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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平衡与平和(一)
“莫莉,莫莉,莫莉。”她一遍低声呢喃,一边拂上镜面。
穿衣柜的镜子里那个女孩形神憔悴,面容蜡黄,眼底流露出癫狂。
“你会好起来的,对不对?”她似笑非笑的说,精神几近崩溃。
每时每刻,每分每秒,情绪上涌时的失控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像是被决堤的洪流淹没;又像是失控的船只撞上了礁岩;更像是脱轨的火车坠下了悬崖。
当平衡一旦被打破,世界再难以恢复。
善与恶被打破。
理与情被打破。
生与死被打破。
恐惧、愧疚、自卑、自责,懦弱无力感,绝望,惊惧……那些感情冲击着她,呼啸的情感网住这只脆弱的小鸟。
羽毛已被打湿,而四面八方都是水。
她宛若浮萍,汪洋大海,无处逃脱。
“莫莉,莫莉,莫莉……”她关上穿衣柜,赤脚站在地板上。茫然四周,怆怆然,只有她一人。
她恍惚想起最初的那个下午。
那天天气很好,空气也很好。阳光和云彩在西方集结,形成一幅瑰丽的仲夏落日。
她就站在平整的麦田边,张开双臂,面带微笑,用带着无限深情的温柔口吻说道:“你快乐,所以我快乐。喂,让我带你看遍全世界吧。”
现在想来,也许那个时候,就是疯狂的起点。
而最初,被肢体和语言暗示的神经元早已亢奋不已,稍有一些风吹草动,就叫嚣着崩溃。
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见两个小孩在比比划划的说着什么。
时间线在那时候被拉长,拉宽,拉深。
深的无限延展。
让人觉得,世界一片寂静,所有的动作都在缓慢的时间里被无限放大。
像是淌水过河。
同别人的时间线一样。不一样的是,别人在走的水泥地,快捷而迅速。而莫莉却在那一时间浸泡到了世界的羊水里。
被那种无比温暖可亲的感觉包裹着,她品尝到恬淡与喜悦,舒适和快乐。
那种感觉令人痴迷。
与此同时,她可以看清小孩脸上最细微的小表情,并奇异的看明白到底是什么想法映射到他的肢体,让他做出那种比比划划的动作。
换句话说,在那肢体与空中碰撞摩擦的一瞬,她明白了小孩的思想。
就像是捕捉到空气里一尾稍纵即逝的游鱼。
莫莉的思维,就是那个无形的网兜。
并在那一刻,当她看清楚游鱼的形状的时候,她也看清楚了小男孩的其他。
他的脾气秉性。
他的成长轨迹。
甚至内在更深层次的东西——灵魂。
那种东西,让人难以形容。
只那一瞬。
就仿佛,世界无数根细线,每一根都有它独特的出处,独特的去处。
事物本身有着选择的主动权,但一旦决定,丝线就会跟着变幻。每次它的变幻,都会牵动另外无数根线,线起线落间,你窥见了一个无比广阔的世界。
那个世界是善与光组成的。
一片白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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