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葬长安：破月

　　“这么说来…你在吃醋？”

　　被看透了心思，语气虽如常，眼神却有些躲闪，“才没有！”

　　“那你脸红什么？”

　　“我哪里有脸红？”

　　霍去病坐直身子，忽地在我面颊上印了一吻，“这里…”仿佛空气在一瞬间静止，呼吸跟着心跳慢了一拍，脑中一片空白，他身上的桐木香萦绕在鼻尖，久久不能散去。随后耳根开始发热，感觉心跳越来越快，甚至要顺着咽喉跳出。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惹的身体有些燥热。我起身去倒了杯茶饮下，“你…你喝茶么？”

　　霍去病摇头，看见我慌乱的深情和动作笑出了声，“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霍去病并未回应，只是拉着我的手腕出了屋子。

　　霍去病环着我的腰，在院内的石凳借了力，越墙而出。霍去病带我走至玲珑坊门前，又翻墙而入，上了屋顶。赵柔头靠着李敢的肩，二人坐在屋顶赏月，一切看起来那么自然美好。此时多的却是惋惜，倘若赵柔并不是细作，他们倒还真是一对璧人。

　　“你拉我来就是为了偷看这个？”

　　霍去病偷笑道：“李敢平日看起来比谁都正经，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我倒是觉得这李三公子和赵柔情意相通，珠联璧合，倒是般配。只可惜…这李广将军一代将门哪会允许一个乐姬加入府中，也是可怜了赵柔了…”

　　霍去病向我比了“嘘”的手势，我才又将目光移向赵柔。他和李敢深情款款，二人相视一笑，李敢抚着赵柔的面，唇轻轻覆上。

　　我看着只觉得口有些干，一转头额头又恰好抵在霍去病唇间，面上一热，一晃神，松开了扒在檐上的手。

　　眼看着身子要坠落，我顺手抓住了霍去病的腿。他的手臂突然承受不了两人之重，我们二人一前一后落在地上。好在落地前换了着地的位置，以至于摔下来不怎么疼。

　　“你怎么摔下来都要拉上我？”霍去病落地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我们这是生死与共！”

　　“生死与共？我看你只想跟我一起死！我这没死在沙场…倒是在长安要被你折磨死了。”

　　战死沙场…我不禁又想到这几日连着的梦魇。

　　听到他的话，我立刻严肃起来，“说认真的，听说匈奴的伊稚斜用兵狠辣，你此次单独率兵出征，千万要小心！在战场若是与伊稚斜正面交锋，一定要随机应变！”

　　“这么担心我？”

　　嘴上不承认，可心中想的却是：怎么会不担心，是我亲自将你们的部署送了出去，若是你因此失了性命，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呦，终于有人关心我们冠军侯的安危了，侯爷现在心里一定乐坏了吧！”李敢在屋顶讥笑，我和赵柔相视一眼，会意点头。

　　霍去病笑道：“李三公子不要躲在上面逞威风，不如下来跟我打一场如何？”

　　“呦，那微臣可不敢，微臣可打不过我们的大侯爷…”

　　“既然侯爷和古月姑娘皆至此，我去备些薄酒，我们好好畅聊一番如何？”霍去病还欲辩驳，却被赵柔打断。听闻有酒和畅聊，霍去病倒是来了兴趣。

　　从一开始不肯敞开心扉的聊天到最后的夸大其词的胡说，一直聊至天色有些泛白，霍去病才将我送回府中。

　　离别前我却始终不肯松开他的手，我知道他此行凶大于吉，但我希望他能平安回朝。他若是丧命于沙场，我也不愿守着愧疚活过余生。这短暂的分别，在我看来更像是长久的离别。

　　霍去病拂去我鬓间的碎发，不知是否因为饮酒的缘故，语气比平日更多了分温柔。“放心吧，我会平安回来的…”

　　比起离别，我更希望我从未将情报送出去，我更希望没有当初的初遇，或许我就不会喜欢上他，更不会如此为难。

　　*

　　在古府待了两日，因为前夜偷偷出府被五爷训斥，耽误了时间，到了未时才坐马车回宫。若是让五爷知晓我半夜是被霍去病带出去喝酒的，只怕他气的一定要去找霍去病算账。

　　古府中二爷和二夫人对我甚是宠溺，根本舍不得批评我；而四爷，整日带着我闯祸还不够，从来都不见他正经；而五爷，许是因为母亲的原因，他总是对我管教甚严，但眼神中却总是透着柔情，甚至是不一样的情愫。他把对母亲的怀念皆寄托在我的身上，这些年为了寻我，还不曾婚娶。

　　我不想再当细作，可是放弃的后果就是身份会被拆穿，到时整个古府甚至是与我有关联的人都将受到伤害。就像托塞爷爷当年，不过想与妻子安稳过日，却被拆穿了身份，最后被抄了家，妻儿都死在了长安。

　　倘若日后真有一日想放弃，除非将知晓自己身份的人都清除干净，才能平安过日。可是这长安城内的细作太多了，暖香阁阁主、四爷、赵柔、李夫人…谈何容易？

　　“古月，你在想什么？”

　　“什么？”我回过神，李夫人示意我将盒子中的嵌珠金钏簪花递给她。

　　“消息既然送出去，你怎么还这么心神不宁的？”见我不语，李夫人面色严肃道：“今日陛下会来，你最好打起精神，不然这次我也没法再替你辩解了！”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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