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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的细作、爱人(5)
咚咚,
“王爷,是老仆。”管家敲门后又道“柒小姐已经回府,想亲自向王爷道谢。”
是的,道谢,流萤站在书房门外,回想着归来前的情形。
之前是养病之名暂留将军府,这次却是以客人的身份,顾念着柒萤仍处危险,太守夫妇便将流萤托付给将军府照看保护,一如管家所言,将军府是骊城最安全不过的去处,保护一孤身女子绰绰有余。
如此一来,她倒是有了合理就在将军府的理由。
“夜已经深了。”并未同意,书房内,君白衣执着毛笔在宣纸上描绘,落笔细致,眉眼舒展,淡淡地开口,“柒小姐不必介怀。”
“这般,便谢过将军。柒萤告退。”流萤只得轻声道后,带着卫秋离开。
“柒小姐慢走。”
而流萤未曾看见的是,管家恭敬地垂头,待流萤身影消失后,这才再次敲门回禀。
“进吧。”
“喏。”
君白衣落下最后一笔,放了笔,抬眸看向管家。
“王爷。”管家双手奉上锦盒。
君白衣接过,修长的指随意地拨。开锦盒,摩挲着那枚白玉印章,唇角似有若无地扬起一抹笑。
“如何?”
管家将太守府一行之事情节一一汇报,对于他满口道理“忽悠”太守夫妇将柒小姐托付时的细节精确到一个蹙眉又或者某一刻的微笑。
君白衣扬眉,眉眼含笑,可以想象她听时的无语。倏一弯唇,赞叹:“林叔好口才。”
“不负王爷所托。”管家慈眉善目,笑若弥勒,不骄不傲,深藏功与名。
“当赏。”君白衣轻笑着挥了下手,把桌上的一方木雕丢了过去。
“老仆谢过王爷赏。”管家接过,又是一躬身。
一主一仆笑意融融。
那厢,
流萤回了小楼,热水已备好。褪下衣衫,流萤抬腿踏入水中,热气弥漫,氤氲了她的眉眼,微微敛眉,享受水的暖意。
洗浴时,她一向不喜旁人伺候身侧,卫秋便去了别处梳洗,门外不远处一如既往地立着常风和林牙。
屋外传来细微的谈话声。
“厨房派我来添热水。”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声。
“进吧。”常风道。
“是。”
流萤睫羽轻颤,掀开眼,抬手微撩了下水波,水珠流连玉臂的细嫩柔滑,留恋不舍,忍恨而落。
一灰绿裙衫的女子抱着木桶在屏风后轻唤了下。
“麻烦你了。”流萤道。
“奴婢惶恐。”丫鬟细心又手脚麻利地添了热水,未曾抬头,态度很是恭敬,不曾有半分逾越,不过几息,便躬身退下。
很快,木门被推开,脚步声渐远,四周又安静了下来,只余水撩动的声响。
只流萤手中多了枚蜡丸。
流萤一边清洗着长发,一边将那枚腊丸和水洗去。
一行白色小字浮于水上:公主务必取得君白衣信任。
流萤指尖撩拨了一下,小字溶于水中消失不见。
又是一刻钟,流萤起身,拭去水后,披上寝衣。
与此同时,卫秋轻敲了门,推门进来,熟练地接过巾帕为流萤擦拭长发。
这样的情形,在这一月间时常上演,流萤弯唇笑着打趣:“秋儿一如既往地温柔贤惠。”
闻言,落在发上的手顿了一下,流萤微微瞥去,恰见她粉白面上一抹薄红。
眉眼微垂,唇微抿,看着冷漠呆木,偏偏被打趣,便掩不住羞涩,那双杏核眼亦是水润。
流萤只觉得格外熟悉。
似乎在哪儿见过。
且在近期。
流萤凝眉思索着,看着卫秋的目光愈发深邃,思绪飘远。
“好了。”卫秋看着流萤,小姐又出神了。
卫秋的声音让流萤拉回了思路,她看了卫秋一会儿道:“还不知秋儿如今多大了?”
“十七。”
“与我一般年岁。”流萤轻笑。
“嗯。”
“那秋儿的家人也在将军府吗?”流萤似乎只是闲聊。
“不,”卫秋愣了一下,眸中极快地飞过一抹悲恸,“他们不在了。”
“啊,我,对不起。”流萤忙道。
“小姐不必介怀。”卫秋安慰道,“夜深,小姐早点休息。”
“嗯。”流萤呐呐地看着她远去,眉宇间有些懊恼。
直至目光看不到她的身影,流萤才倏而展眉,喃喃:“卫秋。未及秋至,七月流萤。”
她轻叹:“原来是她。”
她认出她了。
这才是为何前世她知晓她是南雨萤后,依然护着她的原因吗,救命之恩?
可若是报恩,她交付的玉佩以及不揭穿她的身份便早已还了干净,反而是她待她恩重。
五年前救她时,不过是顺手而为,彼时她衣衫褴褛,灰尘掩面狼狈不堪,却不容推辞地把身上唯一贵重的玉佩赠予她。没有过问姓名,此事,南雨萤转眼便忘了,唯一记得的也不过是那双顽强的充满求生欲的眸子。
五年前的柔弱女子又是如何习了一身好武艺与医术,又缘何入了将军府而不是去太守府寻亲,此间坎坷不必探寻。
若非被柒府错认,她顺势而为用了她的身份,这才多了牵扯。
如此看,她便欠了她一份情。
流萤轻叹了口气,倚窗而立,月光皎洁,莹莹光辉洒落在她的发上,她的面庞似一片莹润,又似一片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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