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的恶作剧同人]吾王，哈迪斯

　　最终哈迪斯还是被戴上了封印，并因为那个棘手的死神，不得不聚集在会议室和宙斯讨论这个事情。
　　“这下麻烦大了。”宙斯变成小孩的样子，连声音都变得稚嫩了许多，他看着窗外说道，“几千年正是不同神话里的神各自为政，在自己的地盘上拓展力量的时候。那是最无知的时候，却也因为信仰和混沌的力量而更加强大。更别提，这个塔纳托斯是那位卡俄斯之女，三位创世神之一的黑夜女神尼克斯之子。”
　　“而且，从他的力量上来看，他恐怕也是黑暗之神厄瑞玻斯之子，和这个世界的塔纳托斯完全不同。”哈迪斯靠着柱子说道，“连你也不能封印他的力量，不是吗？”
　　“不是不能，”宙斯皱了皱眉，强调道，“有一股奇怪的力量阻止我封印他。”
　　“不过还好，黑夜女神将她的孩子托付给你，和你签订契约这一点怕是没有改变。所以尽管没有能够束缚他的力量，只要他还能够因为哈迪斯这个名字而臣服于你，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坐在房顶之上，抬头看着穹顶上异样的星空，银色头发的塔纳托斯重新戴上兜帽，借助冥蝶的力量悄无声息地从房顶上跃下。他整个人重新笼罩在阴影中，飘动时悄无声息，因为自身的力量，穿越树丛像是穿越平原一般，很快，他的身影就没入了丛林。
　　这个学园充斥着宙斯的力量，也因为宙斯大部分力量用于维持这个学园，所以连他躲在房顶上偷听都没有察觉。而被封印了神力的哈迪斯更不可能知道他在那里。
　　【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就算在不同世界里，都要服从于这个名为哈迪斯的神祗。这是契约说好的。】
　　“啊......”在树林中穿行的塔纳托斯忽然停住脚步，轻柔的花瓣在他面前穿行而过。
　　“塔纳托斯桑......吗？”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塔纳托斯怔了怔，转过头去。
　　这个学园唯一的人类，草薙结衣从树丛中走出来，摘掉头上飘落的树叶，微笑着看着他。
　　“......啊？”塔纳托斯看着她。
　　“塔纳托斯桑一个人在这里吗？”草薙结衣问道。
　　“嗯。”塔纳托斯环顾了一下完全暗下来的四周，黑暗的树林看上去有几许狰狞，他问道，“人类呆在黑夜中干什么？”
　　“啊，不......其实只是完全被洛基桑捉弄了而已。”草薙结衣尴尬地伸出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哦。”塔纳托斯将自己藏匿在斗篷里，顿了顿，说道，“我带你出去吧。”
　　“诶，谢、谢谢。”草薙结衣笑了起来，慌忙跟上塔纳托斯的步伐。
　　月光透过树叶，斑驳地照在树丛间。草薙结衣跟随着塔纳托斯走着，只觉得身边的人沉默的快要融入黑暗之中。她不安地扯了扯衣服的下摆，想了想，说道：“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塔纳托斯桑是从另一个世界里来的、希腊神话里的神明吗？”
　　“嗯。”
　　“总觉得......和阿波罗桑他们有点不一样。”
　　“阿波罗是光明之神，狄俄尼索斯是酒神。”
　　“啊，哈.....哈哈。”草薙结衣有些尴尬。虽然她大概理解了塔纳托斯的意思——光明神、酒神和死神之间有所区别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这位死神说话还真的言简意赅。
　　眼见着道路越走越黑，身边的人也像是随时要失去踪迹一样。草薙结衣为了赶走心中的不安，继续硬着头皮搭话道：“那塔纳托斯桑和哈迪斯桑应该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吧？”
　　“......不相似。”塔纳托斯否认道。
　　“啊？”
　　“冥王殿下地位尊贵，我只是死神，我必须服从殿下的支配。”塔纳托斯说道。
　　“诶......”草薙结衣讪笑起来，苦恼地摸了摸脸颊。她换了一个话题试图继续和这个死神交流。
　　“塔纳托斯桑，明天就是开学仪式......我的意思是，您要不要来参加看看。反正或许要在这里呆满一年，您要不要尝试一下和大家一起上学放学？”
　　塔纳托斯沉默地往前走着。就在草薙结衣以为自己的问话冒犯到了他，准备道歉的时候，他忽然说道：“我不需要了解人类。”
　　他停下脚步，注视着草薙结衣，说道：“我的工作就是等待他们死亡，带走他们的灵魂。”
　　树丛中忽然响起其他人的声音，像是呼唤着什么。由远及近，塔纳托斯分辨出着声音是来自希腊的阿波罗和那个所谓北欧神话里的神巴尔德。
　　“你的......”塔纳托斯停住嘴，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定义面前这个人类和那些神的关系。在他的印象中，人类都是要向神进行祭祀的、祈求神明保佑的。当然，也总是有和宙斯偷情的人类女性被赫拉称为“宙斯的情妇”、“宙斯的情人”，当然还有各位宙斯半人半神的私生子。
　　“一直朝前走就能找到出路了。”塔纳托斯指着前面的路说道，“我就送到这里了，再见。”
　　他转身进入更深的树林，却被后面出现的声音喊住了。
　　“妖精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啊？还有塔纳塔纳。泡完温泉出来你就不见了，狄狄也不知道你到哪里去了？我出来找你的时候遇到巴鲁巴鲁，才发现妖精小姐也不见了。塔纳塔纳，你是过来找妖精小姐的吗？”
　　“诶，真的吗？”巴尔德脸上露出一丝着急的表情，看着草薙结衣说道，“难道结衣你是和塔纳托斯在这里幽会吗？”
　　“不，”草薙结衣尴尬地说，“只是被洛基骗进来了而已。”
　　塔纳托斯后退了几步抗拒阿波罗的靠近，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好在阿波罗和巴尔德的注意力都放在草薙结衣身上。塔纳托斯站在他们背后，停留了一会儿，转身走入丛林。
　　月光在丛林间跳跃着，斑驳的冷光让塔纳托斯稍稍安下心来。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前的景色豁然开朗。一条小溪静静地躺在树林中间，在月光的照耀下悄悄流淌着。
　　他张了张嘴，又合上，拉低了兜帽，在溪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他伸手拉开斗篷，一直藏在斗篷里淡紫色的冥蝶飞舞出来，或停在草丛中、或停在石头上、或停在塔纳托斯的手掌心。
　　一直冥蝶在溪流上方扑扇着翅膀，像是下定决心，猛地浸入了溪水中。不一会儿，它带着满翅膀湿漉漉的水珠，抱着一块石头踉跄着飞向塔纳托斯。
　　塔纳托斯伸手拖住冥蝶丢给他的石头，冥蝶则停在他的银发上抖落那些水珠，然后飞到他的手腕上，和他一起欣赏那块花纹奇特的鹅卵石。
　　沾着水珠的鹅卵石在月光下反射着迷蒙的光芒，以西可辨在鹅卵石纹路中像树枝一样伸展开来的赭红色线条。线条两边的图案像是用淡红色或者淡白色晕染开的花丛，顺着纹路一直蜿蜒到最顶端，出现了一抹淡淡的蓝色。
　　“塔纳托斯。”
　　背后猛然响起的低沉的声音让塔纳托斯怔了怔。他转过头去，空洞的黑眸直视着叫他的人。
　　“哈迪斯......殿下？”
　　“跟我回去。”哈迪斯看了一眼天空的月色，说道，“这个时间是宙斯规定人类休息的时间。”
　　“是......哈迪斯殿下。”
　　周围的冥蝶朝塔纳托斯聚拢来，他站起来，拉开斗篷将冥蝶全部罩进来，戴上兜帽走到哈迪斯身边。

　　冥界的人擅长沉默。
　　长长的走廊中回响着哈迪斯的脚步声。而穿着黑色斗篷的塔纳托斯脚步轻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迷茫吗？突然进入这个世界。”在临近灯火辉煌的众神寝室，哈迪斯突然问道。
　　走在他背后的塔纳托斯愣了愣，低头回到道：“嗯。”
　　“不安吗？”
　　“嗯。”
　　“抱歉。”面前正是希腊神所居住的寝室，连门都是装饰繁复华丽的铜门。哈迪斯直视门上雕刻的狮子和蛇，说道，“现在靠我的力量和宙斯的力量，都没办法打破时空的界限送你回去。”
　　“这不是殿下的错。”塔纳托斯说道，“发动战争的是人类，不讲理的是赫拉、阿佛洛狄忒和雅典娜，犯错的是我弟弟修普诺斯，惩罚他的是宙斯，不小心的是我。这一切都不是殿下的错。”
　　像是理解了塔纳托斯这些拐弯抹角的话中的意思，哈迪斯伸手抚上自己的额头，露出一个淡极了的微笑。
　　他推开门。狄俄尼索斯抱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水果站在门口的料理台上准备酿酒。即便失去的神力、无法催熟水果和迅速发酵，身为酒神的他依旧对这项运动乐此不疲。
　　“哦，回来了？”狄俄尼索斯朝他们打招呼道，“尝尝我新作的果汁怎么样？虽然不是酒，但是味道还是一流的哦！”
　　“嗯。”哈迪斯走过去接住狄俄尼索斯递过来的杯子，转手递给塔纳托斯。
　　“尝尝吧。”哈迪斯说道。
　　举在兜帽前面的深红色液体在灯光下晃出迷离的色彩。塔纳托斯看着托着酒杯的那只手，忽然跪下，双手举过头顶，小心的接过酒杯。
　　“哦呀。”狄俄尼索斯单手撑住下巴看着这一幕，又戏谑地看着皱起眉头的哈迪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塔纳托斯，”狄俄尼索斯说道，“反正要呆在这里的，你不妨试试我们的礼仪。你看，我们见到宙斯时都没有行这样的大礼。”
　　塔纳托斯抬起头来，目光中带着几许不知所措。哈迪斯叹了口气。
　　“起来吧。”他冷冷地说道，“跟我来。”
　　“这间房间是你的房间。”哈迪斯带着塔纳托斯到希腊神聚集的寝室中一间空房里，说道，“阿波罗叫我转告你，草薙结衣，那个人类邀请你去参加明天的开学典礼。房间里有校服，你必须穿着校服过去。还有什么问题吗？”
　　“房间......”塔纳托斯盯着那说不定比宙斯变出来的云还要柔软的床，华丽的红色天鹅绒帘子，金色的柱子，停住了脚步。
　　“房间有什么问题吗？”哈迪斯加重语气道。
　　“不，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我不需要休息，哈迪斯殿下......”
　　“你不需要休息，但是被封印了神力的我现在等同一个普通的人类，我需要休息，没办法无时无刻照看着你。”哈迪斯皱起眉头说道，“暂时像一个人类一样存活吧。”
　　“......哈迪斯殿下。”
　　“怎么了？”
　　“哈迪斯殿下，掌管冥界的您根本没有必要学习人类的东西。灵魂通过收集、引渡、审判，进入地狱或者乐园，这样就够了。宙斯要是想要学习人类，以便对人类施以仁慈，不如叫他那两个好战的儿女——雅典娜和阿瑞斯来学习。为什么要您来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受罪？您为什么要答应他封印力量！”
　　“塔纳托斯。”哈迪斯呵止道。
　　塔纳托斯闭上了嘴巴，捏紧拳头，紧紧盯地面。
　　“坐下。”哈迪斯叹了口气，指着床铺说道。塔纳托斯怔了怔，走到床铺边上乖乖坐下。
　　“现在的时代里特洛伊战争已经过去了三千多年，而那时候的特洛伊战争也不像你印象中的那样悲壮。而几千年过去了，我与宙斯的恩怨也没有那么严重了。今天你也看到了，除了希腊神话的神，还有北欧、埃及、日本，当然，东方还有神秘的中华。而以往享用着人类的祭品，居高临下俯瞰人类的神越来越少了。几千年前我们与人类越来越亲密，导致几千年后我们的力量强弱由人类的信仰决定。”哈迪斯伸手摸了摸塔纳托斯的脑袋，就像在冥界摸那只依恋他的三头犬刻耳柏洛斯一样，“宙斯的意思我多少明白一点。虽然不满意他的霸道，但是如今，还能够凌驾在人类力量之上的神的确只能够以和人类打好关系才能生存下去。”
　　“闭上眼呼唤一下最初的创世神，你能感觉的到吗？”哈迪斯说道。
　　塔纳托斯闭上眼睛，轻声呼唤着他母亲的名字。
　　哈迪斯看着这个银发少年周身围绕着一股静谧的气息，笑了笑，喃喃道：“创世神的直系子孙......果然，和自然的联系更加紧密。”
　　塔纳托斯睁开眼睛，看着哈迪斯，摇了摇头。
　　“事实上，”哈迪斯继续说道，“希腊神话里的五大创世神——大地之母盖亚，深渊神塔耳塔洛斯，幽冥神厄瑞玻斯，夜女神，也就是你母亲尼克斯，还有原始的爱神厄洛斯——都已经陷入沉睡。这个世界正在逐渐移交给人类，神明的未来是什么样的，就连宙斯都不清楚。”
　　“所以......哈迪斯殿下就必须要学习人类的事情？”
　　“嗯。”哈迪斯收回自己的手，低低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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