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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救陆泰
雪,竟是越来越大,月亮皎洁的有些过分,让人觉得寒气逼人。
月光照亮了街道,雾色朦胧间,一声接一声的轻喝声伴着响亮的皮鞭甩在空气中的破空声,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一匹骏马踏着急促的马蹄声,朝城北狂奔而去。这一串马蹄声刚消失,又响起另一串,马蹄声杂乱,很明显,这次有很多人。
“林方,去禁卫军调兵,其他人跟我追!”龙淮一马当前,双眸紧盯着前方的一个白点,马鞭不停的抽打在□□马匹的身上,骏马吃痛,马蹄更加急促,步伐更加大,渐渐的,和其他人拉开了距离,七八个人快马加鞭,在街道上疾驰,踏过外郊,然后又如鬼魅般穿过密林。
“哒哒哒”,形单影只的骏马穿过密林后,远远的看见前方波光粼粼的水面,陆昭心急如焚,恨不得下一秒就到达河边,距离苍河越来越近,陆昭却更加着急,船呢?她说的船为什么没有?
缰绳猛的拉紧,骏马咧着嘴,后蹄蹬直,虽然在冲进河床前刹住了脚,却没控制住,前蹄飞起,竟直接将背上的人甩了出去!
陆昭被狠狠的甩在河边的草丛中,锋利的叶子划过脸颊和脖颈,陆昭没有丝毫知觉,从草丛中爬起来,往河边跑去。借着月光和河面的反光,陆昭看见了一艘船,远的快要看不清了。
泰儿……陆昭绝望的望着河面上的那个影子,低喃着,双腿一步一步朝前走,踏入河中,河水冰凉刺骨,陆昭却置之不理,很快,河水到达陆昭的大腿部,河水湍急,每走一步都十分的艰难,可陆昭却像是失了魂一样,一如既往的往前走。
飞奔而来的龙淮远远岸边的吃草的骏马,再看去,发现陆昭竟然在河中,河水已经过了她的腰部,龙淮解掉身上的狐裘,一拍马鞍,整个人腾空飞起,然后脚尖在马鞍上借力,使用轻功,朝陆昭飞去,最终却只能在陆昭身后一米的位置停下来。
一进河水,刺骨的寒意瞬间袭边全身,龙淮运行内力,抵挡着寒气,咬紧牙关,朝陆昭移去,抓住他的手臂就往岸边拖。
陆昭挣扎着,哭着,喊着。
龙淮又急又气,一个大力将陆昭禁锢在双臂中,看着他冻的发紫的双唇和惨白的小脸,气愤的朝她吼:“你不要命了!”
被吼了一通,陆昭不再挣扎,最后一丝力气用尽,陆昭眼前一黑,软软的就要往下沉,龙淮双臂一紧,将陆昭抱在怀里,然后快速朝岸边走。
河水实在太冷了,饶是龙淮有内力顶着,也被冻的牙齿直颤。随后赶来的士兵连忙跳进水中,将二人拖上岸,龙淮快速用自己的狐裘将陆昭裹起来,命令手下的人和即将赶来的禁卫军继续追,然后将昏迷的陆昭抱上马,自己也跨坐上去,调转马头,沿着来的路往回走。
雪越下越大,龙淮浑身湿透,头发结了冰,衣服也结了冰,冰碴子随着他挥鞭的动作不断掉落。
龙淮看了一眼怀里的陆昭,双眼紧闭,双唇发紫,睫毛上凝结成霜,呼吸竟是十分的微弱。
“陆昭!你不能睡!”龙淮焦急的呼唤陆昭,浑身湿透,他身子这么虚弱,要是真这么睡过去,龙淮担心他撑不到自己赶回去。
“陆昭!醒醒!陆泰还没找到,你怎么能睡!”提高音量又叫了一次。
这次,有效果了,听到陆泰的名字,陆昭轻哼了一声,呢喃道:“泰儿……”
龙淮心下一喜,连忙说道:“是啊,泰儿还等着你去救他呢!”
这么一路时不时提起陆泰的名字,陆昭倒是一会昏迷一会清醒,龙淮担心陆昭撑不住,他记得穿过密林之后,在外郊有一户人家,于是略调整方向,朝那户人家飞奔而去。
这一边,刘仪和沈釉送殷楚黎回府之后,便回到陆府,却发现全府上下竟无一人歇息,大厅里,陆徵和夫人正愁眉苦脸的坐在椅子上,而时七则焦躁不安的守在一旁,三生也在。看到他俩回来,时七立刻上前把陆泰丢失和陆昭跑出去的事情说了一遍。刘仪和沈釉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么短的工夫,竟然出了这么多的事。刚巧年管家来报,说陆昭去血衣楼问了犯人,现在正往苍河的方向。
陆徵一听,连忙叫刘仪、沈釉以及三生前去寻找,又吩咐年管家去找陆远。陆泰已经丢了,自己的三儿媳妇已经哭晕好几趟了,他不能再让陆昭出事,不然这个家全都要崩溃了。
“爹!”陆徵刚吩咐完毕,听这声“爹”,抬眼看去,发现陆南正走来,左手还缠着绷带被吊着。
“你怎么出来了。”王氏心疼的上前,“你这伤可不能再裂开了。”刚听到陆泰的消息,陆南一急,竟然将快结痂的伤口硬生生崩开了,此时已经重新包扎。
“有泰儿的消息了吗?”陆南来不及走到面前,心急的询问,然而回答他的,却是一声叹息。
“你小弟得到消息,已经去血衣楼问了,现在正往苍河,我们等他的消息吧。”陆徵坐下,又是一声长叹,这半年来,先是陆昭绑走,后来陆南受重伤,现在最小的孙儿又被掳走,陆徵觉得心力交瘁,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真的难熬。
“老爷,你进宫找一下陛下吧?”王氏坐立不安,此时什么主意也没瘦,又担心又心急。
“这么晚了,宫门都关了,陛下也早就歇息了,再说,就算找了陛下又能如何,二殿下也派人去找了,禁卫军也出动了,那边远儿也会增派人手,能做的都做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这一夜,陆府注定是个无眠夜,随着夜色越来越深,陆府上下越来越绝望,期间韩氏醒过一次之后便再也合不上眼,也来到大厅,得知陆泰还未找到,又忍不住哭了起来。陆南被自己的夫人哭的心烦意乱,责怪她没有看好孩子,才骂了一句,就被陆徵训斥一顿,不再骂了。
寅时,深夜已过,刘仪和沈釉满身雪花的回来,带回的消息却没让这一大家子轻松:陆泰所在的船已经开走,二殿下的人禁卫军以及陆远派出的镇北军已经过河继续追去了。
韩氏绝望的坐在椅子上,双眼呆滞空洞,陆南心里难过,看自己的夫人如此模样,更加难受了,走到韩氏面前,单手将她拥入怀中,韩氏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哭了起来。
“公子呢?”没听到陆昭的消息,时七十分担心的问。
“公子不小心跌落河中,现在在外郊的一户人家休息,三生在身边照顾呢。”沈釉说,一时间,陆徵也不知还能做什么了。
外郊。
农户家养的牲畜正紧挨着卧在草堆上,相互取暖,偶尔发出一声叫声,在这寂静的雪夜中显得十分诡异。
烛光昏暗,屋里的景象看不十分清晰,这家农户的主人是一对老夫妻,龙淮深夜敲门,老两口吓额一开始不敢开门,后来龙淮解释一番,才放他们进来,看到两人均是浑身湿透,老汉赶紧去点火烧水,老妪则是拿来很久没用的炭盆,丢了几块小的可怜的木炭,点着了火,又扔进去几根劈柴,然后驼着背,端进了屋里。
陆昭躺在屋里唯一的床上,此时床上早已狼狈不堪,湿了一大片。“这位官爷,湿衣服穿在身上太寒,脱下来,老婆子我给你烤干,还有这小哥的湿衣服,也帮她脱了吧。”老妪把火盆放在床边,把挂衣服的架子挡在火盆和床中,又翻出一块床单挂在上面。
龙淮道了声谢,也不介意老妪还在一旁,直接脱掉上衣,露出精实健壮的上身,然后伸手递给老妪,“阿婆,麻烦了。”
龙淮最终没把亵裤脱掉,他实在接受不了自己光着身子,然后准备给陆昭脱,谁知刚脱完外衣,正要去解他的内衫,一直昏迷的陆昭却突然抓住了胸口的衣衫,龙淮愣了一下,看见陆昭慢慢睁开眼,眼底却是满满的疲惫。
“把衣服脱了。”龙淮轻声说。
“不。”陆昭挣扎着,想要脱离龙淮,却被龙淮一把拽了回去:“不要闹,你已经发烧了,这样下去会死的。”龙淮气他的固执。
尽管如此,陆昭抓着衣服死也不松手,龙淮无奈,只好将陆昭紧紧抱在怀里,又用棉被裹得紧紧的,用自己的温度帮她暖。不一会儿,陆昭烧的开始说胡话,可尽管这样,每当龙淮想要趁机脱掉他的衣服时,陆昭却十分敏锐的重新捍卫自己的衣服,弄的龙淮又想哭又想笑。
老汉烧好热水,和老妪一起把一个大木桶搬进屋里:“官爷,家里也没什么草药,这小哥这么烧下去会烧坏的,给他泡泡热水吧?”
龙淮正要回话,却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公子!”
龙淮看了一眼怀里的陆昭,是他的人,老汉开了门,一个身穿蓝色布衫,披着黑色棉裘衣的年轻男子走进来,看到龙淮,愣了一下,立刻行礼:“殿……”
“你来的正好!”龙淮打断,然后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暴露他的身份。
来人会意,点点头:“公子,我家公子可还好?”
“在发烧,你去把热水提进来,让他泡澡。”龙淮说。
“是。”
“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龙淮又问。
“三生。”三生回答,然后转头走了出去,来来回回几趟,终于是把水全倒进木桶,老汉和老妪又接着去烧水。
龙淮浑身只穿了亵裤,他的身份和骄傲不允许有人看到他这副模样,打发三生出去帮忙后,龙淮掀开被子准备把陆昭抱紧木桶,却悲哀的发现,陆昭抱着自己,把自己当做暖炉,不撒手了。
龙淮无奈,只好拖着陆昭,俩人一齐进了木桶。原本这木桶是老两口屯粮用的,一个人泡澡绰绰有余,可两个人就有些拥挤,更何况龙淮的身形还不算娇小,两人刚进去,木桶里的水就直接满出来,溢出来不少。
听到动静,三生进来查看,愕然发现木桶里的龙淮,愣了好一会,直到龙淮铁青着脸冷哼一声,三生才反应过来。
“你家公子不放手,所以我就一起进来了。”龙淮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和一个男人一起泡澡,他堂堂一个皇子,这还是头一遭。
三生把衣架移到木桶旁边,和卧室隔离开来,让两位老人上床歇息,烧水倒水的事情,就由三生全包了。
一整夜,三生又是烧水,又是给龙淮和陆昭换热水,中间几乎没停过,再加上龙淮时不时的给陆昭输入内力,到了天蒙蒙亮时,陆昭才开始慢慢退烧,而龙淮和三生则是又累又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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