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上的泪痕

　　巴格话未说完，张开双臂，水牛般壮实的身体，饿狼一样再次压向娇嫩纤弱的她......

　　族里有个规矩，女人如果不能生育，要么被人抛弃，要么去寺庙作尼姑，要么回娘家带发修行，终身再也不得与人爱情和婚约。
　　女子的试婚期为两年，如果同两个以上的男人都没能怀上身孕，这个女人就会被定性为不会生孩子的石女，娘家人也会因此抬不起头。

　　看着发泄完毕倒在一旁酣睡的巴格，淡月欲哭无泪，想死的心都有了。真要死了，不仅没人同情，还会受到各式各样像雪片一样满天飞的侮辱语言攻击，娘家人更没脸面啊！
　　她权衡利弊，不得不凄然屈从这该死的习俗。
　　面对眼前这个百般厌恶的男人，最好的办法是闭上眼，将他想象成已经离开人世的李域峰。

　　山里才药的李域峰去M县的脚步越来越勤，但出售的药材并不多，他意在仔细观察摸行情，去省城前必须了解好M县所有药材的动向和价格浮动的原因。
　　慢慢与那些药材收购商们熟络起来，不少商贩开始向他灌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的“至理名言”。

　　那个叫顾仁的药材商与李域峰越来越熟络，每次见面都不忘对他抛出诱惑。
　　“小李啊！有机会的话，留意留意稀有的名贵药材和珍贵的兽骨、兽皮，那利润才叫丰厚。你这样时时卖几背篓普通中药材，啥时候兜里才能富起来啊？”
　　“顾大哥，你说的那些东西，我确实很容易得手，可那是触犯刑律的。”李域峰进过派出所，觉得违法的事情还是别做，义父乌力罕更不会让他去做。

　　“年轻人啊，在现实面前，得学会与时俱进。你回忆下身边那些迂腐和墨守陈规的人能有什么出路？再说你我之间私下交易，天知地知 ，你知我知。我们既然合作，属于同罪。我冒着风险运输几千公里都不怕，你就近出手还瞻前顾后？实话告诉你，一张豹皮或三张切唐凶布（荒漠猫）皮，抵得上你干三两年。”顾仁听李域峰那句“很容易得手”立刻来了兴趣，开始给他洗脑。

　　“啊！那东西……那么值钱啊！”李域峰的嘴合不上了。
　　山里除了义父，再没外人。李域峰脑子里滴溜溜转开了。
　　“李兄弟啊，若不是我俩投缘，这样的信息绝不会轻易告知。好好想想，你不做，大有人会去做，这机会呀是稍纵即逝！”顾仁表情淡漠地吧嗒了下嘴皮。

　　想起自己因为过于贫寒，心爱的人儿才会躺到了别人的怀抱；因为贫穷，才会被陆庭捷不当人一样灌自己的酒、蔑视；因为穷，差点被人打死喂狼。
　　现在与义父采药虽比替牧民修砌羊圈来钱，但距离“富”，路途遥远啊！
　　想起陆庭捷，李域峰原本还算坚定的意识悄然涣散开来。

　　省城财贸校的女生，宛如春天斑斓的蝴蝶，翩翩风采。陆庭捷的眼睛早已凌乱了，与拉珠的关系时好时坏。
　　夜色下，两人并排走在小道上。
　　“近来，你挺忙啊！”拉珠对陆庭捷的花边新闻渐渐听到了风声。
　　“老头子挣钱不容易，为我花费了不少，不为自己，怎么也得给他个回报吧！所以最近学习忙，冷落你了……”陆庭捷说着伸手揽住了拉珠的肩。

　　“少来，你在Z县的那些风流韵事，我不是没听说，别拿我当傻子。原谅是看你老爷子的面子，加上那段时间你伪装的不错，以为真心改了。到财贸校没几天，你那春心就彻底复活了，宛如蜜蜂进了花海……手拿开。”拉珠将肩向旁边一滑，厌恶地甩掉了陆庭捷搭上来的手。

　　“你看事物，有些偏激，总认为是我的原因，清者自清，我不想辩驳。别人那是欣赏我的人格魅力，她们要暗恋我，我怎么阻止？那些暗恋、喜欢你的人，你就一定会去指责、谴责他们？给你写情书或示好，你一会对他们怒愤、谩骂、指责？让全世界的人知道人家垃圾，就你高贵优雅？”陆庭捷质问道。
　　拉珠别别嘴，没言语。
　　陆庭捷的话听上去似乎有些道理，自己确实被不少人暗恋，也确实有人向她公开示好、写情书。
　　想到这里，她心情稍稍好了点。不过陆庭捷最近总有各种理由为自己开脱，拉珠心里将信将疑地打了个问号。

　　“来省城这么久，我回去两次了，也没见你去看看孤单寂寞的老爷子？不要给我解释为了学习废寝忘食。”拉珠换了个话题。
　　“你父母双职工，旱涝保收。我家就老爸一人挣钱，一天不开门，一天无半文收入。这么远，来回一趟的费用，老爷子又得白忙活几天，他已年近半百……挣钱不容易，节约一分是一分啊！”陆庭捷难过的样子。
　　“呵呵……这话听着怎么像李域峰的风格？”拉珠笑道。

　　“你能不能别提那个土老冒？”陆庭捷立刻板起面孔，大为光火。
　　“你能不能别拿老鼠眼看人？”拉珠的声音也高了。
　　“你真喜欢他？”陆庭捷质问。
　　“我喜欢一个李域峰咋啦？你高兴就来约约我，不高兴几月不见，真以为世界男人死绝呐？成天跟在那些花蝴蝶后面忘乎所以，还有脸质问别人，真以为我白痴？”
　　两人再次吵了起来，随后分开回了各自宿舍。

　　李域峰听了药材商人顾仁的怂恿，回到山里开始有意无意向乌力罕打听野生动物的栖息地和时常出没的地方。
　　跑几趟M县，这小子变了啊！乌力罕第一反应，警觉起来。

　　晚饭后，李域峰与乌力罕拉起闲话来。
　　“义父，我听不少人说干鹿血的价格越来越看好，熊皮一张要卖几千块啊！”李域峰漫不经心的样子。
　　“想挣大钱了？”乌力罕瞟了他一眼。
　　“真要是那样的话，个人认为取点鹿血还是可以的。”李域峰说。
　　“咱爷俩杀只黑熊也没人知道。”乌力罕不疾不徐地吧嗒了一口旱烟。
　　“熊，咱还是别动，那是违法行为。”李域峰眼神复杂。

　　“域峰啊！钱，谁都想挣，越多当然越好。可是，你要牢记挣钱一定不要违法，一旦违法就会被逮捕；被捕代表失去自由，失去一切，不值当。上次我陪你去看淡月那次，你见了那只‘荒漠猫’听到它的价值后，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的心开始野了，打上了歪主意。近日是不是听了那些药贩子的话按耐不住了？”老人一语道破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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