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亲不如近邻

　　狗在叫，人在闹，整个早上就这么忙乱又温馨的过去了。这种闲适的生活是陆之窈曾经向往又觉得不可求的。没想到机缘巧合下，以这样种方式实现了。

　　陆之窈那边的事情基本解决，艾舒薇看着自己的脸却是愁上心来。她这种喝酒虽然不是头孢就酒说走就走，可酒精带来的充血感还是加重了她的情况。在她眼里，只觉得自己又肿成了猪头。

　　“很漂亮了。”陆之窈看着艾舒薇对着镜子发愁，不太理解，只觉得是小姑娘爱美。她甚至笑着说：“你就是太瘦了。身上没几两肉，平时脸上都吸腮了。现在还显得更圆润些，更可爱。”

　　“小陆姐姐！”艾舒薇气得瞪大了眼睛。

　　之前陵鱼直播的收益还在清算，商家还算有良心把承诺的红包先打过来了。只是数量不多，连中千都差一口气。想想自己的卡帐，又想想自己耽误的后续工作，艾舒薇情绪一下就上来了。

　　“哎，怎么还哭上了。”陆之窈以为是自己惹哭了小姑娘，“我跟你开玩笑的呢。别哭，别哭。医生不是说哭不好么。”

　　艾舒薇捂着脸冲进了卫生间，用水声掩盖着自己的尴尬：“小陆姐姐我没事。我就洗把脸先。”

　　陆之窈这边没什么护肤品，艾舒薇要用的药更没有。洗完脸，艾舒薇就提出要回去。见小姑娘情绪不好，陆之窈哪里会放她一个人上去。于是借口说去她家玩，顺便帮她看着狗子。

　　艾舒薇的房子不比陆之窈家的鸽子笼，面积大，层高高，大大的落地窗让整个屋子明亮又通透，就算房子被做成复式的格局也不局促。皮埃斯在窗户旁边都有个漂亮的狗屋。

　　大约是因为共度了一个夜晚，两个姑娘心里又亲近了许多。上次进门，陆之窈出于礼貌没有过多的打量艾舒薇的房子，这会子参观倒是自然了起来。

　　“你这儿奇怪的装饰也太多了吧。”陆之窈出于居家的考量，对艾舒薇家里的陈设很是不解，“落灰，还占空间。”

　　艾舒薇把有些碍事的东西堆在墙角：“没办法，我要布景拍摄的。外面的摄影棚按小时收费，忒贵的。我能自己搞就自己搞。摄影、布景、妆造还有剪辑，都是我一个人搞。”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自媒体工作？”

　　“怎么，不可以吗？”说起自己的身兼数职，艾舒薇即是自豪，心里深处又是有些自卑的。

　　“不是不可以。”提起工作，陆之窈还是很理性的一个人，“只是你要有个规划。不能一直跟个家庭小作坊一样。”

　　在艾舒薇眼里，陆之窈此刻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慢。这种傲慢深深刺痛着她的神经：“家庭小作坊怎么了。家庭小作坊招惹你了？你以为签公司就好呀。到时候拿打赏当业绩，粉丝数变成kpi考察项目。到时候你以为有几个人能坚持自己。”

　　“这......”陆之窈知道自己的态度和说话的方法不太对。可她对相关行业也确实不太了解。此刻想进行劝解都不知道从何处入手。

　　“说我是做自媒体的都是给我脸上贴金了。我不就是个命贱的小博主。在你们这些体面人眼里，我们就是在镜头前头抛媚眼扭扭腰钱就来了，见人打赏就大哥么么哒，说不准还对着手机那边的小学生骗钱。”艾舒薇又哭了，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之后就开始上气不接下气。

　　“这些我都没说呀。”陆之窈帮着艾舒薇顺气，“我这人嘴笨。你不跟我一般见识好不好。”害怕艾舒薇哭着哭着脸更肿了，她拿出了杀手锏，“再哭脸还要不要了。”

　　“我想要又能怎么样。我脸是不哭就能好的么。”艾舒薇还在情绪中，只是没之前那么夸张了，“我现在最多能涂个水乳，面膜用的都是医用敷料，别说化妆了，连个防晒涂了都疼。”

　　“我的脸借你行不行。”安慰小姑娘陆之窈表示自己真的不行。到了后来话赶话说出来，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你说的！”说着无意听着有心。陆之窈说的话给艾舒薇提供了思路。她的作品都是极具夸张的神话造型，卖点是特殊题材和化妆炫技，模特是谁某种程度没那么重要。可能她不特地说明，到时候成品出了，有些人都不知道换了模特。而且之前那个vlog的热点在前，如果利用得好，又是一波流量。

　　“你说的脸借我。那就要给我当模特。”艾舒薇趁热打铁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而且她还有自己的小心思：之前的声音出镜，她是没给小陆姐姐说清楚的，如今人都要出镜了，应该就不会计较之前声音出镜的事了。

　　这会儿轮到陆之窈慌了神：“我哪里能当模特。我不高，又胖，还长得不好看。你要模特，我们去外面请人行不行。”

　　“我不管，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都答应把脸借给我了。”论妆造，艾舒薇是专业的。她把陆之窈拉到窗前细细打量：陆之窈不胖，不过是正常人的身材，微微有点肉肉。至于五官，她是偏清淡的长相，最突出的是一双鹿眼。

　　艾舒薇现在着急要出的题材是陵鱼，《山海经》里半人半鱼的生物。比起人们熟知的美人鱼、鲛人，山海经里记载的陵鱼可能更接近电影《美人鱼》里警察画出来的玩意。当然，做妆造肯定不会直接套上鱼头。艾舒薇之前的直播也给陵鱼的妆造打了个底。可要做出效果，还是要突出陆之窈的特点，同常见的鲛人、美人鱼的形象有区别。

　　除了童话，人鱼类形象因为露肤度高，容易往性感的形象上走。可陆之窈的条件不适合性感，估计也接受不了性感。鹿眼容易显幼态，清淡的五官可以往仙气的方向走。结合在一起，便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了。还正好暗符知名度不算高的陵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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