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不过是穿越而已

　　离开时贴在一块好不浓情蜜意的两个人，一上马车便一左一右各自坐好。谢清歌姿态悠闲地挥了挥手，倚着扶手曼声道：“好了，我已经布下结界了，外面没人听得见我们在说什么。”

　　“那么，你想说什么？”郁凌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礼节性的矜持微笑，“我一定洗耳恭听。”

　　“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吗？”谢清歌问道，“下定决心，要改变十九世纪下叶、至二十世纪初的历史？”

　　“当然。”郁凌轻笑，“犹豫不决那是几个月前的事，如今我都到了这里，自然没有临阵逃脱的道理。”

　　“既然这样，那么，请你务必让自己不得好死。”说这话的时候，谢清歌依旧是笑着的，“这马车颠得人浑身不舒服，等回府以后，我再告诉你一些好、东、西......”

　　爵士府。

　　“吱呀——”

　　雕花木门紧紧关闭，谢清歌懒洋洋地躺在贵妃榻上，眼角眉梢笼着漫不经心的慵懒：“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一时间也没办法长话短说......索性他拖住了你的执法者，我们有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

　　“他？”郁凌挑眉，“我还以为来的会是他。”

　　“这种麻烦的事情，我来做就好。”谢清歌支起身子，终于步入正题，“冥司的执法者，到达一定的‘程度’，就会应劫。用一种比较容易理解的方式来说明，冥司执法者的所谓‘应劫’，就好比是学生参加高考。”

　　“这场考试的成绩决定了你未来就读怎样的大学，是所谓的重点高校，还是普通大学，亦或者是职业学院......当然，也可能高考失利，止步于高中文凭。”谢清歌说道，“每个人都渴望取得理想的成绩，因此，考试前几个月的复习阶段，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你说的‘复习’，指的就是我的这几次穿越？”拿高考做比喻的确直观明了，郁凌很快理解了谢清歌的意思。

　　“没错。”谢清歌略一颔首，继续下去，“冥司执法者早已超脱于六道轮回，自然无法再步入轮回。为了在小千世界中取得足够的力量以应劫，他们不得不寻找一个凡人作为合作者，以媒介的方式连接自己与小千世界。当然，天道规定，执法者不得强迫凡人，原则上讲究你情我愿，只不过......”

　　说到这里，谢清歌轻轻笑了：“也不是不能动些手脚，以你为例，他先让你以为自己死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了活下去，你当然会答应穿越。”

　　“果然。”郁凌早就猜到自己之所以会被插刀多半是陌算计的，如今听到谢清歌这样说，倒也不觉得意外。

　　“应劫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传统的‘天劫’。合作者在小千世界中锻炼自己，提高自身等级——类似于修仙小说中从筑基期一直修炼到大乘，最终飞升。”谢清歌的态度有些轻慢，象是对此不甚看得上眼一般，“等到力量足够强大之后，执法者和合作者的契约关系接触，执法者依靠在小千世界中获得的力量对抗劫雷。”

　　“另一种方式呢？”郁凌皱眉，显然，陌并不曾要求他认真修炼。

　　“另一种方式，是情劫。”谢清歌的神情有一瞬间变得狠戾，却偏又艷丽至极，如同罂粟一般带着致命的诱惑，“几年前，有一个名为‘吹’的执法者，创造了这种应劫方式。”

　　“小千世界中有各种各样的悲剧，而大千世界中，有不少人对小千世界的命运感到遗憾不满。吹发现，如果让合作者进入小千世界改变原有的命轨、从而使得悲剧不再，就能够得到一种力量。”

　　“这种力量产生于人们内心的渴望，产生于人们对那些悲剧人物的情感，这种最纯粹的欲望，使得这股力量前所未有的强大。”

　　“他的想法一点儿也没错，能够摆脱传承了千万年的‘天劫’，创造出这样一个获得力量更强盛的方法，不得不说一句天资卓越。”谢清歌笑了起来，眼中恶意昭然，仿佛阴世黄泉的魑魅魍魉，迫不及待的想要择人而噬，“啊，没错，就像你想的那样，我曾经的执法者，就是吹。”

　　他的声音依旧珠落玉盘般清越动听，可其中的森森寒意，却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就算是再愚蠢的人，都能感觉到谢清歌对吹的恨意。

　　“他已经死了？”沉默了一会儿，郁凌想起谢清歌曾经给他的那瓶“执法者的心头血稀释而成的液体”，不由问道。

　　“呵，当然。”谢清歌嗤笑一声，“魂飞魄散，连转世都没可能。”

　　“那不就好了。”郁凌揉了揉谢清歌的头发，难得体贴地安慰人，“活下来的那个人是你，嘛，虽然你也不能算是活着了，至少还没死不是吗？”

　　他和谢清歌其实并不熟悉，摸头这种动作对于他们两个的关系来说似乎太过亲密了一些。不过谢清歌此时的情绪实在让人担心，而谢清歌毕竟是顾嵘劭放在心上的小表弟......

　　郁凌故作坦然地收回手，内心的小人早就开始唾弃自己莫名其妙的善心了。

　　万一谢清歌被摸头杀之后恼羞成怒一走了之肿么破！难得见一次面说说话，明明是在讲冥司执法者的应劫方式的，一不小心歪楼了也就算了，要是讲到一半直接走人......

　　那什么，我说是手擅作主张你信吗——

　　不过谢清歌却没有动怒，他唇角一弯，却是笑了起来。“啊呀，我真是有点好奇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了。”他说着，方才的阴鹜之色倒是褪了个干净，“刚才说到哪儿了？”

　　“已经说完了情劫。”郁凌十分自然地跳过了有关执法者吹的内容。

　　“啊，对......”谢清歌理了理思绪，“总之，冥司执法者的应劫也就是这两种形式了。很显然，你的执法者选择了情劫。可惜的是，吹并没有留下详细的资料，你的执法者对于情劫也只是一知半解的，并没有让你改变命轨。”

　　“不过基本上每个世界，我多多少少都改变了一些......你称之为命轨的东西。”郁凌沉吟片刻，“这么说来，从那几个小千世界中获得的力量都在陌身上？”

　　“来，跟你好好讲讲。”谢清歌突然坐得笔直，那张般般入画的面孔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表情，倒也能唬得住人，“打个比方，这个公司是你们两个共同控股，各自占有百分之五十的股权。这种情况下，公司的利润，应该两方平分才对。但是呢——”

　　他拖长了声调，慢吞吞地说：“你的执法者陌，他是商界精英，玩弄利润的好手；而你，却是个蒙昧无知的纨绔子弟。于是，他就私自吞下了所有的利润，只给你一点蝇头小利，就将你打发过去。”

　　一边说着，一边斜斜地睨了郁凌一眼：“作为一个无知的纨绔，你察觉不到异样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可以换个比方。”作为正儿八经的商界精英、玩弄利润的好手，郁凌对于谢清歌的举例说明表示接受无能，“而且我也不是一无所知。”

　　“你要真的什么都没有察觉，我也不会来找你合作了。”谢清歌轻轻地哼了一声，“要是合作者太蠢的话，我也会很困扰的。”

　　第一人格的高岭之花谢清歌是个什么性格，郁凌并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地说，眼前这个第二人格的谢清歌，性格里绝对拥有毒舌属性。

　　嘴欠的小妖精——

　　腹诽了一句，郁凌面上仍然笑得温文尔雅：“多谢夸奖。”

　　“才不是在夸奖你呢。”谢清歌偏了偏脑袋，不再纠缠于此，“总之，合作者在小千世界中获得力量后，由执法者将合作者带离这个世界，合作者在这个世界取得的力量，也会和执法者平分。”

　　“不过，总有那么些个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家伙。”那双形容姣好的凤眸中闪过一丝讽刺，“如果合作者在小千世界中自杀，天道会认为合作者自愿放弃了在该世界获得的力量，也就是说，这些力量会全部归为执法者所有。”

　　“嗯，陌就是这样对我的。”郁凌倒没怎么生气，还有兴致反问了一句，“你让我不得好死，难道说，这样天道就会把在这个世界中获得的力量全部给我？”

　　“我之前说过的吧？合作者其实就是一个媒介。”谢清歌很有耐心地跟他解释，“你可以把自己理解为一个力量的中转站，你的执法者想要得到力量，必然要经过你。一旦你选择只入不出，他根本拿你没办法。”

　　说完这些，似乎是觉得自己说得不够完整，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如果你的执法者在发现你的小心思后，选择跟你鱼死网破的话......以你目前的力量，大概还是要狗带吧。”

　　“如果这个世界我改变了近代史，肯定会获得很大一股力量。”国人有多么渴望改变近代的屈辱，他就能获得多大的力量，“一旦我不能让自己合理的意外身亡，陌肯定会察觉到不对劲。”

　　“但是如果你把这么大的力量拱手相让，我觉得，不需要多久，他就可以应劫了。”谢清歌点了点唇，似笑非笑地看着郁凌，“你的执法者可不是什么心思纯良的家伙，且不说他是否惦记着把你身上的那点微末力量压榨干净，就说你，你也不打算放过他吧？”

　　“当然。”郁凌敛眉，“不光是这个世界，之后的几个世界，我也不会轻易把力量给他。”之前和陌虚与委蛇是因为对于这些一无所知，不得不按捺试探。如今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知道该如何获得力量，他又怎么可能什么也不做？

　　蛰伏只是一时的，该上天时，就要利落地上天。

　　“呵......”风流蕴藉的美人红唇微扬，只轻轻一笑便落了满室华彩，“那样的话，我可以帮你也说不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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