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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烟
晚上田暖做了个梦,离奇诡异,又真实的可怕。
她梦见了小舅公订婚,小舅公送她皇冠项链,她激动不已然后吻了小舅公,两人痴缠,难舍难分,直到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她说,“小舅奶奶,你们在干嘛?”
田暖一阵惊吓,猛的坐起身来,额头已是密密的虚汗。
这个该死的梦真实诡异的可怕。
梦真实的可怕,只是人物颠倒的诡异。
事实上,类似的场景也曾出现过,只是说那句话的应该是自己,而被抓奸在床的是李静媛。
那是十年前,也是十月份的样子,小舅公二十五岁订婚,订婚宴几乎请全了帝都有头有脸的人。
那时候她才十岁,酒足饭饱后,她觉得尿意甚浓,叫嚷着要去洗手间。十岁的孩子说小不小,独自上洗手间并不成问题,她自告奋勇自己去了,路过安全通道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嗯嗯啊啊的非常诡异。
她好奇极了,就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推开门,就看到两个人衣衫不整的纠缠在一起。
女的,就是那晚的主角李静媛,男的她不认识好像是小舅公的朋友。
她诧异,歪头问,“小舅奶奶,你们在干嘛?”
李静媛有些慌,忙推开男的要解释。许是她太慌张了,没注意胸衣并没有系好,她一推一站之间,她胸前白花花的两坨就那么直白的露出来。
而那个男的,大概也太慌了,看到李静媛那样就想给她提起衣裳遮羞,李静媛走的有些快,他又有些手忙脚乱,他给李静媛提衣裳的时候忘记自己的衣裳也需要提,于是他的裤衩就那么华丽丽的落了地,再于是他那个还充满气的大棒子和小球球也裸/露了出来。
田暖一时没法接受这么直白的画面,“啊!”一声发出杀猪般的尖叫。
那叫声荡气回肠,余音绕梁。
没等啊字收尾,她就捂着脸扭身逃跑,没想到没跑几步就撞到一双脚,她偷偷张开手指,发现眼前一下子多了很多双脚。
一时间,一声尖叫,让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两坨白晃晃的肉肉和充了气的棒棒,也让所有人看到了小舅公头上绿油油的大帽子。
订婚宴上,新娘子劈腿新郎好友,还来了个现场直播,这种丑事,这种屈辱,让曲老爷子一气之下进了医院,而小舅公也颜面扫地,成了全帝都城的笑话。
这件糗事在帝都城传了很久很久,实在没办法,小舅公就只能躲到国外,躲避羞辱。
在田暖的心里一直有根刺,她一直想如果不是她的尖叫声,会不会事情不会发展成那样不可收拾,如果不是她要一个人去尿尿,会不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虽然谁也没有怪她,可在她小小的心里对小舅公是存在一丝愧疚的。
也是这份愧疚,她开始死皮赖脸的缠着小舅公,她不希望小舅公因为她难过,不希望看到小舅公再因为她而受到羞辱。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又将这份愧疚升华成了仰慕的?
她不知道,也似乎不大想知道。
摇摇头,她又想起了小舅公,想起了这两天乱七八糟的事情,想起了那个吻。
她懊恼极了,他是小舅公啊!神一样纯在的小舅公啊!
甩甩头,她拿出手机点开“小舅公”的微信。
她说:小舅公,你在么。
他说:在
她说:你知道夏晓南么?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个人,此时此刻就冒出这么一个名字来。
他顿了顿,说:他是谁?
她顿了顿,说:不知道。
他秒回:……
她笑不出来,蔫蔫的,说:小舅公,我又做了一件蠢事。
他说:你又向人表白了。
她说:不是,比这个严重。
他说:怎么严重?
她说:我乘着小舅公醉酒吻了他。
他顿了顿,说:哦。
她觉得全身无力,说:你不该说点什么么?
他顿了顿,说:说什么?感觉如何?
她晕了,有点想笑,说:还能好好聊天吗?
他顿了顿,又说:他感觉不好?
她彻底晕了,她觉得今天不该和他聊天,说:我觉得我们该改天再聊。
他秒回:他推开你了?
她有些怒了,说:没有!!
他又说:他责备你了?
她顿了顿,脸有点红,说:没有
他继续说:你不喜欢?
她看着屏幕久久答不上来!
因为答案令她心虚而害怕。
她喜欢的,她从小就喜欢小舅公的,虽然她弄不懂那种喜欢是愧疚,还是迷恋,或是仰慕,但她知道,这种喜欢怎么想怎么都很别扭。
他有女朋友,他还是她小舅公,虽然只是继母的舅舅,关系却还在那里。在那些关系面前,她的喜欢就如同马里亚纳海沟底部的植物,浮出水面见光就死。
因为这个认知,她一整天都恍恍惚惚的,像丢了魂似的。
晚饭的时候曲陌没有过来吃饭,她又失落又暗自松口气,也不知道这矛盾的心思怎么出现在同一个脑瓜子里,可就是那么不自然的出现了。
宁秀芝好像发现了她的异常,晚饭的时候还问她,“暖暖,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那么没精神?”
她随口扯了谎,说,“可能是昨天和小舅公去打网球,累到了。”
话题就这样无声无息转到了小舅公身上。
宁秀芝又问,“就你和小舅公一起去的吗?没有其他人了么?”眼神灼灼的,好似在期待什么。
田暖噎住了,有些心虚,小心翼翼的回,“还有他的朋友。”
“女朋友?”宁秀芝问得有些小激动。
“都是男的。”
她的回答让宁秀芝大失所望,回头又问田子强,“老公,你说小舅舅是不是在谈恋爱,我听朋友说,他在拍卖会上拍了一条价值五千多万的项链,名字叫唯一。”
他们夫妻都不爱这些个拍卖会,对珠宝什么的也没怎么留意,要不是今日去看外公,见到妹妹一家人说起曲陌,她还不知道上个月曲陌做了这么不寻常的举动。
唯一。
多么暧昧又蕴藏爱意的名字,宁秀芝当然不会相信小舅舅买这个只为好玩。
“有可能,我也觉得他有些异常。”田子强放下碗,补充说,“最近因为公司原因我们白天接触比较多,你知道他平时不爱玩手机的,但我好几次看他盯着手机傻笑,你也更知道,他这个人平时表情都看不到几个,傻笑这种事是千年难遇。我就问他,什么好事?你猜,他说什么?”
宁秀芝听得津津有味,期待问,“怎么说。”
“他说,不是好事是喜事。”田子强笑笑,又说,“所以我上次套他话来着,你看他从容不迫的样子,估计真的喜事将近了,你也别太担心,他的心,明亮着呢,算得比谁都清楚。我就是好奇什么样的女孩子能入他的眼。”
“小舅舅这个人啊,就是心太透亮了,所以才一直不愿意被人摆布,偏偏老爷子还是个爱摆布的人,真是孽债啊。”宁秀芝无奈的摇头,心叹,真是不是冤家不父子啊。
田暖默默的听着,似懂非懂,但她有一点是听懂了,小舅公一掷千金为女友这事实是坐实了。
她其实该为他高兴的,至少他走出了十年前的阴影,而她也再不必怀揣着那份愧疚一直惴惴不安,可她失落个什么,是怕连最后一份愧疚也没有,她与他之间就再没联系了么。
周一上课田暖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的,上课也没好好听。
老师讲了什么,边上廖菲菲讲了什么,她都过滤掉了,脑袋里空落落的,不知道乱七八糟的浮现了什么影像。
廖菲菲又问了一句,她没听清楚,直问,“什么?”
“暖暖,你病了么?”廖菲菲伸手来探她的头,疑惑道,“没发烧啊,怎么病怏怏的。”灵光一闪,她有些怒,说,“田暖暖,你该不是敷衍我装病吧!”
“大小姐,我哪里敢,你刚才说什么,我有些走神。”田暖真要给她跪了,直接缴械投降。
“你小舅公啊,我查过了,他就周五有课,你说我们该安排什么偶遇比较好呢?”廖菲菲已然想入非非了。
“呃……”田暖尴尬,思量着要不要将实情相告,顿了一会,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她拉住廖菲菲的手,郑重其事说,“菲菲,其实,我小舅公有女朋友,叫夏晓南,据说是个模特。”
“什么!嗷嗷嗷,这太打击人了吧!”廖菲菲哀嚎,花痴心碎了一地,“怎么能这样,我的男神,哎哎哎,看来以后只能在心里默默瞻仰男神了。”
田暖额角汗哒哒。
她以为她至少会闹一会的,本来还打算安慰她一下的,没想到花痴的爱情来得快去的更快。
这才“失恋”呢,她已经像个没事的人低头刷手机了。
她努努嘴,低头想开始认真听课,不想……
“你刚说谁?”廖菲菲忽然问。
“夏晓南。怎么了?”田暖狐疑转头看廖菲菲。
廖菲菲将手机递到她面前,说,“是这个夏晓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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