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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乌龟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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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顶着炎炎烈日,忍痛站了许久,木门后面都没有动静,直到楚君额头有了些许汗渍,木门后才传来一阵模糊的声响。
      “吱呀…”木门从里面打开,发出尖锐的磨擦声,刺耳至极,一看便知其是因多年未曾开启过的缘故。
      鬼奴是这座宅子里的仆人,三十年如一日的守着,平日里从不与人打交道,也无人知晓宅子的主人是谁,只是每年六月末,总有人看见有檀香味从宅子里飘出来。
      人们都知道檀香惯用于礼佛、祭拜,因此大家都在猜测那天,宅子的主人不是在祭拜,就是在礼佛,早已见怪不怪了。
      楚君听着声音下意识的抬头看去,映入眼帘是一头用红色发带随意挽起的凌乱白发,容颜被散落的细碎发丝遮住了大半,唯有那老态龙钟的躯体上幽绿色衣衫,依稀还可辩别出那是个妇人。
      “老人家,请问这里是医馆么?”
      鬼奴闻言低着的脑袋总算抬了起来,望着楚君动了动嘴皮子:“这里是药庄,只不过已经三年没开张了,小伙子,你有什么事吗?”
      直到这时,楚君才完全看清楚妇人的模样。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呢?楚君觉得见了这一次,怕是这辈子都难以忘怀。
      那漆黑如墨的脸上,纵横交错全是嫩红色划痕结痂,一道道,一笔笔,交织在一起,仿若一张狰狞可怖的蜘蛛网,随时想要择物而噬。
      她的左眼上套着一只眼罩,想必那只眼睛也是没了的。
      楚君无法想象妇人经历过什么,也无从考究,听说此处是医馆,想到断手便不由得一阵心喜,又听居然三年没开张了,难免有些失望:“老人家,这里都三年没开张了么?看来我得另外去找地方接手了,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了,再见。”
      “哎,小伙子,你等等…”
      楚君停下脚步,看着妇人疑惑道:“老人家还有事?”
      鬼奴追出木门,在楚君跟前停下,抖着手抓住他的一只手,睁大了独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继而问道:“你,你不害怕?”
      “不怕!”
      妇人的意思楚君自然明白,面对妇人那张脸一般人怕是没几个不怕的,但楚君是谁,这辈子加上辈子,合起来都五十好几的人了,要是这样都被吓到,那他这些年岂不是白活了。
      鬼奴笑了,笑容渗人却很温和:“不错的小伙子,随老身进来吧!”
      “老人家我还是不进去了,您看我这手再不医治,怕是要留下病根了。”楚君说着,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
      鬼奴拽着楚君,拄着蛇头拐杖就要往回走,听他如是一说,忙又停下,“小伙子放心,医馆虽说三年没开张了,医术还是在的,定能将你医好了。”
      楚君见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自知推脱不得,便随着鬼奴进屋后,忍不住四下打量这座宅子,看到高兴时脚步不由得就慢了下来,惹得鬼奴不得不停下来出声催促:“小伙子,赶紧跟上。”
      “老人家,小子不甚懂得礼数,失礼之处还望海涵。”楚君听罢,老脸一时挂不住,赶忙开口向鬼奴赔罪。
      “无碍。”
      鬼奴依旧笑吟吟的,但楚君明显感觉到她的笑不在温和,反而透着丝丝冷意和淡淡的疏离,明白是自己的失礼让她产生了怀疑,一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
      宅院的陈设大到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小到一个盆栽、一株花草树木,无不简单明了。
      并且拜原主记忆所赐,楚君还发现一个特性,那就是这其中无论那一样都有一定的药用价值,称之为药宅都不为过。
      跟在鬼奴身后又走了一段路,远远地就看到一个‘人工湖’,湖上荷叶翩跹,荷花尽放,微风拂过,阵阵莲香扑鼻而来,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湖中心耸立着一座四角阁楼,其上门户紧闭,其下荷叶起伏间未见九曲回廊,竟是一座遗世独立的小楼,也不知这座阁楼乃谁人所建,又为何人居之。
      “嬷嬷,你带陌生人回来做何?”阁楼中的女子,声音清冽如泉,却透着化不开的寒气。
      “回禀小姐,这人是来求医的。”
      “求医不去天医馆,来我这三年不开张的药庄做何?”
      鬼奴闻言,气得直用拐杖戳了好几下地面:“天医馆那群老东西,什么德行,小姐又不是不知道,何苦用那些人来气老身。当年要不是他们…”
      “鬼嬷嬷别说了,你带他上来吧!”女子叹了口气,终是松了口,之后阁楼上再度恢复平静。
       “嬷嬷,天医馆是什么地方?”因为原主并没有天医馆的记忆,故而初来咋到的楚君,并不知道楚朝皇都还有天医馆这么一个去处。
      “你不知道?!”
      看着鬼奴眼里诧异的神色,楚君愈发的犯迷糊:“我应该知道吗?”
      这回鬼奴没再说什么,伸出形如枯槁的手,抓住楚君的左肩膀网上一提,脚下使力,猛地往湖中阁楼飞去。
      楚君还没来得及感受下凌空飞度之感,整个人就被带到了阁楼下方的石台上,浦一站稳,鬼奴就松了手,拄着蛇头拐杖走到阁楼大门前,恭敬的行了一礼:“小姐,老奴把人带来了。”
      “进来吧!”门随着话音落下,缓缓向两侧打开。
      “是!”鬼奴应下,扭头对楚君言道,“你且进去吧,千万要记住,不该看的别看,仔细你的眼睛。”
      鬼奴说罢飞身离开,全然没有进入阁楼的打算,留下楚君一人,立在原地踌躇不前。
      “不曾想嬷嬷带来的人,竟是如此胆小怕事。”女子顿了一下,又道“若是怕了,就请回吧。”
      怕?!
      楚君挑眉,也不接话,双脚却已置入阁楼之中,只是阁楼中出了家具摆设,并无人影,只好扬声唤道:“楚某此番多有打扰,还望小姐现身一见。”
      “叮呤…叮呤……”伴随着话音落下,一阵清脆的铃声,自头顶往下而来。
      楚君抬头看去,只见白衣轻纱飘扬间,女子缓缓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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