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

　　“这万把年来，飞升，可是比当初容易多喽！以前每千年只能飞升七八个人，如今，每千年约莫能飞升二十来个。”头发已白，命不久矣的元婴老修士叹了口气，挨个儿点了点面前小萝卜头的额头，“要趁着现在，努力飞升呐！”

　　年幼的苏常瞪大了眼睛，用力点了点头。

　　老修士死在几个月后的雨天，还不太了解生死的苏常跟着出了殡，懵懵懂懂地跟着哭，然后奶声奶气地站在老修士坟前发誓：“等我有一天飞升成了仙人，一定来复活你呐！”

　　当然，这都是三万年前的事了。这三万年里头，别说是那老修士的坟莹早就无迹可寻，就是苏常的家乡，也早就消磨在这数万载的江河改道、山峦易貌里头。

　　若非要说有什么不曾变的，那便是，苏常他仍旧在修仙。

　　从背着一个小包裏爬上天河山的纯真少年，到天河门受尽折辱一个扫地弟子，而后是天河门叛徒，再到著名魔头穹水邪修，最后晋身大乘期修士之后，世人倒是无论正邪，通通恭敬地称一声“穹水尊者”。

　　三万年太漫长，最初修仙的缘由早就湮灭在漫长的记忆之中，一点也不剩。好在这近五千年，也不曾有人再斗胆问一声：
　　“尊者，您为何要修仙？”

　　所有人都是充满敬畏地看着他，带着近乎谦卑的神色，恭祝他即将飞升的事实。

　　我，终于要飞升了。
　　苏常近乎快慰地叹息了一声，看着天际为他降下的那道接引仙光，从容地踏了上去。

　　他不期然想起万载时光里，什么时候有一个老人，期待地看着他说，要努力飞升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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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万年来咱们餐馆的客人变多了，以前一千年杀个七八只就够，现在得二十只。”对人类而言彻头彻尾异形的巨大跨位面生物麻利地从它们的养殖场抓出灵气最丰盛的修士，摔到砧板上，一刀把头切了下来，“幸亏存货还够多，咱们养的这些也争气，长得快。”

　　和人类从猪圈里抓出努力长得最肥硕的猪，送到屠宰场，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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