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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同学会嘛,多多少少是要喝点酒的。刘俏俏身为负责人,免不了要到处招呼着,一会这边来,一会那边去,她今晚最大的失误就是穿了一双恨天高,硬生生的将自己154cm的身高撑到了164cm,刚开始自己还觉得挺自豪,半个小时以后她就疼得受不了了,趁着到场的老同学都找到了各自方面的圈子,刘俏俏拖着两条疲软的腿缩到角落里,毫不顾忌形象的把高跟鞋脱掉,一边揉着脚一边向叶苒抱怨:“奶奶的,痛死我了……”
叶苒握着一杯温热的牛奶,眼神里写满了漫不经心:“人呐,就是喜欢追求自己没有却得不到的东西…”
刘俏俏呸了她一声,骂叶苒臭不要脸,跑这儿来装逼来了,“老子要是也有一米六八我才懒得遭这破罪…”说罢将叶苒的牛奶抢过来,豪气冲天地一饮而净,又噔噔噔地踩着高跟鞋去招呼人了。
当年班主任老唐只带了叶苒她们三班一个班,顺带交了隔壁四班的数学,隔壁四班的班主任是老唐的媳妇,高一下学期的时候请了个假回去生小孩,老唐身兼数职,就把自己媳妇的班也揽了下来,加上两个班文理分班时班上的人对调,所以七七八八地也认识的差不多,索性被老唐改成了兄弟班,什么运动会啊,歌咏比赛啊都一起,两个班跟一个班没啥区别,相隔十年,这同学会依旧得热热闹闹的。
刘俏俏一边招呼三班的,一边招呼四班的,忙的不亦乐乎。
“刘班长!来喝一个呗!”
“一会来,谁不喝谁是孙子!”
“刘班长!你们班那个叶苒呢?”
“惦记啥啊?咱们家叶苒是你惦记的么?”
“俏俏姐,几年不见长高了嘛…”
“那是!”
酒吧的大门被推开,刘俏俏眼尖,立刻冲上去,对着进来的就是一顿舌灿莲花:“哎哟周寒新大忙人你可来了,怎么,老板给你多少工资啊连老同学都不想见?”
周寒新看到刘俏俏先是一愣,着实没想到刘俏俏的二度发育来的这么缓慢,然后解释道:“路上堵了会车,你是知道咱们这儿的路况的。”
刘俏俏顺手接过一旁服务生递过来的酒,说:“跟我说什么呀,你看你们四班的兄弟放过你不?”,接着冲着四班的人就开始喊:“诶诶诶!哥几个在哪儿坐着干什么呢?你们班周大班长来了哈…”随后把酒杯递给周寒新,冲他眨了眨眼,转身招呼其他人去了。
周寒新只得跟四班的老同学喝了一杯,几番寒暄,话题就扯到了周寒新身上。
“诶,班长,屈蓓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对啊,你们俩当年谢师宴的那一出我们刚刚还在聊呢!”
周寒新轻轻转动杯子,笑了笑:“我们俩早就分手了。”
“哎哟,可惜了。”
周围的纷纷表现出惋惜之色,周寒新,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上酒,说道:“来,咱们今天只忆当年,不话风月。”
同桌的人便举杯响应,彼此碰杯。
还没来得及放下杯子,酒吧的舞台上灯光骤然亮起,三班的同学在台下吹起了口哨。
周寒新眯起眼睛看台上的人,旁边一个男生啧了一声:“这不是那个…那个谁吗?”
另外一个便附和道:“啊我记起了,叶苒!”笃定的语气,像是给周寒新沉睡的青春期赏了一记耳光,他麻木多年的记忆终于开始有了一丝丝疼痛感,偏偏老同学还不死心,觉得光是疼痛不足以警醒周寒新,多嘴的冲他说了一句:“诶周寒新,我记得这姑娘,当年也是挺喜欢你的。”
终于,那杯进门时喝的酒开始生效,周寒新觉得脸上烧成一片。还好台下的灯光没有那么强烈,周寒新默不作声,选择装聋作哑。
叶苒默默躲在角落,摆足了与世无争,岁月静好的范儿,没想到,老同学一来就发现了叶苒,非要听叶苒唱歌,叶苒只叹当年锋芒太盛,时隔多年还被同学记得。叶苒也不推脱,随即就上了舞台,试了试麦,很大方地开始致辞:“很多年不见你们了,感觉大家都过得挺好的,一会老唐要来,我就先暖暖场,等会就玩游戏不许整我,也不能灌我酒,不然以后有事我可不帮你们的忙……”
台下一片欢笑,叶苒又问:“大家想听什么?”
有好事者在台下起哄:“龙卷风!”
叶苒愣了愣,周寒新也在下面愣了愣,刘俏啐了那好事者一口:“兔崽子非哪壶不开提哪壶。”
叶苒想了想,笑笑说:“龙卷风今天就不唱了,我给大家唱个心动吧。”
同学们也不在意,纷纷表示可以。
前奏响起的时候,周寒新有点晃神,突然想起高二那年的迎新晚会,操场上点着篝火,熊熊的火焰映在每个人的脸上,全校的人都在等着叶苒开场,台上的聚光灯久久不肯打亮,台下的人或大声喧哗或小声窃窃私语,周寒新不懂同学们为什么这么捧叶苒的场,因为这个新年晚会,学校取消了原本的晚自习,害他少了几个小时的复习时间,一直不开场,他显得有些不耐烦。
突然,舞台上的聚光灯骤然亮起,叶苒和学校里的摇滚社站在舞台上。
叶苒抬起头来看着台下,吸了一口气,清唱到:“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不能承受我已无处可逃,我不能再想,我不能再想,我不,我不,我不能再想你!”
贝斯与吉他响起,鼓点狂风暴雨般袭来,台下的观众爆发出尖叫与欢呼。
这是周寒新第一次听叶苒唱歌,他那时觉得叶苒就像一个小太阳,她的歌声热情驱散了冬天的寒冷,幸福的表情展现在一个人的脸上。而如今,十年的时间过去了,叶苒的歌声依旧那么动人,却不再热情,像一杯陈酿,越发醇厚,喝的人啊,一边感叹着她的美好,一边回忆着往事流泪。
叶苒眼波流转,深情的唱道:“过去让他过去,来不及从头喜欢你,白云缠绕着蓝天,如果不能够永远走在一起,也至少给我们怀念的勇气,拥抱的权利,好让你明白我心动的痕迹……”
总是想再见你,还试着打探你消息,原来你就住在我的身体,守护着我的回忆。
在场的同学听着这首心动,又都喝了点酒有点上头了,有几个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舞台下一片寂静,刘俏俏翻了个白眼,心道:“娘嗳,老娘好好一个同学这他妈搞得跟追悼会一样了,等会老唐来了还以为走错地方呢……”
正这么想着,老班头老唐推门进来,一酒吧的人转回头来,要不是泪眼婆娑,要不就是满面心事,老唐愣了愣,说:“你们这些龟儿子在咋子!哭啥子哭!给老子哭丧啊!”
刘俏俏赶忙冲过去:“老头!你头发又秃啦!”
同学们随即爆发出笑声,老唐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娘嘞,学校那帮小崽子一届比一届难带,老子头都要抓秃了!”
叶苒冲着话筒吼:“老唐!我们好想你呀!”
同学们都说对呀老唐,我们都好想你呀!
老唐登时就落泪,一边簇拥着学生们往里走,一边骂到:“小王八蛋些,平时有空也不回来看看老子!”老唐还是像以前一样,有什么说什么,教师这个工作累人,老唐看起来比同龄人老了好几岁,但心态还是跟他们一样,年轻的很,跟同学一起吵一起闹,一点不拘谨。
酒过三巡,该说的不该说的大家都说了,有一部分同学已经成家了,都争着要送老唐回家,还有一部分觉得酒吧里喝不开,又带着人去另外的地方开了酒局,剩下的就留在酒吧里玩游戏。
酒吧里面玩刺激的嘛无非就是嘴对嘴传纸巾,还有真心话大冒险。刘俏俏还是主持大局的,剩下几个老同学大多都是当年玩的很好的,对叶苒和周寒新的事都了解的差不多,拼命地把叶苒跟周寒新挤在一堆,刘俏俏琢磨着这帮货是想往这堆死灰里再丢那么两根小火柴,想让他俩死灰复燃。
周寒新看看叶苒,叶苒低垂着眼,没有什么表情。刘俏俏心说好嘛,还丢火柴呢,这回丢炸弹都蹦不出个火花了。
刘俏俏看的尴尬恐惧症都要犯了,慢慢悠悠的开口说:“诶——这个,我们先来玩什么呢?”
“真心话大冒险!”
众人表示同意,于是刘俏俏开始转动空酒瓶,前几轮大家都问的无关痒痛的问题,后面几轮就问得很过火了,什么最近的性生活是什么时候、平时喜欢用左手还是用右手。
听得叶苒连喝了几口酒压惊,看来这十年大家的生活过得很有意思嘛。
酒还没喝完,瓶子就转到叶苒了,这一轮,正巧是大冒险,赢家摩拳擦掌和旁人商量,最后出了个馊主意,跟身边的异性热吻10秒。
叶苒腹诽:“吻你妈个头!”
左手边是周寒新,右手边是顾向源。
哦,顾向源是谁,顾向源是当年出了名的面瘫帅哥,据说他的爱好除了打篮球就是钢琴,女生大多不敢跟他表白,据说是因为看到他的面瘫脸,内心就算是有澎湃的大海也变成了水龙头没关紧时滴下来的水滴,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所有人以为叶苒还要犹豫那么个两三秒然后再娇羞地问周寒新能不能亲他,然而叶苒却拿起开瓶器砰砰砰,开了三瓶锐澳,笑着说:“这种游戏呢也就是郎有情妾有意才玩的下去,都是老同学了就别再玩什么久别重逢旧情涌动的套路了,我自罚三瓶,嘿嘿。”
对方一听,我擦这把玩大了,赶紧说:“苒哥苒哥,你是哥,别三瓶了就三杯吧就三杯。”
叶苒爽朗的一笑,挑眉说道:“小样我就等你这句呢,厚不厚道就看这一把了哈。”
众人也跟着笑,周寒新心里有点怪怪的感觉,像是…不甘心?
叶苒喝了酒,游戏继续,几轮下来,其他人没怎么输,刘俏俏倒是喝了不少。
刘俏俏醉得跟狗一样,倒下去之前还不忘提醒众人赶紧收了。
于是最后一轮,这一轮恰好转到顾向源。
大家都对顾向源很感兴趣,因为太神秘了,顾向源看着众人争相提问的样子依旧面瘫脸。
问题也是乌七八糟,什么“你们家是红三代么?”、什么“你是gay么?”、什么“你高中三年那么多女生跟你告白你有没有喜欢的?”,还有什么“弹过钢琴的手撸起来会不会爽一点?”……
叶苒接着喝了一口酒压惊,搞不懂这十年大家都发生了什么。
顾向源慢慢开口,说:“我只回答一个问题,那个问我高中三年有没有喜欢的人。”
众人屏息,睁大眼睛等待回答。
顾向源惜字如金:“有。”
然后就又炸了!“卧槽谁啊!”“是咱们班的么!”“你们俩为什么没在一起啊?”“在场么?”
叶苒也愣了愣,谁那么有魅力可以把面瘫都迷倒?!
顾向源想了想,回答道:“她没有跟我告白。”
众人再次感叹,这姑娘牛逼,哦不,说不定是个小伙子……
“那…她今天在场么?”有人又小心翼翼地试探。
顾向源愣了愣,突然瞟了一眼叶苒,说:“我只回答一个问题。”
叶苒被他这一瞟搞得莫名其妙,你瞅我干啥?然后突然想起了一个“你瞅我干啥?”“我瞅你咋滴”的对话,不禁被自己的脑洞逗笑。
旁人问叶苒怎么了?叶苒笑笑说没事没事。
凌晨一点,同学会终于散场,叶苒拖着醉得跟狗一样的刘俏俏准备打的回家,站在路边的时候,周寒新把车停在她身边,摇下车窗说:“我送你吧。”
叶苒微微一笑:“好啊。”她把刘俏俏扔到后座,自己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阳光花园。”
周寒新笑笑:“还真把我当司机了?”
叶苒也笑:“那等会下车记得提醒我付你车钱。”
周寒新侧过身体看着叶苒,突然向她靠了过去,这要是放在十年前,少女叶苒绝对打蛇随棍上,死不要脸地往前凑,可是如今,叶苒的少女心被岁月的杀猪刀磨得一点不剩,她在位置上坐的笔直,动都不动一下,好似坐化的高僧。
周寒新看着叶苒,然后伸出手,把安全带给她扣上了。
叶苒忍不住在内心比出一个中指,这十年你撩妹技术渐长啊。
周寒新例行公事一般说:“安全第一。”
“嗯,我也觉得。”叶苒也假模假式地微笑。
两人一路沉默,周寒新用余光偷偷打量叶苒,叶苒心不在焉的望着窗外,周寒新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贼。
红灯亮起,车在十字路口停下,车窗外,马路对面的led屏幕上放着诱人的珠宝广告,女主角漂亮极了,叶苒饶有兴致地看着,随口说:“这十年来,屈蓓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啊。”
周寒新修长的手指扣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叶苒转过头,八卦地问道:“她今天没陪你来是怕被记者拍到么?”
周寒新微微一笑:“我们分手快8年了。”
“哦……”叶苒点点头,“这样啊。”随后安慰道,“没关系,下一个更好。”
绿灯亮起,周寒新继续开车,叶苒依旧望着窗外。
叶苒走在前面,周寒新背着刘俏俏走在后面,周寒新突然想起高一时叶苒跟踪他的事。
那是叶苒刚刚喜欢上周寒新的时候,她四处打探周寒新的消息、常去的地方,然后每天和他“偶遇”,高中时期的叶苒活脱脱得一个女流氓,两人熟识以后,叶苒更是直接,动不动就说“咱们俩这么有缘要不要结婚啊”,周寒新那时脸皮薄,经常被叶苒整得说不出话来。
如今的叶苒哪里还有半分当年的样子,果然长情这种事只是烂俗小说里信手拈来的设定,周寒新这样想着,背上的刘俏俏突然嘟囔了两声,周寒新被她的酒气熏得简直真不开眼,然后,刘俏俏“呕——”,吐了他一身。
叶苒转过头来,周寒新的脸已经绿了,叶苒尴尬地安慰道:“马上到了,就在前面。”
周寒新铁青着脸,只得继续往前走。
到了公寓以后,叶苒把刘俏俏扶进了卧室,然后从房间里拿出一件男士体恤给站在客厅里的周寒新:“你要不要洗个澡,大热天的,一会别馊了……”
周寒新看了一眼叶苒手中的衣服,冷冷吐出一句“时隔这么多年我还是一遇到你就变得这么狼狈”之后走向厕所。
叶苒站在原地憋了半天,小声吐槽了一句,那也是你自找的。
周寒新前进的脚步顿了顿,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
周寒新站在莲蓬头下,觉得自己今晚很反常,这种反常的情绪十年之前也有过,周寒新觉得自己的青春期来的有点晚。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伸手去拿架子上的沐浴露。架子上有好几个花花绿绿的瓶子,大概叶苒和刘俏俏是分开用的,他这样想到,叶苒用的哪一瓶呢?
周寒新随手一摸,拿起一瓶打开闻了闻,嘴角突然露出笑意。
这是叶苒身上的味道,这个味道真是再熟悉不过了,他的心情突然变得不再那么烦躁。
叶苒呆滞地坐在客厅的榻榻米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浴室里的那个人是周寒新么?
想到这里,叶苒朝着浴室大喊一声:“周寒新?”
“干嘛!”
果然,这种冷漠里带着不耐烦,性格别扭又傲娇的人只有周寒新了。
叶苒摸了摸额头,娘嗳,这可是周寒新,她暗恋了十年的周寒新,同学会头一天刘俏俏还在问她:“明天见了周寒新你会不会扑上去?”
叶苒摇摇头:“十年前的我大概是会的,现在的我不会了。”
“为啥?”
“……”
叶苒闭着嘴不说话,即使这样,刘俏俏也是知道答案的,无非就是被周寒新伤得太深了。叶苒觉得自己跟周寒新那点事刘俏俏都知根知底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提起,叶苒要是文绉绉地感叹那么两句,刘俏俏肯定得骂她装逼。
周寒新没怎么变,身上的男人味重了很多,大概是工作上磨练出来的,对待他人肯定还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唯独对着叶苒,永远都是那么坏脾气。
十年前这样,十年后依旧还是这样。
叶苒笑了笑,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
洗完澡换上衣服时周寒新才发现有那么一点不对劲,他照着镜子扒了扒身上的衣服。
两个女孩子住的地方怎么会有男人的衣服,周寒新做出了很多种猜测,天知道他有多么不希望是自己猜的那一种。
他走出了浴室,看到叶苒坐在客厅的榻榻米上,脸上带着倦容,确实是折腾了一宿了。
周寒新轻轻咳了两声,叶苒转过头来,努力憋出一个笑容对周寒新说:“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这么晚了我就不留你喝茶了。”
这番送客的措辞合情合理,连叶苒自己都相信了。
可是周寒新不管,径直走到她对面坐下,叶苒摸不透周寒新的想法,十年前摸不透,十年后还是摸不透。
周寒新说:“谁要喝茶了?”
叶苒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摆出一副excuse me的表情盯住面前的人。
周寒新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这么晚了开车送你们俩回来,还帮你把刘俏俏搬上楼,她还吐了我一身,你一句谢谢就把我打发了?”
“讲人话。”
“我饿了。”
叶苒愤怒地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周寒新愣了愣:“你干嘛?”
叶苒挤出一副笑脸:“给你煮吃的呀。”
“好。”
叶苒想,刘俏俏这时候要是醒了,肯定第一个骂周寒新不要脸。
叶苒钻进厨房后,剩周寒新一个人坐在客厅,厨房里传来切东西的声音,随后,油被倒入烧热的锅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叶苒估计是把油烟机打开了,一时间轰隆作响。
周寒新不知怎么的,有了一种回到家的感觉,这种感觉还蛮微妙的,周寒新的父母都是大学的教授,对儿子的管理很开放,周寒新今年已经29了,从来没被催婚,父母觉得只要孩子过得好结不结婚无所谓。
周寒新看着同龄人一个个结婚生子,剩下的即使没有结婚,也被父母催着相亲,他不喜欢相亲,他觉得是对自己侮辱,两个人像间谍一样互相打探对方的底细,恨不得把祖宗八代都翻出来。可现在,听着叶苒在厨房忙碌的声音,周寒新在想,其实有个自己的家庭也不错。
几分钟后,叶苒端着两只大碗从厨房走了出来,周寒新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泡面,里面加了荷包蛋还有火腿肠,他皱起了眉,叶苒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家里只剩下两袋泡面了,凑合着吃两口吧。”
周寒新用筷子搅了搅,突然问道:“你平时就吃这个?”
叶苒愣了愣,说:“也不是,这是应急的,偶尔加班晚了回来不想做饭,就吃这个。”
“少吃点,对胃不好。”周寒新低着头,水汽氤氲,叶苒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两个人沉默地吃完了泡面,叶苒准备收碗被周寒新拦下:“我来吧你去洗澡。”
叶苒伸手出抢碗:“我来吧,你赶紧回家吧。”周寒新挑挑眉毛:“你在撵我?”
叶苒垂下手:“没有…”
“那你去洗澡。”
“好。”
和周寒新一样,叶苒也站在莲蓬头下想了半天。
这算啥,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尽管还有一个喝醉的刘俏俏,叶苒想想还是决定把刘俏俏排除,毕竟醉的不省人事跟狗一样。
叶苒摇摇头赶走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伸手去拿架子上的沐浴露,该来的终究要来,躲是躲不掉的。
等叶苒洗完澡出来,周寒新坐在榻榻米上都快要睡着了,叶苒走过去,轻轻叫醒周寒新:“你要是太困了就去我房间里睡吧。”
周寒新揉揉自己的眉心问道:“那你呢?睡沙发么?”
“我跟刘俏俏挤挤。”
周寒新慢慢站起来,朝叶苒的房间走去,走到一半,他突然折回来,满脸严肃地看着叶苒,叶苒被他看得发毛不由得弱弱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周寒新张开双臂用力地抱住叶苒,在她耳边认真地一字一句说道:“我一直在念着你。”说完这句,连他都不好意思起来逃进叶苒的房间,留叶苒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过了好久,叶苒才回过神来。她缓缓闭上双眼,甚至伸出手来捂住自己的脸,可鼻子就是酸酸的,眼睛也疼的不行,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颤抖,叶苒只说了一句话,她压着嗓子骂了一句:“周寒新你这个王八蛋。”
细细碎碎的记忆从脑海深处翻涌出来,十年前的点点滴滴就如同影碟机被倒带一般出现在叶苒的眼前,每一帧的主角都有着相同的眉眼,这些画面伴随着叶苒的呼吸,镌刻在她的心肺,溶于她的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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