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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假象
下面的人没多久就被制住了，曼舞拍了拍袖子上，对着司清蕊微微一笑，“姐姐，看样子是损了兴致了，今日还是回吧，咱们改日再来。”
司清蕊点了点头，所有所思地看了眼曼舞，任她和琰烈领着出了闻雅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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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的时候一共两辆马车，曼舞自然是和琰烈一起。回去的时候，依然是那么分。
坐在马车上，曼舞一瞬不瞬地看着外面的景致。可惜，景致再好，也没有入得曼舞的眼睛。
曼舞心绪万千，实在想不出来那些人是干嘛的。若说是和假面的那个什么宝藏有关的，那假面也太领导无方了吧。出了一个兰芝搞背叛，现在又莫名其妙出了一些人。再者说，假面那么厉害，如果真的是他的人，他没道理在刚才不出来的，毕竟假面于她，都是暗中保护，应该不会在这种场合还不出现。
但是，又不像是太后的人。暗冥庄的人没道理那么不顶用，三下两下就被收服了，根本不成气候。太后要是想在这个当口弄死她，没理由派这些个没什么大用的人出来。这样反而会打草惊蛇……
难不成，还另有其人？也许，是襄王？可是襄王就更没道理了，大家互惠互利，他有什么立场去差使人来搞刺杀？况且，襄王那么危险的人物，怎么可能派出这种人？就算是借刀杀人，也不可能用这些人的呀。
啊啊啊，不是吧，怎么那么复杂呀？到底是谁？
曼舞头疼地掐着太阳穴，倦怠地靠到了车壁上。这路上的人还真是多，马车行不快，颠得曼舞有些难受。曼舞望着外面，不禁把思绪放远，一瞥之下，脸色稍微一怔。那一身白衣的人，不是墨子谦吗？
曼舞定睛再看，却是根本没了人影。曼舞低下头，勉强牵了牵嘴角，定是看花眼了，子谦现在还在战场上呢，更何况，就算他回来了，也应该在宫里。
说到墨子谦，曼舞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些日子和琰烈在一起，受到的震惊已经够多的了，她实在没有那个狠心在这种时候去伤害琰烈。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墨子谦根本不在她身边，要是他在，又该是如何反应？
她记得他说过，要是宫里再留不住了，他就带她离开。有的时候想想，他的提议还真的是不错的。可惜，对不起琰烈……
曼舞的脸色时阴时晴，晦灭不明。琰烈在一旁看的心里隐隐有些不悦，似乎又有些酸楚。
马车刚颠了一下，琰烈便再也按耐不住，猛地把曼舞搂进了怀里，喃喃道：“你说过的，和朕在一起的时候不想别人，你说过的……”
曼舞愣了一愣，心里一紧，马上用力搂住琰烈的腰身，定定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在想，刚才的那些人是哪边的人而已。”
曼舞用力蹭了蹭琰烈的胸口，抬起头，坚定又轻柔地吻了吻琰烈的唇，“烈，别多想。”
琰烈犹疑不定地揽住曼舞的腰，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脸埋在曼舞的劲窝里，稍显落寞。
曼舞暗暗骂了自己一通，明明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还要在他面前露出这种表情。
转转悠悠到了宫门口，曼舞没来由灵光一闪，推开琰烈，正色看着他，“烈烈，你用了多少人保护萧儿？”
琰烈被她问的一愣，蹙眉想了想，似乎也是想到什么，立刻对外吩咐道：“快回凤翔宫！越快越好……”
“可是陛下，已经到了中门了，里面不能有……”
“别废话，朕说可以就可以，快去。”琰烈面色不佳，焦虑地看了曼舞一眼，又立刻道：“吩咐后面的，将使者们送回凝香宫，小心伺候着，不得有闪失。”
那人应了一声，对宫门口的人吩咐了几句，扬鞭一挥，驾着马车匆匆赶往凤翔宫。
曼舞被他的神色弄得心里紧张兮兮，脸上也露出了惊慌的神色。琰烈轻轻拍着曼舞的后背，柔声哄道：“没事的，不会有事的，放心。”
曼舞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更是焦灼不安。但愿，只是虚惊一场，萧儿不会有什么闪失……
匆匆到了凤翔宫门口，也不要琰烈扶，曼舞径直跳下了车。慌慌张张地往里面跑，越过了那条不算窄的河面，进了栖梧殿。
殿里什么也没有变过，只是清冷的过分。曼舞心里一紧，一个一个殿找了过来，一个人也没有。
琰烈也进了殿，正巧和匆匆忙忙出来的曼舞撞到了一起，“曼儿，你没事吧，疼不疼？”
“没了，里面没人！”曼舞惊慌失措地抓着琰烈的衣襟。
琰烈眉头微微一皱，继而松了开来，安抚道：“曼儿，别慌，没事的。应该没事，大概是小白她们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玩了。”
曼舞一听，愣了一下，马上松了下来。关心则乱，果然是真的。
曼舞由琰烈抱着一会儿，歇了一口气，但是心里终究是惴惴不安，央了琰烈出去寻。
琰烈想了想，大概也是不放心，点了点头，和曼舞一起出去了。
找了人问了才知道他们正在锦园，曼舞心里安心不少，立刻和琰烈赶到了锦园。
果然，到了园子里，就看见琰萧抱着琰榕坐在亭子里看书，小白她们在旁边伺候着。石桌旁边还坐了一个女子，正在弹琴。曼舞细细打量了一下，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个人应该是上次选秀上学跳舞学的最出众的。啧，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
曼舞凛了凛神，有些警觉地看了她一眼，干咳了一声。琰萧闻声转头，看见曼舞咧嘴一笑，抱着琰榕噔噔噔噔就到了曼舞旁边，“妈咪，你回来啦？”
曼舞松了一口气，蹲下身，伸手抱过琰榕，露出慈爱的笑容，“萧儿，今天乖不乖？”
“呵呵，萧儿一直很乖呀。”琰萧露出憨憨的笑容，挠挠脑袋，闪亮的眼睛，分外璀璨动人。
曼舞微微一笑，待要说话，那个女子就已经走到了身前。“情衿见过陛下，陛下万福圣安。见过宸妃娘娘，宸妃娘娘玉体金安。”
“免了吧。”琰烈挥了挥手，作势虚扶了她一把。
曼舞正了正色，站起身，把琰榕交到了琰烈手里，顺带拉住琰萧的手，转而对她笑道：“多谢妹妹帮忙照顾萧儿和榕儿了。”
“臣妾出来走走，碰到雍王殿下与榕歆公主，顺便和他们小坐一会儿罢了，实在当不得娘娘这一声谢。”情矜福了福身子，眼神微一瞥面前两人，低头笑道：“既然娘娘和陛下在此，情矜就先告退了。”
“好，下去吧。”
“情矜告退。”情矜应了一声，又是行了礼，退了两步，侧身往旁边的小径去了。
琰烈的眼神微微一动，目光随着情矜，直到再也看她不见。
曼舞眯起眼看了看，又低下头。情矜，看她的处事作风，圆滑精练，是敌是友根本分不清。记得当初选秀的时候，就已经下了心要留意，无奈自己的事情多，根本没顾得上她。到如今，来了那么一出，倒专门像是做给她看的。是不是，在提醒她，不要忘记有她那么个人呢？
再者说，方才琰烈看她的是什么眼神？怎么好像是有什么猫腻似的。曼舞甩了甩头，倒不是说她有什么复杂的想法，只是猜不透琰烈心里想什么罢了。
“曼儿，回去吧，风大。”琰烈一手抱着琰榕，一手揽过曼舞，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琰烈身上的气息笼罩着曼舞，那样镇定不迫，又不容拒绝，这才是他的本色吧？
曼舞心里一紧，立刻抬头冲他一笑，“坐会儿吧，有些累了。”
“好吧。”琰烈搂着曼舞往亭子里走去。
琰萧不明所以地看着琰烈和曼舞，慢慢走回了亭子。看到旁边的鸟架子，立刻端到了曼舞面前，笑道：“妈咪，我拿了那两只小鸟出来透气，它们可真好玩，叫起来的声音可好听了。”
“是吗？”曼舞笑着摸了摸琰萧的脑袋，转眼看向那两只火凤凰，啧啧，小鸟?还真是很形象的称呼……
琰萧很用力地点了点头，银狼在他身边跑的欢快，丁零当啷的声音逗得琰榕咯咯直笑。
琰烈把琰榕递给曼舞抱着，径自端过新泡的茶，眼睛一瞥桌上的书，淡淡笑道：“萧儿这看的是什么？”
“这个是妈咪写下来的，好像是什么守则。”琰萧吐了吐舌头，捧过书，对着曼舞一笑，“妈咪写了三本，这个是入门的，妈咪说，还有两本要到以后再看。”
“哦？曼儿，你写的？”琰烈抿了一口茶，不置可否地问道。
曼舞挑挑眉，应道：“是呀，我写的。有些东西，还是简化了再给萧儿看好了，免得他半懂不懂，学的不扎实。”
“如此甚好，曼儿有心了。”琰烈放下杯子，伸手握住了曼舞的纤纤柔荑，“朕真想看看，曼儿会为朕培养出如何了得的孩子。”
曼舞牵了牵嘴角，又听他道：“曼儿为朕生个孩子吧，哪怕，一个也好……”
曼舞蹙了一下眉，刚要抬头，他揽着她腰的手就紧了一紧，“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曼舞呼吸一滞，正要开口，琰萧就歪着脑袋问道：“妈咪肚子里不是已经有个宝宝了吗？父皇说的话好奇怪……”
曼舞看一眼琰萧疑惑的样子，实在不忍心给他泼冷水，摇了摇头，应道：“是呀，你父皇累成老糊涂了。”说罢，不忘记嗔了琰烈一眼。他的眼中闪动着宝石般的光华，灼灼却是深不可测。既剔透，又深邃。
曼舞别开眼，定定看着琰萧，“萧儿说说，倒是想让妈咪给你添个弟弟还是妹妹？”
“弟弟！”琰萧咧嘴一笑，手不自觉地抚着旁边蹲坐着的银狼，“要是生个弟弟，父皇就把皇位传给他。等萧儿长大了，就好好辅佐他，让他成为辉阳最伟大的帝王。”
曼舞一滞，转回头去看琰烈的表情。琰烈面色没有任何的不对，反而微微淡笑，好一副慈父的派头。那眼里的柔和，像是能把人化了似的，曼舞恍惚以为看花了眼。
“不过，妈咪要是生个妹妹也好。”琰萧嘿嘿傻笑，“生个妹妹一定和妈咪一样漂亮，以后我就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她一定是天底下最最漂亮的妹妹！”
琰烈哈哈一笑，摸了摸琰萧的脑袋，手落到了他的肩膀上，承诺道：“就如你所说，生下了弟弟，就立他为太子，生下了妹妹，就立刻封为天下第一的倾城公主，让你好好护着她。”
“烈……”曼舞怔怔地叫了他一声。他是疯了吗？明明知道她肚子里什么也没有，更何况，更何况，还有琰渊这个太子在，他在搞什么啊？
“曼儿，你听朕说，这道旨意，一定会有效，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是你为朕生的孩子，朕都会履行这个承诺。”琰烈目光灼灼地看着曼舞，把她揽得更紧。
曼舞紧紧靠在他的怀里，几近透不过气来，耳边只有他的心跳，一切都变得不自然起来。只要是你为朕生的孩子，朕都会履行这个承诺？曼舞闭了闭眼睛，无比地乏累，若然，真的能什么也不想，就好了……
“你不过去看看她吗？”假面隐在远处的一棵树上，淡淡地问着旁边的人。
“不了，这里看看她就可以了。”声音清冷如斯，不是墨子谦是谁？墨子谦怔怔地看着亭子里其乐融融的几人，心里也不知想了些什么。
“有时候，看到的未必会是真的，你应该明白的。”假面的口气略带揶揄，顺势拍了拍墨子谦的肩膀。
墨子谦一挑眉，牵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别告诉她我来过。”
“嗯？”
“我不要她难过。”墨子谦微侧过头，看了假面一眼，“更何况，你也不会允许我让她难过。”
“……”
墨子谦跃下树，跳到了另一边的高墙上。假面身影一动，落到了墨子谦面前，“你这是何苦？”
“放心吧，我一定能救她。我想我找到方法了……”墨子谦笑得益发温柔，苍白的脸上，竟然生出了别样的神采，“只要再等一等，就可以救她了。”
“你别说胡话了，你现在去找她才是对的！”假面微叹了一口气，垂着的手，握了握拳头，“别让他难过，我不一定会帮你保密。况且，她总会知道的！”
“我相信你。”墨子谦没再多说，一跃跳下了墙，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假面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转眼看向亭子，又是重重一叹，“曼舞，你真的快乐吗？瞒着你的下场，是让你快乐，还是更难过呢？”
呵，万事皆空，一切都是假的吧？到了最后，你只会更难过，曾经的快乐，又算什么？墨子谦啊墨子谦，你到底是在护她，还是在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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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更了撒……
晕个，愚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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