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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公主
庆平公主与吴绫都知道婆婆的脾气,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若是有礼相赠送,那就是喜爱的意思了。
接着,吴家两个女孩又转身给林皎与庆平公主问安。
庆平公主有心帮助吴绫,当即笑着说道:“快抬起头来给我看看,那日我听宝玉说起你们两个,她说婶婶家的两个妹妹都是天仙似的美女呢。”
吴浓和吴苑便微微抬起头来看着庆平公主,公主穿着天青色的华服,未带冠,只是梳了飞仙髻头上插着两支如意金攒,额前坠着凤头钗的吐珠,面白和蔼,嘴角微微上勾,眼角微微眯着,与宝玉郡主生的有五分相像,只是乍看之下脾性是无一分相同的,若看她的打扮谈吐是绝看不出她竟是个公主的,只是通身的尊贵气质无法掩盖。
庆平公主乍看两个女孩面容,也是一惊,貌美的女子庆平公主见了不知凡几,富贵堆里的女孩金堆玉砌着长大,没有几个是丑的,可是吴家这两个却是实在的好看。
单看自己的弟妹吴绫便知这两个女孩也应该是不俗的容貌,这两个女孩细看都有几分吴绫的影子,这影子在吴苑身上更加明显一些,细长高挑的身姿,尖尖的瓜子脸,细长的眸子,充满了灵气,这个吴苑虽然还没有吴绫的韵致,但是想必,吴绫年少时就是这个样子了,庆平虽然感叹造物主的神奇,血脉的延续。
可是更让她惊讶的还是
那个叫吴浓的小姑娘,樱花雪似的面庞,鹅蛋脸上还有小孩子的婴儿肥,明眸皓齿,红梅染了似的小小嘴唇,精巧的组合在一起,青丝垂臀,红衣青丝,既纯情又艳美,好一个清绝艳美,就像是花神投胎了似的,还只是个小女孩,便有如此美貌。
无怪呼一向谨慎的弟妹,都忍不住为她图谋未来了。
庆平公主暗暗吃惊吴浓的美貌,下意识的看了丈夫一眼,却见他并没有看着两个女孩儿,而是与自己的婆婆说话,不知为何感到莫名安心。
“果然是天生地养似的灵气才能生就这样好看的女孩。”庆平公主夸赞了两句,便从旁边婢女的手里拿过两个包金的锦盒递给吴浓和吴苑。
两个锦盒别五二致,一模一样,两个姐妹道了谢,退回吴绫身后坐着。
过了一会儿,老夫人身边那仆妇回来了,拿回来两个锦盒,果真一个红色一个黑色,老夫人亲自看了确认是她指定的那两个,便点了点头,由那个仆妇交给两个姐妹。
两个女孩接过锦盒,又再次道了谢,老夫人不耐烦似的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多礼。
吴浓发现这个老夫人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不喜欢说话,朴素,但是却很有威严。
与吴苑对视一眼,吴苑也是如此做想,两个姐妹偷偷眨了眨眼,似乎有了共同的小秘密一般。
庆平公主今日是真的很给吴绫面子的,送了礼物她又说:“弟妹平日里也不要太拘着这两个小美人儿了,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活泼的时候,可不要在咱们侯府拘束着了。”
吴绫从善如流:“还是想让她们两个学好规矩礼仪的。”
庆平公主掩唇而笑:“都说弟妹的娘家最看重规矩,我看她们俩的规矩也不比咱们京中的那些个贵女差,何必还要为难小姑娘们呢。”
吴绫还待说什么。
庆平公主却拍手一笑:“恰好安阳姐姐过几天要办宴会,她是最喜欢漂亮小姑娘的,不如明天我们两个也去凑个热闹,就带着这两个小姑娘,让宝玉也去,那里小姑娘多,也好让她们交几个闺中好友,省的在京中无人说话,感到寂寞呢。”
林皎也点了点头:“安阳公主的确喜欢漂亮小姑娘。”
吴绫觉得不妥,还待拒绝。
庆平却说道:“我早先和姐姐说了我的弟妹带回来两个娘家的女孩,我是听宝玉说过漂亮的,便夸了两句,安阳姐姐就挂在心上了,最近还曾经想起,想要见上一见呢。”
若只是庆平公主的提议,吴绫还可以拒绝,那么安阳公主想见两个女孩的话,就肯定是不能拒绝的了,安阳公主纵使是想见当今的圣上,只怕圣上也是会笑着给几分面子出宫的罢。
安阳公主是先皇的第一位公主,从小就极其聪慧,饱读诗书,更善骑射,深得先皇喜爱,京城民间传说如今的圣上登基,也有安阳公主的功劳,所以如今的圣上与安阳公主虽然不是一母同胞,感情却非常深厚。
圣上登基不久,安阳驸马便不幸早殇,圣上怜惜妹妹,为她在皇城边上建造一座公主府,更准许她不需通报就可以进宫,甚至不用对君王行跪拜礼。
可谓皇恩浩荡,安阳公主没有驸马,便时常举办宴会,唤来贵族家中的女子妇人,或与她对诗赏花,又或着弹琴饮酒,她的宴会十分雅致,京城中的贵族女子皆以被安阳公主邀请参加宴会为荣,这也成为了一种令人津津乐道的风尚。
吴绫只好顺势答应,带着两个女孩儿回了三河居。
因为今日得到了夸奖,吴苑活泼了许多,她见姑姑沉默不语,路上也没有外人便问道:“姑姑,安阳公主真的像传闻中的那么厉害吗?”
吴家故地对京中传闻不多,吴家的女孩们却也曾听说过安阳公主,传闻,安阳公主是京城中最漂亮的女人,也是最有权利的女人,她满腹才情,却早年丧夫,因为无法忘怀驸马,曾经在驸马的墓前发下重誓,终身不嫁二夫。
这样传奇一样的女人,在那小小的故地,所有的女孩都向往着安阳公主才情,羡慕安阳公主的美丽,崇拜着安阳公主的忠贞。
吴苑和吴浓自然也不例外,她们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可能会见到那个仿佛活在传说一样的公主。
吴绫听着侄女的疑问,思索着如何作答,吴浓侧首看了眼姑姑,姑姑的脸上,并非全是喜悦。
“你们见了便知道了,在公主面前可要记得有规矩。”
“是。”
见一个自己崇拜的人,该用怎样的姿容,吴浓想穿自己在家时带来的衣裳,与桐交流了一番。
桐微笑着看着吴浓,她是觉得吴浓怎么穿都好看的,可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她低着头说:“奴婢想,二夫人是希望您穿新做的衣裳的。”
吴浓发现桐每次要说一些违逆她意思的话时就会摆出低下的姿态,吴浓听懂了她的意思,却巧辩:“我自家中的衣服也是新做的呀。”
桐垂眸,神色莫辩:“拜见安阳公主是庄重的大事,小姐不如去问问二夫人的意见,岂不是更好吗?”
做长辈的照理来说是要给些意见的,吴绫也有这种想法,她是亲自来的,青笙托着托盘跟在她身后,走到门口时便听到了吴浓与桐的对话。
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桐听到声音,便去开门,见到吴绫马上福身问安。
吴绫抬了抬手,让她自去忙碌,自己抬了帘子进屋去,吴浓正坐在铜镜前等着桐回来。
“我听说,你有事要请教于我?”
听到声音,吴浓立刻转身:“姑姑,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和苑儿?”吴绫坐到吴浓身边,抚弄她的长发,继续那个问题:“你有事问我?”
吴浓犹豫着该不该说,垂眸不语。
吴绫又看她的妆镜,见到许多自己不曾给她准备过的小玩意儿,便说:“为什么不说?”
知道是瞒不过姑姑的,吴浓呐呐开口:“我想穿母亲为我新做的衣裳去安阳公主的宴会,您觉得怎么样?”
吴绫抿唇而笑不语,吴浓便以为是可以考虑的,她匆忙站起来去寻衣裳,长长的外袍裙尾托了一地,无上的美丽。
翻箱倒柜寻了母亲为自己做的新衣,吴浓抱着到姑姑身边,扯开了展示给姑姑看:“姑姑您看。”
沈氏为自己女儿做的衣裳,大多用浅嫰的颜色,上面缀着价值不高却精巧的珠宝,很符合小姑娘们的审美观,吴绫仔细看了那些衣料,她知道自己的弟妹肯定是用了自己最好的布料给吴浓做衣服的。
“都很漂亮。”吴绫把拿着衣裳放到一边。
“那我可以穿这些去宴会吗?”吴浓期待的看着姑姑。
吴绫的手抚过那些华美鲜艳的衣料,然后在吴浓期待的眼神中,缓缓的说:“不行。”
这其实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吴浓还是问:“为什么?”
吴绫深深呼吸了一下,闲适的看着吴浓:“我以为你该知道答案的。”
吴浓一窒,她的确隐约的知道的。
吴绫摆弄着吴浓的衣摆,就像个母亲一样,她说:“你以为你穿着你母亲给你准备的衣裳就不是寄人篱下了?你想做吴家的小姐,却不想做客居侯府的吴小姐,是吗?”
虽然难堪,姑姑却全说对了,吴浓难堪的点点头,她想以自己本来的样子去见自己崇拜的人,而不是被姑姑包装打扮过的样子去见公主,那样的话,吴浓觉得,自己过去的那十几年就如同被全盘否定了一般。
“童儿,你要知道,安阳公主想见的人,是我吴绫的侄女,是侯府二夫人的侄女,而不是故地吴家的两个小女孩!”吴绫的语气轻轻的,吴浓却犹如醍醐灌顶,对啊,安阳公主怎么会想要见两个小官的女儿呢。
姑姑曾经说过,能在这京城中立足的女人,一种家世显赫,子种才情修养令人佩服。
吴浓哪种都不是,安阳公主又怎么会想要见她呢,除非,她是吴绫的侄女,吴绫家世算得上显赫,才情修养也令人佩服。
两种都不算的自己,是不是就是该被否定的,吴浓不知道,但是那样的自己,一定是见不到安阳公主的。
吴绫回转时留下了带来的首饰,回到房中时,陪嫁的奶娘不禁说:“奴婢觉得吴浓小姐十分有意思呢。”
下人是不该妄议主子的,吴绫的奶娘不是一般的下人,吴绫自小就是她照顾,被赐了吴姓,后来又陪嫁侯府,感情自然不一般。
吴绫听得有趣,问道:“你觉得童儿比起苑儿,哪一个更加聪慧呢。”
吴奶娘说:“奴婢倒是觉得两位小姐各有各的聪慧,吴苑小姐性子像您,好强又聪明什么不懂得就自己去思考,可是吴浓小姐却更像个孩子,有什么不懂就会去问,这样纯稚令人心生喜欢呢。”
吴绫笑笑不语,去问的那个,心中有没有答案,谁又真的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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