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卿入我怀

作者:在下时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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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愕


      言语错愕不已,这是要卖身给他的节奏吗?

      她面露难色,环顾四周,问他,“您让我睡哪儿?坐着睡?趴桌子上睡?还是去您床上睡?”

      睡他床上?他倒也可以勉为其难,可她真的愿意吗?他环顾四周,沉吟片刻,“我现在命人给你搭床铺。”

      要不要如此说风就是雨?她说:“眼下天色已晚,就不要折腾了吧。我现在回去休息,明儿一早过来也是一样的。”

      他瞪着高深莫测的美眸,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了许久,把她看的头皮发麻。她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见他表情不耐烦地摆摆手,而后起身转进屏风后面去了。

      言语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他消失的方向,心说,真是个阴晴不定的熊孩子。她回去时唐晔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把他喊醒,他睡眼惺忪的望着她笑笑,说:“回来了,回来我就放心了,睡吧!”

      言语点头,微微一笑。心想:唐晔真是一个温柔而暖心的人,谁若是嫁给他,肯定会一生幸福。
      ……

      战事虽结束了,但还有一些后续的事要处理,因此并不能立即拔营回朝。言语既然要报恩,肯定得时时刻刻守在救命恩人身边,随时等候他的差遣。

      陆予骞这人,怎么说呢!

      他是个非常两面性的人——卸下他将领的身份,收起他威严霸道的脸孔,敛起他傲然迫人的强大气场,他就是一个长相漂亮的大男孩。

      嘴巴有点可恶,但为人大气不拘小节,开得起玩笑;脾气有点坏,但属顺毛驴的,轻轻的顺着他的毛摸摸他,他的臭脾气就消了;面对他偶尔孩子气的情绪化,她沉默以对,他反而主动向她示好。

      最初给他做使唤奴仆时,她确实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可就算再蠢笨的人,天长日久的做一份工作,渐渐也得心应手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对她指手画脚挑三拣四,不再摆着他不可一世的王爷架子。他们朝夕相处,在同一张饭桌上夹同一碟菜,竟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很多时候她被他的言辞举止搞得苦笑不得,可是又觉得同他在一起十分有趣快乐。日子一天天的过,他的伤口在慢慢愈合着,他们的关系也越来越熟稔。

      今日是六月初一,据说大齐人有一个节俗叫“过半年”。一向闲的筋疼了肉疼的郑王殿下,热情邀言语去附近的古州城里转转。

      传说这个节俗起源于提前过年规避瘟疫,自然状况的因素是因为五黄六月,暑热极盛,正是瘴疠侵入的时节。
      不过更多的应该是庆贺夏收、农间休息、联络戚谊等因素。这一日节俗活动热闹而多,敬天、祭祖、吃饺子、走亲访友。

      言语一听今日才六月初一,她又想到那晚跟陆予骞说,她七月里已过二十岁生日,顿时一阵心惊。
      这里和那边在季节上有差距,那边现在正好是国庆节阳历十月二号,言语的生日是阴历七月初五,所以她说已过生日。她来到这边后只觉得热,却不知道具体日期。
      那晚没考虑到时间差的问题,顺嘴说了那么一句,不过陆予骞应该也没多想,他大概是当她去年七月里过的二十岁生日罢,否则他应该会开口问她。
      毕竟虽然是个失误,却也不是一个能够引人可疑的错误。

      不管生日年龄问题,且说眼前。
      郑王殿下想去城中凑热闹,言语觉得可以看到完全没见过的节日风俗蛮不错,她蠢蠢欲动。
      问题来了,古州城刚从大齐国变为大昱国所有,且不说城中还剩多少百姓,就眼下来说,刚刚转换国籍的人民有心情过节吗?

      郑王殿下的想法简单直接,坐这儿想东想西有什么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言之有理,言语乐意随从。
      问题又来了,怎么去?
      言语不会骑马。除了上阵杀敌,其余的事在郑王殿下眼里都不是事。

      郑王殿下的两名随从挟辀驾车,他们两人随意的盘膝坐于后面。郑王殿下嘴里乐滋滋地说着,“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

      萍水相逢,相处时日也不长,郑王这种身份的人愿意把言语当做朋友,她那条感性小神经被感动的活蹦乱跳。

      一切问题解决完毕,两人准备出发。这时恰巧陆予骞从他的营帐里走了出来,他远远的喊了言语一声并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言语还未行动,仗义的郑王殿下一马当先拦在了她面前。言语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她笑着对郑王说:“王爷,不用担心,我已经学会怎么跟他和平相处了。”

      得到郑王殿下允许,言语一路小跑到陆予骞身边。笑意吟吟地问:“王爷,有何吩咐?”

      这几日他清早起来后,第一时间便能见到她。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仆婢,很多时候他不开口,她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不过对于他要求的事,她做的还算不错,体贴细致处处透着温暖。
      惹烦了她,臭脾气上来像冲天炮,若是拿捏得当的话,就会发现她是个性子温软有趣的姑娘。只要不触碰她的底线,她的包容心会无限大,也懂得迁就别人。

      她口口声声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这几日的恩报的还不错,结果今日清早他左等右等不见却迟迟不见她出现。
      差人去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来人回报说她跟老八在一起。
      陆予骞有点不高兴,“为什么今日没来?我的伤还未痊愈,你不能言而无信。”

      言语一早醒来是想去陆予骞营帐里请个早安,顺便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报恩来着。谁知她走到半路上被郑王殿下喊去了,陪着郑王用完早饭,两人又为出行的事准备许久,就到了现如今陆予骞亲自来讨要恩情了。

      她一脸抱歉地说:“对不起,今早临时有事没等及时过去,以后我一定注意。”

      陆予骞眼底高深莫测,喜怒不明显。他下巴一扬,努了努不远处休闲的盘坐在马车上的郑王,问道:“你的事就是陪他折腾那玩意儿?”

      言语顺势回头看了郑王一眼,笑着点点头,“嗯。郑王说今日‘过半年’他要去古州城里转转。”

      为了讨好救命恩人,临了她又加了一句,“王爷,您去么?”

      陆予骞没想到言语能主动邀请他。去么?今日没重要军务,出去逛逛顺便查看一下现如今城中的情况倒也不错。
      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暂且在这里等我一下。”话毕,他转身进了营帐。

      片刻后,帐帘被人从里侧掀开,言语无意中一转头瞥见眼前的人,瞬间直了眼。
      入眼处的翩翩佳公子,亮泽的头发用一枚色泽莹润的玉冠束着,身着象牙白绸缎直身,交领处袖口处绣着雅致的竹叶暗纹,腰系玉带。看到言语直愣愣的看着他,他眉目温和,勾起唇角冲着她微微一笑。

      简直了!哪里来的这么一位丰神郎朗若霁月清风,眉目俊雅无双如诗如画的如玉公子。
      他这么朝言语微微一笑,她觉得她可能要得花痴病了。她双眼冒红心,毫不含糊的夸赞道:“王爷,您这么穿衣真好看,清风朗月般干净清爽,走出去绝对迷倒一大片大姑娘小媳妇。”

      被夸赞之人似乎并不领情,他大掌一挥拍上言语光洁的额头。“啪”的一声,言语被他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踉跄往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听到他语气清冷地说:“少说废话,我是为了方便出行。”

      难得有兴致拍回马屁,结果马屁拍到马腿上了?言语表情讪讪,低低的“哦”了一声。

      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直白的夸他,他心里觉得好笑。刚是故意逗她的,他忍笑撩袍往前走,走了几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一个念头从脑中闪过,他停下脚步转头饶有兴趣的问身边的人,“异性本来就相吸,男人能迷倒女人算什么。你说我这么穿好看,那能迷倒你么?”

      言语闻言满脑子大叹号,丞王殿下要达到的迷人境界果然不一般,绝对的非同凡人。
      这种情况下要她如何回答是好呢?
      男人迷倒男人,应该就像她看那些漂亮的女明星时的羡慕心情是一样吧?
      她表情诚恳的点头回答道:“能,如果我是女人,一定对您一见倾心。”

      这句话别扭是别扭了些,他听得倒十分受用。他如画的眉眼间升起浅浅笑意,像揉捏他母亲那只雪白绒球似的哈巴狗一样,轻柔的捏了捏她脖颈后侧,手感果真不错。

      言语被他突如其来的触碰吓了一跳,抬眼看看他。他表情戏谑的勾唇一笑,语调波澜不兴地说:“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希望有一日你能变成女人。”

      言语一听,瞬间石化,呆若木鸡。

      绿树、青草、各色野花一一从眼前掠过,头顶高悬的烈日火热的蒸晒着皮肤,空气里充满了原生态令人陶醉的美好气味。三人往古州城内赶去,陆予骞没有单独骑马,而是和他们一同坐车。

      郑王和言语面对面坐着说话,和言语并排而坐的陆予骞一直保持沉默,安静的做倾听者,更准确的说他应该是闭着双耳神游太空状态。

      他屈膝而坐左臂随意的搭在膝盖上,右胳膊闲闲散散地搁在言语的身后。车身晃动言语被迫后背撞上硬邦邦的车壁时,正好能借由他的手臂帮忙挡一下。
      丞王的手臂给她做人肉靠背,她有些不好意思,回头看了几次,可是他一直若有所思的望着远处,似乎没有察觉到。
      被利用的人都不说什么,她这个享受之人装傻卖呆好了,反正等他被撞疼了,肯定知道抽回手臂去。

      “知了,知了”一声接一声不断的蝉鸣,配合着郑王殿下抑扬顿挫的语调,听着他不着边际的闲言碎语,虽是呱噪了些,但因身边还有另一个人存在,陆予骞觉得一路行来也不算煎熬。

      当初齐军战败昱军进城后,并未出现大肆烧杀掠夺的现象。陆予骞下令,古州城百姓愿意离开的可以安全离开,不愿意离开的今后归属大昱不得有二心。

      马车将要进城,言语对古州城的一切都不了解,在她的想象中城中应该是一片惨淡破败的场景,刚刚被战争洗礼过的地方,令人很难往光景美好方面去想。

      结果来到城里一切都出乎言语的预料,完全没有她想象中的场景出现,街上人来人往,繁华热闹应当不减当初。

      进城后他们弃车步行,也许是因刚刚经历过一场残酷血腥的战斗,人们心中对美好与安宁的向往愈加强烈。昱军掌控下的古州城节日气氛浓重,空气中似乎都充斥着欢庆喜悦的味道。

      “我以为看到的是一个被战争洗礼过后惨淡萧条的城池,没想到是这样一副光景,百姓能如此安居乐业都是两位王爷的功劳。”言语环顾四周后由衷的感叹道。

      言语这话郑王殿下听着心虚,因为他并未出过多少力,要说治理有方还是他九弟有本事。

      对于言语的这番话,陆予骞听起来比先前夸他迷倒一大片大姑娘小媳妇受用多了。
      他眼睛里浮起一抹浅浅的得意之色,平静低沉的嗓音中夹带着一丝柔软耐心,实事求是的缓缓说道:“你看到的热闹安宁只是其中一面,古州城八个城门,当时主攻的是于此处相对立的另四个城门所在地,这边并未受到多大波及。如果此刻去那边看看,也许你是另一番感想。”

      言语听后若有所思,她又问:“一般情况下,胜利军攻入城后都会烧杀掠夺,以显示自己的权威令人惧怕,甘愿沉浮于脚下,你为何没有这样做?”

      陆予骞闻言,略微有些诧异的微微扬了扬眉,嘴唇轻轻往上一挑笑了。他轻轻地拍了拍言语的肩膀,戏虐的打趣道:“这位公子,请教问题要付银钱的,你拿什么回报我?”

      言语偷偷的鄙夷地觑他一眼,心想,这行军打仗的怎么跟个生意人一样精明,处处想着付出就要讨回报,还真是半分亏都不肯吃。她笑笑,谦卑诚恳地道:“银钱我暂时没有,眼下只要王爷看得起,我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陆予骞嗤笑一声,挨在言语身侧的手臂又一次抬了起来,这回下手可真不轻,言语脖颈后侧被他用力捏了一把。他毫不留情面的敲打她,“要知道,光说不练可是假把式啊!”

      言语吃痛缩了缩脖儿,歪头看向他,表情讪讪,被人戳中心思有些心虚。她厚着脸皮笑说:“来日方长,肯定不能光耍嘴皮子。”

      她话音一落,陆予骞眸光熠熠的笑了。

      在言语看来他的笑容有那么一丝战胜后的满足得意,又有些高深莫测的意味。
      紧接着就听到他不急不缓地开口道:“要令众臣服,暴力是一种手段,但从来不是最好甚至是最无能的法子。当然,如果上升到两国之间的防御争斗,就需另当别论了。
      实际上对于大多数无官无爵的平头老百姓来说,天下是谁的对他们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他们没有力缆狂澜的本事,他们所要的不过是一日三餐饱腹,日子平安顺遂,不管自己身处大齐还是大昱,只要一家老小齐全平安,生活不必颠沛流离已然足矣。
      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脚下这边土地上,普通人家建一所遮风避雨的住所并不容易。自齐军战败弃城而逃那日起,他们已然是弃卒。如果忠全气节愤然离去,他们又能去哪里?
      他们无能力对抗大昱的金戈铁骑,如今大昱承诺善待他们,痛下选择的过程中必不可避有些心酸无奈,留下却是最好的选择。
      两国开战,城池土地是胜利方的战胜品,击取敌国皇室手中的权利归为已有是最终目的,并不是杀戮无辜不予反抗的百姓。”

      言语凝神倾听,逐句琢字思考他的话,不得不说他的话不花哨字字务实。

      吵架是增进感情最好的方式之一,发泄过不满又解决过矛盾后,两人对彼此的了解必当前进一大步。
      言语和陆予骞虽认识不久,但对他的性格了解却远远超越认识时间的限制,她觉得虽然偶尔他有低于他年龄的幼稚无赖行为,但其实他骨子里是成熟沉稳的。

      一路走来三人并排而行,言语居中间,她和陆予骞说话的时候郑王一直愣眼旁观。
      郑王一面观察,一面暗叹,他九弟今日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啊!
      要知道平日处理军务碰到搞不定的麻烦,他这位八哥向他讨教,他都是一副“笨蛋,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表情,敷衍了事三言两语的应付他。今日居然如此有耐心的一口气解说这么多,着实太难得。

      对于深知他们两人有矛盾的郑王殿下来说,关于陆予骞对言语的态度,他能想到是解释只有他九弟今日心情好,愿意与民同乐。

      往前又走了一段路后到了古州城最热闹的市集,由于今日过节,街上异常热闹,远远的看到人头攒动,街道两旁铺子林立,小买卖摊儿也不少。
      走到近处一看,有馄饨摊子,有卖各种各样小玩意的,有捏面人的,还有当街聚堆斗鸡的。

      郑王殿下贪玩,看到斗鸡的二话不说钻进了人群里。言语本来也想跟着过去看看,被陆予骞一把拽住了后衣领。
      她不明所以回头看他,他说:“那边人多杂乱,安全起见,你最好别过去。”

      言语并不想给别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既然他说有危险,那她乖乖的待在他身边好了。两人移步到树荫下乘凉顺便等郑王。

      “大昱人过‘半年节’么?”
      言语转头看陆予骞,亮闪闪的金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投射到他的身上,斑斑驳驳间他的脸闪动着金色的光晕,额头沁着细细密密的汗珠。

      他说没有,“大昱没有这个节俗,大昱六月初六有‘暴晒节’,这一日女人也会沐发。”他说话的间隙言语拽了拽他的衣袖,他虽不太理解她的举动,但还是随着她手下的动作往前迈了一步。

      言语看到他全乎乎的被树荫遮挡住后,心满意足地笑了笑。陆予骞心里觉得好笑,纳闷地看向她。
      言语心领神会,解释道:“刚你站的位置正好阳光被照晒到脸。”

      随着她说话,他回头看看刚才所站的位置。一束阳光直直的投射到地面上,形成一个圆盘般大小的光圈,风吹动树叶,光圈随之轻轻摇曳。
      陆予骞的心间似乎也被阳光直射进这么一个暖融融的光圈,伴随着她简洁明快的话语,轻轻的摇曳波荡。

      陆予骞转头去看她,首先进入他眼中的便是她暖意融融的眉眼。这汪纯净恬美的盈盈秋水撞到他心坎的瞬间,他忽然间明白,原来这些日子以来,他那些活见鬼的反常举动是因为喜欢。
      一个初碰情爱的男人对心仪姑娘的喜欢,他喜欢眼前这个萍水相遇,有着甜暖轻灵笑容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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