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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
容春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年了。
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话。
包括……
叶深。
这一年来,大玄发生了很多事。
容家……也发生了很多事。
或许现在的容家……已经不能被称之为……
容……家。
这是新的一年。万物复苏,草长莺飞,京都四处都洋溢着一片生气活泼的景象。
民妇手上抱着的小童子嘤嘤示意要吃糖葫芦。
卖包子的小贩刚刚为顾客打好包装纸。
有钱人家的小姐正伸出手让算命的先生查看姻缘。
……
一切都是这么祥和……仿佛还是之前的大玄。
却又不是了。
这是……晋武第一年春。
是的。是晋武……不是晋勤。
晋勤十八年冬。大玄的开国皇帝玄帝驾崩。
晋勤十八年秋。太子文外出视察民情,遇贼刺杀,薨逝。
晋勤十八年夏。容家六十三口人被处死刑。
晋勤十八年春。容夏与南疆蛮夷串通,意图谋反。容相包庇幼子,滥用职权,草菅人命。被捕入狱。清殿国师诸葛临入朝就职。
……
(PS:这是倒写时间,希望列表小可爱能够看得懂,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啊……然后接下来,是顺写时间了,可能列表小天使会有些混乱啊我的意思是容家灭门的惨案是留到下节写得啊)
晋武一年。六皇子玄武登基,改国号为晋武,尊先皇为玄高祖。封诸臣。尊原国师诸葛临为天师,列原郎中令为傅相。大赦天下,举国欢庆。
六年之约。
诸葛临手中握着画笔,怔怔地望着清芙池,现在是春天,哦……也应该算春暮夏初。
鱼儿自由自在地游着,悠闲地吐着泡泡,在荷叶间戏水。
荷叶绿得发亮,几支粉色荷花微微开放,仿若观音娘娘座下的金莲台,其而余的荷花……仍旧含苞待放。
荷花还在开……
可是会站在荷花旁边的,那个好看的少年……却再也不会出现了。
“难道本公子不及荷花好看?”回忆中的少年恨恨地发问。
“不及。”
其实诸葛临的话没有说完,他想说的是……
“不及。荷花不及你好看。”
可惜……那个好看的少年再也不会听见了。
诸葛临也没有机会说出这句话了。
因为……再没有哪个人会像那个好看的少年一样,缠着问他,“吾与荷,孰美?”
“君美甚。”
你美得多了……
听闻天师素爱荷,武帝在清殿为诸葛临建了这座荷花池,原先的鱼荷缸已经不知被搬向何处了。
物是人非?
诸葛临知道,容春是……恨他的。
容春被一束光线刺得睁不开眼。
他用手挡住光线,透过指间的间缝看清了推门的人。
白衣胜……雪。
是叶深。
叶深在门外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踏了进来。
空气中传来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吃饭了,容春。”叶深苍白俊秀的脸上显出几丝无奈。
容春坐在床上,用手挡住光线的姿势还未变。
他已经在叶府,在这间屋子,待了一年……
叶深轻轻地把容春的手从上方拉下来,安稳地放在容春的腿上。
“容春,你要一直这样吗?一年?两年?三年?十年?还是一辈子?”
“大局已定,新皇登基,就连诸葛临也重新担任国师之职,你还想怎么样呢?”
“容相为了保住你,保住容家的最后一丝血脉,你可知他在牢中废了多大努力?”
“容春,你便是这样……对待容相的一番苦心吗?”
“容家已经亡了。”
“以前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现在是……晋武……第一年。”
叶深能看见容春的脸上充满了……悲伤,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
“现在的大玄很安定。没有人会为过去而耿耿于怀。”叶深继续说道。
“所以……容春,你也该站起来了。”
“当你走出这间房,你会发现……阳光是那么明媚。”
“容春,相信我好么?”
容春看着叶深,无力地发问,“我该怎么样?我能怎么样?我可以背着容家六十三口人的性命……高高兴兴地活下去么?”
叶深用力地握着容春的肩膀,“你可以的,容春。只要你想,你可以高高兴兴地活着。”
空气中是良久的沉默,容春没有回答,叶深也不再劝他,叶深在等待……等待容春能够想明白的时候。
叶深在心中暗暗地想着,“容春,你可以的。”
“不。”容春忽然坚定地回答,“叶深,你不是我,你永远不会明白这种感受的。我做不到,我做不到高高兴兴的活下去,我做不到无视容家的六十三口人命。”
叶深发觉容春的眼神已经变了,不是这一年内那种无力的淡淡垂着,也不是刚相识时的桃花般的魅惑,而是……燃烧着复仇的熊熊烈火。
叶深的心仿佛被什么压得透不过气来,他太明白容春的感受了。
我明白的。
容春。
叶深能听到容春口中缓缓吐出的几个字,“我要……报……仇。”
我要……报……仇!
“你想做什么?”叶深问。
“大玄欠容家的,我会讨回来。”
“好。我帮你。”
我帮你。
既然劝不了你,那么……我帮你?
也算给孟家一个交代了……
容春奇怪地看着叶深,“为什么帮我?这一切都和你无关,何必要牵扯进来?”
叶深重重地叹了口气,“有关的。”
容春抓着叶深的手腕,一双桃花眼儿有些咄咄逼人,“叶深,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重要么?”
“很重要。我凭什么相信玄家的人会帮我?”
【PS: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呢。容春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有些纨绔的公子哥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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