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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魔鬼
主啊,我杀了人。
杀死了一个
对我而言,十分重要的人。
……
心,那么空,那么静。
沉默的禁锢在身体里面,机械地跳动着,喉咙干涩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更无法说出一句话语。
几乎崩溃的跪倒在地,四肢无力,从病床上爬下来,就已竭尽全力。
被麻醉的身体,白色绷带缠绕的左手臂,却还在隐隐作痛,提醒我还活着的现实。
鼻间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空气沉闷又潮湿。
世界在一片沙沙的雨声笼罩下,安静又压抑。
窗外下着雨,黑云压城,天地幽蓝。
鸟儿在风中狼狈的打湿双翼,漂亮的,坠地。
染上一身肮脏的泥泞,从此难以飞起。
灰色世界,灰色的天空,灰色云朵,在一片沉寂的灰色中,看见了黑色的自己。
这个城市的雨季,太过漫长了,连绵不绝的,仿佛没有尽头。
我的耳中也响起了沙沙声,像是信号糟糕的电视,声音嘈杂,画面模糊不清。
我感觉到,眼泪的形状,从眼眶中溢出来,划过脸庞,被我伸出手接住,又流逝于指缝间。
不是想象之中的滚烫,而是悲伤至极的冰凉。
贝莉亚,你在哭泣呢……
为一个魔鬼哭泣。
可是,那么多年陪我一起长大的,就是这个魔鬼啊……
在我曾经哭的不能自已的时候,孤独无助的时候,心灰意冷的时候。
只有这个魔鬼,从未离开。
他一直等着,无论何时他都在等着,等着我的归来。
我知道,他在等着我。
他知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他浑身沾着血,脸上是血,手里也是血,他从黑暗里走来,张开双手,说:
“你回来了……”
一只,欢迎你回家的魔鬼。
然后,我杀了他。
那血腥的气息,仿佛在白色的空间浮动,弥漫在四周。
后悔吗?
也无法更改了。
“我已经无路可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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