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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身世
“你从大漠来，也该回到大漠去，你父亲是匈奴的王，那匈奴单于才是你真正的亲人…”
如果如他们所说，我的亲生父亲是日逐王，那就是伊稚斜的兄长了。那伊稚斜…就是我的叔父？
托塞说过，伊稚斜为了得到我母亲，囚禁了日逐王。而后我母亲为了脱离伊稚斜的纠缠，才来到长安当了细作，那日逐王又是如何来到长安与我母亲见面的？
我母亲身为皇上贴身侍奉的宫女，又怎么跟日逐王见的面？如果我真的是日逐王的女儿，那我母亲也是真的心悦于他的。
就算他们所说都是真的，可还是有很多地方需要我弄清楚…
*
古府的四爷古溪海暴毙而亡，众人虽对他的死众说纷纭，但这些议论没几日也都烟消云散。古月被从古氏的家谱中除名，自此古月的生死荣辱便与古府无关。但至少二爷未将我交至官府，让我一命抵一命。
二爷虽不许古府中的人和我再有来往，五爷还是私下帮我找了回宫的马车，临行前五爷和紫翎还是出府相送。
“其实二哥不过是在气头上，等他气消还是会原谅你的…”
五爷虽在宽慰我，但我已清楚的明白自己的身份。“我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二爷生我也是应该的…”怕五爷担心，还是勉强露出了笑容，“我知道五爷向来对我最好，只是今后我也不能再回古府了，还望夫人要照顾好五爷啊。”
紫翎点了点头，握起我的手嘱托道：“吃穿用度若是有什么地方有困难，你就去暖香阁找新阁主，让她传信给我。”
“谢谢…”
我话中的‘五爷’二字极为刺耳，五爷开口道：“虽然二哥将你从家谱中去了，可我们还是你的兄长，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总归是有感情的！等过些日子二哥想通了，你还是可以回来看看…”
“不会了，大概以后都没有机会了…或许你们说得对，我从大漠来也该回到大漠去，毕竟那才有我的亲人。”这话是五爷对我说的，如今又听到此话，他有些动容。
“不回来了吗？”
我望着北方蔚蓝的天空，那里有枯黄的草木，有柔软的沙子，有如画的黄昏，有似血的晚霞，有成群的牛羊，有奔腾万里的骏马，还有我的亲人…
“或许吧…或许今日一别，此生不复相见。”
如今长安细作全部清理干净，我和古府已再无关系，我已经没有能留在长安的理由了。我以细作的身份从大漠而来，线人之死需要给伊稚斜一个合理的解释，而我，也有许多事情需要弄明白…
四爷之死也很快在宫闱中传开，我回宫后纷纷有宫人来安慰，李夫人自然也从陛下那里听到这个消息。李夫人看不透我的喜悲，先是宽慰性的试探几句，而后发现我并未因此事而怨她，她也才放下心。
“陛下此番分别派了卫青和霍去病带兵出征，打算一举攻下匈奴营地。若此战能成功，那我们就能彻底摆脱细作的身份，你也可以放心地嫁与霍去病了。”
“希望如此吧…”
被我泼了一盆凉水，李夫人才注意到我有心事，“怎么了？”
“我可能…再也服侍不了你了。”之前服侍李夫人，是因为要帮她一起传递情报，而如今再也不需要了，今后或许也不会了。
“为什么？”
“我要回大漠，”我抬头看李夫人时，她面上划过一丝惶恐，我硬是挤出了一丝笑意道：“你放心，我不是回去告密的。四爷的死，让我知道了一些秘密，我想要回去弄清楚自己的身世…”
“你的身世？你不是古月吗？”
“我并不是爹爹亲生的，换句话说我的亲生父亲另有其人…”
李夫人惊诧，“是…匈奴人？那你还会回来吗？”
“或许不会了…”
沉默片刻，李夫人才开了口问道：“汉军再过几日就要出发了，你要和冠军侯告个别吗？”
好不容易做了决定了要回大漠，在此时见他只怕自己会改变注意。
“不了，既然注定不会再相见了，又何必让他怀念…这相思之苦，让我一个人承受就好！”
我赶在汉军出发前先出了长安，两军交战时谁还会顾忌我的身世，所以我必须在战前赶回大漠，找到伊稚斜问个清楚。
连托塞也不知我是日逐王的女儿，既然伊稚斜囚禁了我父亲，那此事他应当是世上唯一知道的人。
其实在又见托塞之时，伊稚斜大概也是怀疑过我是雪嫣的女儿，但那时托塞似乎并未告知他真相，不然他是不会送我来长安的…
*
大漠中刮起了飞沙，我自然地撕了块布料挡在面上，在大漠养成的习惯，就算去了几年长安，也不会改的。
带着不同的身份和身世的疑惑，终究又回归了这片土地。
故时告别的大漠，如今时隔四年我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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