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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
001
维洛那依旧阴雨连绵。
回维洛那的那天,加里谁也没通知。他背着旅行袋,穿过从塔楼回宿舍的人群,走到教务处办了恢复上课的手续。然后慢慢踱出广场,沿着河岸一路向北。等他抵达宿舍区,天已经全黑了。
不同于北境战场上冬夜的肃杀,维洛那带有湿气的风总有种暧昧不明的味道。加里站在路面,把自己浸没在阴影里,猜想与菲德里奥的重逢会是何种情景。又是一阵风吹过,种种绮想蓦地被吹散,只剩无边的胆怯。加里不愿意在最后关头放弃,却也没有前进的勇气,索性抱着行李席地而坐,静候内心胶着的两个小人分出胜负。
如镜面般的阿迪杰河上,伯爵夫人号渡船优雅又矜持地划过,船头的风灯小幅飘摇,橙色的灯火微微晃动。加里越发想念起北境凌冽的风了,干脆利落,来得快去得也快。那时,顶着刺骨的风的时候,加里还暗暗下定决心,等到回来之后把一切都摊牌。可是这里软绵绵的风却把骨头也吹得软绵绵了,加里在花坛边坐下,觉得自己为数不多的勇气正在加速消失。某种能量终于被耗尽,那些在战场上无数个千钧一发的瞬间里积攒下来的勇气,全都荡然无存。
他重新变回了那个当年不告而别的逃兵。
“你还要坐在这里多久?”头顶上方突然响起一个平静的声音。俯身对他说话的人穿着深灰的法师袍,袖口处绣有象征四星法师的白色双线,浅金色的长发即使在月光下也依旧耀眼,是菲德里奥。他似乎刚刚从图书馆归来,抱着一叠书。书堆最上方是他最常用的那本笔记本,亚麻质地的书套。好像比以前旧了一点,边角多了些磨损,加里怔怔望着眼前人,不着边际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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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end)
“加里。”
“嗯。”
“我……可以吻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