间更小了。
“还不杀吗!”
“……”乔尹看了看还要撞墙的阴烛龙,喊:“那就杀!”
“寒彧!”辰玹喊,“我先奏《离魂赋》!等它回头,
你用落水和寒氏咒法! ”
寒彧点头。
辰玹在不停的晃动中扯下两张咒符交给乔尹和渝薇,然后又撕下最后一张,递给寒彧。
“这张等你过去了再用!”辰玹的声音有些喑哑,“你们两个!一定要集中注意力!千万不要被我的旧念声音困住!”
玄门弟子都知道旧念《离魂赋》的威力,淮林辰氏的创始人辰星,就曾只用这一支曲,让江北乔氏和东海渝氏的两位创始人死于非命,而白山的寒辞也身负重伤,辰星因此受到各玄门讨伐,踪迹全无。下一任淮林宗主与他们缔结契约,辰氏再也不得使用《离魂赋》。《安魂赋》《纵魂赋》《招魂赋》也都被列为禁术。
这件事已经过去几百年时间,并且禁止讨论,所以具体细节便不得而知了。
总而言之,《离魂赋》的威力相当之大。
但辰玹知道,这支曲子的延续却从未断过。
即使,父亲已经死了。
即使,他是最后一个。
辰玹咬咬牙,集中起全身灵力,吹起《离魂赋》第一段。
只听声音,便能感觉其凌厉程度,虽然如泣如诉,但却毫无感情。
恍惚间,寒彧似乎觉得眼前闪过一幅画面,在狭小昏暗的黑屋里,一个灰色头发的孩子蜷缩在地板上,门外响起的正是这个曲子。
这是……辰玹的回忆?
但一瞬间,视线又被拉回到山洞中。
右边乔尹捂着耳朵缩在角落,他终于体会到生不如死是什么感觉,全身都在颤抖,仿佛有人撕扯他,灵力横冲直撞,五脏六腑灼烧般的疼痛,耳边充斥着亡魂尖叫一样的声响。
阴烛龙身子颤了颤,发出一声痛苦的长啸。辰玹不为所动,但他知道生效了。
寒彧拔剑出鞘,落水剑上隐隐反着一层蓝光。
它歪歪斜斜的转过身来,伸出一只细长粗糙的爪子想要抓他们,但由于旧念的影响,阴烛龙只抓到了下面的石壁。
它疯狂起来,嘶吼着朝辰玹张开嘴,但锋利的牙齿仅仅是擦肩而过。
在阴烛龙错开头的瞬间,辰玹似乎看见它头上有什么在发光。
那是一个符纹,绝对不属于它自己的符纹。
圆形的辰氏狐狸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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