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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下毒?
高大人携着高夫人来找云青轩,高夫人满脸泪痕:“小李大夫说古书里记载的凤凰涅槃之日就在这几日,于是大前天我就带着芙蓉住进庵里,每天夜里燃起香烛、诵念咒文。没想到昨天半夜一恍惚间居然睡了过去,醒来就看到脖子上插着一把刀,我连忙拔下刀,检查芙蓉的身体,可我无论怎么叫她,她都不肯醒来。芙蓉我儿,是娘对不起你,是娘没有好好照顾你呀!”
说到这里,高夫人失声大哭,高大人连忙带着人送她回房歇息。
时过午时,饥肠辘辘,南心媚看看日头,便带着娟如去帮着小尼姑准备午膳,因在庵中,便全是素菜。两人端着几盘炒菜和馒头送往云青轩临时用来办公的厢房,走过一个抄手游廊,将转弯时看到济安与高大人正在池塘边聊天。南心媚打手势止住娟如的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
“碧玉,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我身为表兄,却没有好好照顾你。”高大人的语气里包含着关切和惭愧。
济安师太反而风清云淡:“高施主,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贫尼在这庵内粗茶淡饭,过得很好。”
高大人还想说什么,看着济安圆溜溜的光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济安师太已经转身离去。
南心媚脸色大变,一溜小跑去找云青轩,推开门就说:“云青轩,我发现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云青轩正在和林虎等人交谈,闻言温和道:“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说说看。”
南心媚把高大人和济安的一席交谈原原本本的告诉云青轩,又道:“原来济安师太竟与高家有旧,万一这……”
万一是他们之间存有旧怨,济安师太怀恨在心,杀了凌少夫人,栽赃高夫人呢?
云青轩扬了扬眉毛,召来一个衙役吩咐:“去请高大人来。”
当云青轩问高大人他是否之前就认识济安师太,高大人毫不掩饰答道:“济安俗名碧玉,是我的远房表妹,十年前老家一场大火烧光了她的全家,万般无奈之下她一人远赴都城投奔于我。不料那一天我却不在家,我夫人见她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以为是江湖骗子,就吩咐下人将她逐出门去。碧玉只得暂时寄居佛门,不想十年的年华就这样青灯古佛的度过了。两年前我送夫人来空明庵礼佛,才遇到她,夫人没有认出她来,我悄悄问过她,可她已经不愿还俗了。”
云青轩点头,又请济安师太前来。济安一派风光月霁:“贫尼已皈依三宝,坚守戒律,一心学经,往事休已,不必再提。”
济安面色平静祥和,身着粗布缁衣,却衬得她唇红齿白眉目端庄,云青轩逼问:“师太莫怪,查案乃小生职责所在,当年高夫人之所以没有收留你,恐怕是担心你对高大人另有想法吧?”
济安微微一笑:“世上总不乏有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贫尼不能为此自轻自贱,愧对佛祖。”
总之,济安不承认她会因为旧事记恨高夫人母女。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叮叮用帕子托着一只死老鼠闯进来:“大哥哥,我在凌少夫人的房间发现一只死老鼠。”云青轩仔细看了一下,这只大老鼠眼球突出,眼边耳边都有血迹,没有外伤,道:“被毒死的。”
叮叮点头:“可我问过庵里的小尼姑了,佛祖慈悲为怀,所以庵里并没有下耗子药,只是偶尔会撒一些驱逐鼠类的薄荷香料。”
济安师太点头:“正是如此。”
叮叮抬头,眨巴眨巴眼睛问:“那这只老鼠为何中毒而死呢?”
云青轩撩袍起身,带着众人前往凌少夫人遇害的厢房。因云青轩的嘱咐,凌大少爷另帮凌少夫人的尸首换一套里外衣裳之后才将她装进棺木里带走,所以所有的衣物被褥都还保存在这间厢房里,叮叮想把所有的相关证物都归置好,这时候发现死在床底下的一只大老鼠。云青轩仔细瞧了瞧被褥上凝固的血块,抠下一大块,吩咐林虎:“去逮只耗子来。”
当云青轩将血块夹在馒头粉末里给老鼠喂下,不到一会儿,这只老鼠就七窍流血,抽搐而亡。
众人大惊,南心媚道:“难道凌少夫人是死于毒杀?”
云青轩摇头:“不,如果是突然中毒而亡,恐怕凌少夫人也会七窍流血,口唇青紫,肤色发黑。”
说完云青轩就定定的看着高大人:“恐怕令爱不是生病,而是有人长期投毒。”
高大人大惊失色:“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云青轩已经吩咐衙役去准备:“去凌府。”
凌少夫人已经嫁到凌家七年,从去年开始卧病在床,如此长的时间,应该有人逐渐的一点一点的用毒药侵蚀了她的健康。
云青轩道:“恐怕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因为用量细微,所以发作缓慢,且用银针无法检测。我猜想是有人把毒药下在凌少夫人日常饮食中,凌少夫人才会一日一日衰弱。”
高夫人在心腹嬷嬷的搀扶下,走出来,怒不可遏:“好一个凌家,我高家唯一的女儿下嫁,他们居然佛口蛇心,狠心到要置芙蓉我儿于死地!我高氏一族,自此与他们势不两立!”
众人赶到凌府,凌家缟素哀嚎,凌大少爷带着管家迎出来。
高夫人狠狠的一巴掌扇在想要伸手扶她的凌大少爷的脸上:“我捧在手心里的女儿,自小她要星星我不敢给月亮,带着十里红妆嫁到你凌家一个商户,你居然让人给她下毒,害得我儿枉死,这笔账我一定要跟你们凌家算清楚。”
凌大少爷被一巴掌扇到地上,云里雾里的求饶:“岳母,您到底在说什么呀?芙蓉是我的发妻,我又怎能加害于她?”
云青轩一挥手,自有衙役带人去封了凌少夫人日常住的院子,等待林虎快马加鞭请来的尤太医检查,凌府的丫鬟仆妇吓得瑟瑟发抖,挤到一起不敢动弹。
没过多久,尤太医过来告诉云青轩他在一匣子血燕中发现了毒药 ,高夫人哭着大骂:“凌大,你个黑心窝的白眼狼,忘恩负义!”
凌大少爷痛哭:“岳母,这可是价比黄金的血燕,我哪知道会害了芙蓉。”
高夫人怒目相视、眼眶迸裂,双手青筋暴起,掐住凌大少爷的脖子说:“她就是吃了你家的毒燕窝才会一病不起、痛不欲生的,我现在就要掐死你,为我儿报仇!”
高大人连忙拦腰抱住高夫人,这时一位富态的妇人扶着婢女的手走了过来,只见她年约五旬,面若圆盘,发髻高耸,穿着深色的锦缎,手上捏着一串念珠。
她神色淡淡的瞧着高大人夫妻两人:“高夫人想要一命抵一命,就把老婆子这条命拿去吧,给芙蓉下毒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老婆子我。”
凌大少爷愕然的睁大眼睛:“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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