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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恨,是被你遗弃后,你给我最大的礼物
爸一脸微笑地走进门。古玲把电话挂了,她已经和同学聊了一个多小时了。盈看着电视,她对爸微微一笑,“回来啦。”
我看了爸一眼,冷冷地喊了声,“爸。”
“明天我要去出差,大概一个星期之后回来,这次我去海南,我回来给你们带礼物,你们想要什么?”
盈笑了笑,“珍珠项链。”
“爸,我要最漂亮的贝壳耳环。”古玲一把抱住爸的一只手臂,撒娇。
我看了一眼盈,她直勾勾地盯着我。
“落落,你想要什么?”
“哎呀,她都这么大了,别惯坏她了....”盈在一边说。
“我还不容易出差一次...落落,想要什么?”
“三个贝壳胸针。”我说着,上楼。
爸说出差时,我分明地看到盈眼神里略过一丝狡猾,她一定会在这几天想办法把我从这个家里赶走。
闹铃响起。我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准备去学校。
盈做了一份早餐,是给古玲的。我背上挎包,走过厨房,盈端着一杯牛奶撞了我一下,牛奶溅了我一身。
“你连路都不会走啊,没看到我手里端着牛奶?”接着她手了一句,“难怪你妈不要你。”
我怒视她,一把夺过她手中还剩下半杯的牛奶,往她脸上一泼,骂了句,“贱货。”将门一脚踹开,走出门。
衣服上的牛奶痕迹很明显,我把外套脱了,里面是一件黑色长袖T恤,然后,我把外套扔进挎包里。
到学校的那段路上,不时的有路人往我这里看,都初冬了,还有我这种人,简直是神经病。
教室里,终于有了一点温度,梅林看到我冻得发紫的脸和手,挎包里的外套露出一角,她打开挎包,上面的白色牛奶在黑色的外套上,显得十分惹眼。
“谁泼的?”
“那个后妈。”
“很冷,穿上我的外套吧。”熙若开始脱下外套。
“不用。”我说,“今天,我也没心情上课了。”说完,起身,跑下楼。
霜,落满了地,我一个人坐在一棵梧桐树下,画室里,有太多人了。我蜷缩着身体,真的好冷。
“冷了?”叶枫的声音,他把外套披在我身上,“你真胡闹,就穿这么少。”
“你不冷?”我问。
他摇头。“阿姨知道你这样不太好吧。”
“哦。”我看他把外套给我,去一点不在乎。“你真的不冷?”
“不冷。”他说,“去画室?”
“好。”我点点头。裹紧了叶枫的外套,他搂着我的肩,朝画室走去.....
推开门。盈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丝毫没有看我。我瞟了一眼沙发,古玲的书包,她肯定又出去玩了。
“喂,帮我倒杯水。”她说道。
我没理会她,换了双鞋,便想上楼。
“没听到啊,我叫你倒水。”
我走进厨房,随便找了个杯子倒满开水。
递给她,她一把夺过杯子,皱了一下眉头。“水这么烫,想烫死我啊。”
说着,开水向我泼来,我往后推了一步,开水还是泼到了我手上。刺骨的疼痛。我跑进厨房,用冷水冲洗着。
“怎么那么慢,帮我倒水。”
我忍了忍,我知道她再怎么对我,她也是我后妈。又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冬天还让我喝这么凉的水,想让我感冒啊。真笨,连倒水都不会,”她将杯子往桌上一放,又开始罗嗦,“谁要你,谁倒了霉。”
怒火爆发。那起桌上的水往她脸上泼,然后一巴掌抽上去。她也发火了,扯住我的头发。我下意识地用手指甲去掐她的手,她疼地放开我的头发。她将我按在沙发上,骂道,“贱种。”
她用手抓着我的手。
门开了。古玲跑进家门,然后叫了一声,“妈。”盈放开手。
我那起地上的挎包上楼,将房间门反锁上。
一个人坐在床边,左手上是盈抓的血痕,打开抽屉,里面有绷带和酒精。
“我迟早会还。”说着,一拳打在墙上的镜子上,碎片掉了一地,右手开使往下滴血,镜子的碎片上也是血。我轻轻舔着右手,血腥的气味,淡咸的血....
白色的绷带被血染红,我换了一块绷带,地上一的碎片和血迹我懒得管。看桌上的钟。6点。
盈还没起床。我下楼,出门。
无人的大街上,我像幽灵一样。一家已经开门的商店有点明亮,我买了包烟。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喜欢抽烟,也许,它能让我忘记一切,让我心里好受点。点了一支。吸了一口,我咳嗽了很长时间,将那支烟扔在地上。踩灭。随手将手中剩余的烟扔入旁边的垃圾筒。
走进学校,我把包丢在教室,跑去画室。
右手的疼痛让我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笔。咬咬嘴唇,继续握紧画笔....
难道?我真的要忍受这对母女一辈子?
爸出差的第四天。天空阴沉沉,一片片白色从天而降。我打开窗户。雪,很小。
“星期四。”我看了一下挂历,然后又躲进被窝里,我今天并不打算去学校。这样想着,就听见古玲的下楼声,听声音,她似乎很着急,要迟到了。
我没管她,继续睡觉。反正,昨天,盈自己回了娘家,今天古玲也不会回来。
下楼找吃的零食,才发现已经没有什么了。盈还真狠。
电话骤然响起。
我拿起,“喂,找哪位?”冰冷的口气。
“你说我找谁啊,”熙若叫道,“你又逃课?”
“怎么?这么冷的天难道叫我去学校?你在哪?”
“外面....”哆嗦的声音。
“哪?”
“快到你家了。”
“记得带零食。”
“知道了。”
挂断电话。我躺在沙发上,懒懒的。
门铃响了,开门。熙若哆嗦的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包零食。
她把零食往桌上一扔。就把湿的外套脱下。
“我到楼上帮你找外套。”我说着,上楼。接着拿了一件外套下楼,递给她。
她换上衣服,“你不出去玩?”
“去哪呢?”
“喂,去不去网吧?”
我摇头,不感兴趣。
“去溜冰场?”
“我不会溜冰。”
“那,”她看了我一眼,“去上课?”
我白她一眼,她一脸窃笑。
“能不能实际一点?”我说。
“行,去画馆。”
“不想去。”
“小姐,那你去哪啊。”熙若耸耸肩,接着她的手机响了,她向我示意了一下,告诉我是梅林打来的电话,叫我闭嘴。接通后,只听见梅林狂骂的声音,熙若把收集递来,里面的喋喋不休让我觉得温暖。
“梅林?”我开口了。
“等我喝口水,再说。”
“打电话来,有什么事?”
“不是我有什么事,我还想问你出了什么事呢?怎么?你们俩不想好啦,敢逃学....”
“梅林小姐,是你教会我逃课的。”淡淡地说。
“对啊,我是教会你逃课,可是我没教你逃学。”梅林开始上政治课了。我又把手机递给熙若。
“你们回学校。”梅林在电话那边高分贝叫着。
“你有什么权利?”熙若大吼。
“尽快回来!!!不然后果自负。”说完,挂断了电话。
“我们回学校?”熙若问。
“当然了,她的后果很严重。你不是不知道她学过几年柔道。最好别违背她。”
和熙若到了学校,已经是午休时间,教学楼内几乎没有人了。
“你们...”梅林从楼上冲下来,气势凶凶,“一上午不来学校,找死啊。”
“天冷,谁想起床。”
“好意思,还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
这时,叶枫跑上楼,丝毫没有注意到我们。他脸上分不清是汗还是雪化成的水。
“怎么?跑的那么急?”我抬头,看他不停地跑。
“是严然的时吧。”
“严然?”熙若一脸疑问。
“她找人打架,差点出人命,”梅林扫了我一眼“他是知道严然要被开除,就去找校长吧...”
进了家门。冷冷清清,盈坐在沙发上,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回来了。
“落落回来啦。”
“是啊,后——妈——”
她好没好气地说,“现在还是有一些不知好歹的孩子不知道喊妈。”
我笑了笑,“是啊,没人喊我妈。”
“你——”我可以看到,她气绿的脸。
“后妈,你还是别气的了,皱纹会多的哦。”我大笑几声,笑声毛骨悚然。
学校的一切,开始厌倦了。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没事做。
熙若右手转着笔还在记着什么。探头看第三排的梅林,身为班长,还真是以身作则,认真学习。
开始懒洋洋地扒在桌上。
“古落!”老师一声打破了课堂的宁静,“你来回答这一题。”
“二十。”我脱口而出。我知道此时历史老师的脸都绿了。
只听见一声“出去罚站。”
我“嚯”一声站起,无所谓地走出教室。
靠在教室外的墙壁上,我开始无聊地数着对面班级里的人数。
过一会,又从教师出来一个人,是楚婕,她也被弄出来了,靠在我旁边,“喂。”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有什么事?”
“如果你跟我,也许比跟严然好一点哦。”她笑笑,“你不可能不愿意,我想你一定很识趣。”
“我并不识趣。”
“那,不是我不请你,是你不识抬举。”
安静的走廊,只有我和楚婕。
我清楚地知道,我旁边的这个叫楚婕的女生混的不比严然差,而且一定比她更狠。
进门,爸坐在沙发上。“爸,回来了?”我说。
“落落,我带了三个紫色贝壳胸针,给你。”
“谢谢,爸。”我接住。
盈端着水果,笑吟吟地说:“你就给她买胸针,我的珍珠项链呢?”
爸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盈高兴地打开,“哎,还真漂亮。”
她立即就戴上。粉红的珍珠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出柔和的光泽,和盈粉嫩的脖子相衬。这样看来,难怪爸会在十几年前对她有意思了。现在盈依然很漂亮。
古玲也在爸面前跑来跑去。“爸,我的耳环呢?”
爸的表情一下僵住了,“那个,玲玲啊,耳环没有好看的,我给你带了一条贝壳手链。”爸拿出手链后,古玲撇撇嘴,好起没起地说“这种手链满大街都是,爸,你给姐姐买的胸针多漂亮,真偏心。”
盈在一边帮腔,“是啊,落落有三个胸针呢?就给玲玲一个吧!我想落落不会介意的。”
“那落落就给玲玲一个吧。”
我递过去一个,古玲高兴地戴上,“爸,妈,姐,好看吗?”她又说,“我还想要一个给我的好朋友,姐姐再给我一个吧。”
我没再理会她,这是我准备送给熙若和梅林的。
“落落,就再给玲玲一个吧。”爸又在帮古玲。
“这些我要送人。”我冰冷的口气使气氛开始凝固。
盈白我一眼,“真是小气,不就是一个胸针嘛。”说着,伸手来夺。
我紧握着手,她的指甲掐着我的手。
“好了,好了,下次,我给玲玲买。”爸是眼不见心不烦,上楼。
我也上楼。
洗完澡,路过他们的房间,听见盈责骂的声音,爸一直不说话,后来,他只说了句,“下次我一定买。”
站在门外,我笑笑,你们不会赢过我。
圣诞节。
早早地出了门,寒风吹着路两旁光秃秃的梧桐树,显得冷冷清清。
学校的早晨很宁静。
课下。
“落落,圣诞快乐!”熙若扔来一个布熊,我接住。
“还有我的。”梅林递来几条围巾,“喜欢什么颜色,自己挑。”
“梅大小姐就是有钱哦。”熙若带着逗笑的语气。
我笑了笑,选了一条紫色的围巾。
紫色的贝壳映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出神秘。“梅林,熙若。这是我爸从海南带回来的。”
“不错哦!”熙若伸手就拿。
“你还真是不自觉。”梅林拿了另一个。
“还说我呢,你也不自觉。”熙若将胸针戴在胸前,“咦,落落,你的呢?”
“放在家里了。”
几个隔壁班的男生手里拿着礼物,站在门外,示意叫我出去。
“有事?”我问。
“能不能帮我把这些给你们班的梅林。”
我拿着礼物进教室,她们有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看什么看,又不是给我的。”我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梅林,她一脸无语,“给我的?”语气很怀疑。
“难道会给我?”
“大美女就是不一样。”熙若开始笑。
“去死。”
叶枫站在他们班级的门外,满手礼物,他还在自我陶醉中。
我走过去,“圣诞快乐,哥。”他诧异地看着我,然后跑进教室,从抽屉里拿出一卷画轴。
“给你。”
我打开画轴,一幅秋日风景画。红如醉的枫叶,寂寞金黄的梧桐,衬着天边的暮色。
“谢谢了。”卷好画轴,“给你的礼物,一对这个。”我将地上的笼子拿起来。
他已经无语中,“兔子?”
“随便你怎么办,想吃就吃吧。”
我慢慢走回教室,留他一个人在那无语中。楼梯口,我停下脚步。古玲戴着那枚紫色贝壳胸针,梅林和熙若也戴着,她们在那僵持着。紫色贝壳胸针很显眼。
古玲瞟了我一眼,扯下胸针,扔在地上,“和你们戴一样的胸针,我还觉得丢脸呢。”
梅林上去就抽她一巴掌,古玲跑过去,准备抽梅林。但是,她是徒劳的。梅林抓住她的手腕,古玲都快哭了。
“梅林,放手。”我说,口气没温度。
梅林放开手,几个女生跑去扶古玲。
我轻轻拾起地上的胸针,已经多了一个小口,在贝壳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梅林,来一下办公室。”班主任说道。
梅林浅笑了一下,跟在班主任后面进了办公室。
“她不会出事吧。我今天看见你后妈带着古玲在办公室...”熙若说。
“昨天打古玲的事吧。”
“你后妈有没有怒视你??”
“我哪天回家她不都是那种表情?”
梅林一脚踹开教师的门,大女人主义地走向座位。班主任陪着笑脸跟在盈的身后。
盈开口了,“你昨天打了我女儿,我女儿还差点晕过去。”
我笑了一下,“真是娇气,一巴掌能打晕过去?”盈显然听到这句了,瞪我一眼。
梅林一向不把古玲放在眼里。当然,以她的性格,也不会把盈放在眼里。“说把,多少钱。”
熙若坐下,准备看一场好戏。
“落落,你说梅林会怎么做?”
“上去一巴掌。”
“怎么可能,我倒认为她会抽出钱向你后妈砸去。”
果然不出熙若所料。盈说了句,“仗着你钱多啊。”
梅林立即接了句“就是”抽出几张一百的,向盈砸去。
在班级里的学生都在看这场好戏。盈气冲冲地向班主任说着,“老师,这就是您教出来的好学生。”班主任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梅林的父母有钱有势。
古玲站在门外,她的处境的尴尬。
“我就不信讨不回公道。”盈扔下这句,拉着古玲,走了。
我拾起地上的钱,“小姐,知道你家有钱,但别浪费。”
“幸好她没要,不然这个月又要你们供应我了。”梅林轻松地笑着,“落落,这下你出口恶气了吧。”
“算了,你不怕她们‘回报’落落啊。”
“我无所谓啊,反正和她吵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回到家,盈开始做晚餐。我慢慢走进门,古玲瞟了我一眼,骂道,“野种。”
我知道她在说我,“也不知道谁才是野种。”盈从厨房里出来,扯住我的头发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天打玲玲的女生是你的好朋友。”
“那又怎么样。”
“玲玲。”盈喊着。
古玲站在我面前,“古落,我要让你还那一巴掌。”说完就开始抽我。
抽到第五下,我一脚踹在古玲的肚子上,她摔倒在地。我伸手去抓盈的手,但我一个人根本不是两个人的对手。盈按住我的手,古玲继续抽我的脸,边抽边骂,“你真是个野种。”
“你丫才是野种。”
她开始更用里的抽我,没打我一巴掌,我就会骂一句,“野种。”
大概打了有三十多下,我开始觉得脸上很痛。
这时,门正好开了,盈和古玲又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我起身。
爸笑了笑,“大家都在啊。”
盈起身,“你这个乖女儿打了玲玲,我刚才教训她,她不仅顶撞,还想打我....”
“快给你妈道歉。”
“她不是我妈。”
“道歉。”爸开始吼了。
“我才不会向这个贱女人道歉。”
“啪。”重重的一巴掌,“滚。”
那一刹那,我看见盈满脸高兴,和古玲的开学。
我出门,对着里面大喊,“古正寒,你真作孽,为了这个女人,你打我,老子再也不进这个家门。”
我的挎包被扔出家门。我笑,大笑,而且是嘲笑。
大街上,几乎没有人,只有我在游荡,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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