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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甜蜜蜜
法国边境小城MONS真的很小,一个小时就能走遍全城。那是有一次明楼带着曼丽说是度假,他开车完全不按地图胡乱走,随便找到的地方。那回落脚的时候已经天黑,他和曼丽找了家旅馆就睡了。等第二天醒来两人牵手漫步,才发现他们已经开到了法国边界,这小城是属于比利时的。曼丽无法克制地爱上了这里的湖,这里的广场,这里的花,这里中世纪的能让人畅想出无数故事的建筑。当她带着狡黠的笑和满眼都不屑藏起来的心思,主动在街上踮起脚尖环住明楼的脖子时,明楼立刻低头给了她一个法式长吻,引得周遭那些白皮肤的男女老少驻足羡慕不已。然后明楼很识趣地问:“搬来这里住?”
在于曼丽的三十岁生日的时候,她收到的生日礼物便是坐落在MONS的一幢房产。明大教授用他这几年边在大学写粉笔字,边在金融市场随便玩玩的手一挥,他的小娇妻就多了份名下独有的物业。是的,房产证上只有于曼丽一个人的名字。以至于在后来的十多年里便经常上演这样的戏码:
曼丽:“你住的是我的房子!”
明楼:“你不善良,对寄人篱下者应该有足够的耐心和丰沛的同情心。”
曼丽:“我没有,我的心给狗吃了。”
明楼:“你不要逼我骂脏话!”
曼丽:“你骂,你骂。你一老师怎么尽想着骂脏话。”
明楼:“成天骂脏话的你的老师是王天风,不是我。我是你长官!”
王天风无端躺枪,隔着几万公里,在遥远的他国狂打喷嚏。
曼丽:“长官了不起啊,你还说过朗朗是你长官呢。我还是长官的长官的长官呢!”
客厅里抱着女儿的明轶东也打了个喷嚏,女儿在他胳膊上坐着掰手指头,小脸蛋纠结成一团:“爸爸,奶奶说了好几个长官,太快了,我数不过来了。”
明轶东见怪不怪:“你只要记住奶奶比爷爷厉害就好了。”
书房里的争吵在继续。
明楼:“刚才是你先说脏话的。”
曼丽:“我说什么了?哦,我说我的心给了…”
明楼:“你不要逼我亲你!”
曼丽:“你亲,你亲!”
……
客厅里,小孩子指着书房的方向整个人往那儿扑,吓得明轶东拦腰挡住了她。小孩子在爸爸怀里扑腾,叫着爷爷奶奶。她想,以后长大了她要是和别人吵架一定不用太大的声音。因为每次奶奶的声音都比爷爷高好多,可最后她看到爷爷出来的时候都比奶奶有精神。
“爸爸,他们为什么没声音了?奶奶又被欺负了么,我要去帮奶奶。”
“嘘,小孩子不能看。他们在亲亲呢!”
小镇周末的中心广场上都会有集市,有卖的,也有回归最初始的以物易物的交换。多数都是自家做的东西:缝纫的台布窗帘啊,种的花花草草啊,做的饼干蛋糕啊。会点乐器的会抱着个吉他啊,双簧管什么的在那儿奏曲儿,也有给小孩子说故事,折纸的。说是集市,更像个超大的聚会。本来嘛,就这么点地方,平时唯一的那座大教堂里做个礼拜也就前前后后都认识了。
那个年代,明楼一家是小镇上唯一的黄皮肤的人。但是男主人帅气,女主人美丽。这家的孩子在巴黎上名牌大学,拿全额奖学金,也是出落的一表人才。小子的婚礼还是在小镇上办的,几乎全镇的人都参加了。再后来又生了个洋娃娃一样的小女孩,镇上的人都喜欢,喜欢这一大家子。
集市上,明楼最会的便是变魔术了。他那双保养得当,修长沉稳的十指里一会儿变出朵玫瑰,一会儿变出颗糖果的一众小东西,逗得镇上的小孩子总喜欢围在他身边,就是一些妙龄少女也常被玫瑰花哄得红了面颊。
“妈,我爸身上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他啊,一身的鸡零狗碎,谁知道。就会哄些无知少女。”
曼丽抱着小孙女和儿子一起站得远远的看这60岁了的老头子耍宝,3岁的小孙女用双肉嘟嘟的手摸曼丽的脸颊,软糯糯的声音唤着:“奶奶~~笑~~。”
“妈,你不会是吃醋了吧。我爸对你,那可是拿命来哄的,这些个东西算什么呀。”
“呸,你看那荔枝味的棒棒糖,那分明是我喜欢的,你看看,你看看,他这是要给谁?”
明轶东看着在那儿跺脚的妈,像一个20岁的少女脸上写着三个大写的不高兴。那样子,比他女儿没吃到炸鸡还难受。小孙女善解人意地从曼丽身上滑下来:“我也喜欢荔枝,我去帮奶奶抢。”
明轶东知道,他曾经有过一个妹妹,但是父母为了一个紧急任务的需要,在孩子已经成形了的时候做了引产手术。这之后,父亲便再不肯让母亲怀孕了,一个好字始终没有凑齐。来了法国后,其实还是有机会再生的,但是父亲说女人太辛苦了,他舍不得。他可以把曼丽当成女儿来宠,他不觉得有什么遗憾。所以当得了这个小孙女后,他们俩比儿子儿媳妇还宠这小丫头。
她去帮奶奶抢,那明楼还真没辙!
小宝宝一晃晃地走到明楼身边,果然爷爷一看到小孙女,哪还有身边围着的美女的位置。小宝宝熟练地爬到爷爷腿上,大马金刀地坐下。小丫头做事很有章法,她先扑上去在明楼两边面颊上各重重地吧唧了一大口,糊了他一脸口水,哄得明楼开怀大笑。他手在小孙女脑后一转,一支棒棒糖就出现在了手里。
小丫头瞟了眼糖纸,嘟着小嘴说:“不要。我要刚才那颗,那颗是荔枝味的。”
“谁说那颗是荔枝味的,那颗只是包着荔枝样子的糖纸,其实里面是桃子味的。”
“真的?”小丫头的眼睛立马笑弯了,她抬手就抢明楼手里裹着桃子图样糖纸的糖,开开心心地拆了开来。可一塞到嘴里,立刻哭了:“爷爷骗人,这不是荔枝味的。”
明楼一脸的无辜,认真点头:“对啊,裹着桃子的糖纸里面当然桃子味的糖了。爷爷哪里骗你了。”
“可是爷爷说那颗画着荔枝的里面是桃子,那这颗画着桃子的里面就是荔枝啊!”
“那颗是那颗,这颗是这颗。爷爷没说换了糖纸。”
“爷爷骗人。”
“爷爷从来不骗自己人。”
“那爷爷骗别人。”
“爷爷从来就干的骗别人的事儿。你奶奶知道。”
小丫头毕竟只有3岁,能跟上换糖纸的思路已经相当了不得了。这会儿就完全不知道下一句该接什么了,尤其爷爷还说了句奶奶知道。于是她着急回头,对着慢慢走过来的奶奶和爸爸哇的一声就委屈至极地哭了起来。
“奶奶,爷爷说没荔枝糖糖了。”
“好好好,没了就没了。今天奶奶不许他回我家。”
明轶东走过来抱起女儿,冲他爹使了个爱莫能助的眼色,脚底一滑,能跑多远跑多远地闪人了。从小到大的经验告诉他,他爹看似什么都依着他娘,可回不回家这件事上,他反正从没看见他爹在屋外呆过。
就这个问题,他长大后老是听妈妈叫她的家,也奇怪地问过妈妈。曼丽说,她知道明楼为什么这套房子上只写了她的名字。除了这是一份生日礼物外,他是心疼她从来没有过只属于她自己的房子,一个窝。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她的独立裹挟着无法言喻的伤,他给了她舔伤的港湾。但是安全的感觉,有时不仅需要从彼此的依靠中获得,也需要从一些看似没有必要却其实相当必须的东西处来加深。她之所以现在会一直叫嚷着她的房子,不是显摆,不是气他,是告诉他她懂他的意思,她明白他的心。那,既然是他的好心,她自然要充分显露和表达出来,才不枉他一番苦心是不是!
明楼背负着手,看着小孙女趴在她爸肩上朝他挥小拳头,也伸手遥遥挥了一拳。然后手一收,一支棒棒糖递到曼丽面前。
曼丽看了眼包装,哭笑不得:“你和孩子说没了。怎么连孙女你都欺负!”
“她要换过糖纸的,自然是没了。我没换。”
“那这颗?”
“这颗不是货真价实的么?再说,这颗谁来都不给,专门留给你的。”
曼丽白了他一眼,拆了糖纸含了糖不说话。明楼牵起她另一只手,凑到她耳边轻声道:“那给不给回家了?”
曼丽一转头,看到他两鬓沉淀下了岁月碾过的霜色,杂在黑发之间露出点茬茬。是时间过得太快,还是他把她宠的太好。她觉得自己还是个小姑娘,他还是那个面上狠厉,竟然能下达刺杀自己那种不可思议的任务的长官。她受伤的那晚他在黑暗里等了她几个小时,他大义凛然般扯开衣服对她说拿去。她拿了,一拿就是一辈子。
生命就是这么无常又无理。那些在现在看来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常常就是最后成真的事情。就像明楼从未想过会爱上自己的下属,曼丽也没想过会喜欢上明台的大哥。
“回家替你染头发吧。”
“不要。”明楼抬手捂了捂自己的鬓角,拒绝地干脆。
“为什么?你嫌弃我手艺?”
“还记得我们的婚书上的话么?以白头之约,书向红笺…我等这白头等了三十年了。”
曼丽被他这毫无预兆的情话甜得手都一抖,嘎嘣脆地咬下了一口糖。她停下脚步,鼓着个腮帮子看着他,这个男人太会说话太聪明。然后她就总觉得自己寥寥学过的那两年书全都看到了狗肚子里去了,完全派不上用处。她只能眨巴着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可看着他久了她又会心慌。
曼丽低下头,嗫嚅着,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犹犹豫豫道:“那…那你可能还要等好多年,我…我头发白得慢。要不然……”,她又猛抬起头,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个好办法:“回去你替我染吧,染成白的!”
明楼愣了,继而乐了。他凑过去答非所问:“甜么?”
“什么?”
“棒棒糖。”
“甜。”
“那我也尝一口。”
他吻向她,度走了她口里咬下的那一块。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鉴定一场白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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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送给所有买了本子,没抢到前十手串的天使们的额外福利。
有小天使点梗,想要看倚老卖老逗孙子,才有了这篇。
至此,本文完结。应该不会再有番外了....恩,应该....(*^__^*)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